故事简介 |树、星星还有人类自身，一直以来我都认为这是宇宙间最神奇的三个所在。这是一个关于“寻找”的故事。寻找树、寻找星星也寻找曾经或者未来的“自己”。
在透明的空中向上奔跑的感觉非常奇妙。也许一不留神背上就会生出一双翅膀，就此成了一棵挥舞着翅膀的树从此纵横天际。
大巴车在缤纷彩云的包裹下宛若获得了新生。本来斑驳陈旧的面孔反射着霞光，变得光彩照人。
各色的零件们也都开心地大喊大叫。空中漫步的生灵不时被我们这群陌生的访客惊扰。
不过，他们都是彬彬有礼的绅士或者优雅的女士。也或是见怪不怪，眼神中并没有流露出任何的不满。
在空中前行了不少时间我们才逐渐靠近了那棵银白色的树。好在，风光无限，路途便不觉遥远。
一直在前方引路的大鲸鱼停下来。等我们都近前时，郑重其事地说：
“好了，我们马上到达智者之树。大家切记保持安静，不要随便去碰任何一件东西。”
他神情极为严肃，语气中透露出足够的尊重。
大家安静下来，纷纷点头应允。
这棵巨树生在空中，上下都望不到边际。巨树并不是我们远远看去的银白色，它周身通透，树干像是有生命一般，在微风中轻轻地摇动着。
无数银色的星体沿着她的身躯上下穿梭流动，虽是白天，但这些星体依然闪烁着夺目耀眼的光。整棵巨树就像是沐浴在流星雨里。
奇怪的是巨树并没有枝丫，所有的树叶径直从粗大的树干四周不规则地生出来。这些树叶也极为巨大，差不多如一个标准的篮球场地。
每一枚树叶同样通透无比，只有那些如银丝线一般的纹理随着叶子的起伏清晰可见。
巨树周围有一层薄薄的雾霭，发出氤氲地乳白色光芒。我们靠近时，雾霭中一片叶子伸过来，并在我们面前慢慢展成一条小路。
我们脚踩着树叶小径，小心地穿过雾霭层。
等所有的白雾从我们眼前消散，神奇的事情再次发生了。
我和树，大鲸鱼，巴士车还有零件们在穿越白雾之后全部变成了一般的大小。
因为只有巨树叶作为参考，我判断是集体变小了。因为再看过去，此刻所有的树叶就像一艘艘空中巨大的宇宙飞船。
和我们同样身形的大鲸鱼威严感顿时清零，变得萌萌的可爱。
最得意的应该是平日里这些最不起眼的小零件，头一回和原来他们眼前的庞然大物平起平坐。为此，调皮的“轮胎”差点笑出声来。
“欢迎进入宇宙之心。”鲸鱼低声道，“这里是银河的源头。”
“宇宙之心。”我心里反复默念着。残存的物理学和天体学知识没有给我要的解释，整个大脑陷入无序地混乱当中。
我们继续沿着脚下幻化为小径的树叶前行。我马上意识到我们的身躯已经缩小到近乎微生物的状态。
远方有山、有湖泊、有浓密的森林，而我确定我们还在刚才看起来只是如篮球场那么大的树叶之上行走。
那些原本看起来细如丝线的银色叶子脉络还在，只是现在看起来成了我们脚下纵横交错并且闪着银光的大道。我们此刻正行进在一条最为宽阔的通道上。
突然，一座本来还在远方的“山”奔跑过来，一下子拦在我们面前。刚才还在脚底的路不见了，四周尽是沼泽泥泞。
这一下猝不及防，我们一时没了主意。大家都转身望着鲸鱼，等他发话。
“这是伟大的智者——‘路’，宇宙之间所有的通道都有他来制定。”鲸鱼向我们面前的“山”致意。“星星塔之间的通道，沙漠星海和这里的入口都全是他的杰作。”
我们面前的“山”没有回答。它又起身跑向了远方。
沼泽消失了。一条新的道路重新显现。
鲸鱼示意我们继续前行。我知道我们要找的应该不是“山”，或者该称呼为“路”的这位智者。
我们走到这片树叶的尽头后，更高处的一片叶子又延伸过来。就这样我们穿越了一个又一个树叶的国度。
我们经过了控制天气变幻的智者，他是一只戴着红色尖顶帽子的鼹鼠。
为了显示他杰出的本领，他把风、雨、雷、电都在我们面前表演了一遍。
我们一会被狂风吹得东倒西歪，一会又被淋成落汤鸡。要么就是在乌云滚滚的黑暗里看着一条条巨大的闪电抽打着脚下的土地。
他宣称最喜欢的还是制造雪，当我们在大雪里冻得瑟瑟发抖的时候，他还在炫耀曾在地球两端制造了几千前不会溶解的冰雪。
下一片树叶是一位制造情绪的智者居住的国度。我们不知道他是什么，因为我们根本看不到他。
在经过他国家的时候，我们又哭又笑，还莫名其妙的互相发脾气。
幸运的是，在认识下一位智者前，我们又愉快地和好如初。
我临离开前，在心里默默地告诉这位智者：有时间一定到地球带走人们的愤怒和焦虑才好。
“能够帮我们到达流星国度的那位智者在那里呢？”我忍不住问鲸，“毕竟满眼都是树叶的国度。”
“付出耐心和等待才能遇见你需要的，否则你会不知道你需要的到底是什么。”鲸再次让我折服并坦然继续经历下一场奇遇。
我们又先后认识了制造各种声音的白色的老鹰，创造各种味道的一颗灰色星星，还有控制白天和黑夜的一件“斗篷”。
你没听错，真得是一件黑色的，如同我们平常观看舞台剧经常出现的那种，扮演武士的演员所穿得那种斗篷。
告别“斗篷”的时候，没有新的树叶再次出现在我们面前。从树叶和树干的连接处生出一层层的阶梯绕着树干一直向上盘旋。
“谢谢‘路’。”鲸说的很小声，但还是传到了我的耳朵。
“谢谢‘路’。我也在心里附和道。
不用再欣赏树叶国上不同智者的表演，沿着像一条巨龙般缠绕在巨树“宇宙之心”拾级而上的台阶，我们向上攀登的速度大大加快。看着身边一片又一片居住着不同智者的树叶，心中又不免遗憾不能再目睹那些不可思议的景象。
世间之事莫过如此，两全之法往往不可得。
不知为什么，周围的温度陡然下降。起初还只是有些凉意，渐渐地，寒冷像一把把可以贯穿身体的利刃刺痛了我们。
“好，好冷啊！”轮胎忍不住哆嗦着说，“我有点怀念沙漠里炙热的沙堆了。”
大巴车冷得瑟瑟发抖，步伐放缓，拉在了队伍的最后面。
“就要到了，坚持下。”鲸鱼身上的星星泛着清冽的寒光，“伟大的智者有时靠低温来保持头脑时刻清醒。”
一片比其他树叶大出数倍的叶子出现在我们面前。一踏上这片树叶，漫天飞舞的大雪毫不吝啬地倾泻到我们身上。
奇特的是，雪花一触碰到我们马上又重新笔直的升回高空。它们周而复始，不知疲倦的来回穿梭。
放眼望去，仿佛来到了冰川时代。山川河流、森林草场全都披着银色的冰衣。连我们脚下都是厚厚的冰层。
鲸鱼带领我们不一会就抵达了智者的居所。这是用冰块建成的尖顶小屋。小屋前同样用冰块围拢起一个独立的空间算是院落。
在院子的中央，一个身穿着草裙，淡蓝色长发，看起来约莫只有五六岁光景的小女孩正在摆弄着一个水晶球样的东西。水晶球里又有无数个漂浮着的大大小小的球体。
小女孩手在水晶球的四周来回摩擦，里面的小球体便移动开来。
“你们居住的地方叫做地球？”女孩子头也不抬地问。
我一时没反应过来，鲸鱼用尾鳍轻轻碰了碰树的身体。
“是的，地球。”树说。
“它的名字其实是9822。我创造它的时候我是这么叫它的。”小女孩抬头望了我们一眼。
她的眼神明亮清澈，又像初生的婴儿般的纯净。我知道这是一双没有受过任何污染的眼睛。
“地球是我创造的第9822个星体。”
女孩说完从草裙里摸出两块灰白色的石头，一只手握住一块，把石头撞击在一起。
一声清脆的声音，像来自远古的梵音。
一个圆圆的小火球从女孩的手掌间冉冉升起。女孩用手指弹了一下，火球碎裂散入空气中。
空间里上下纷飞的大雪转瞬间无影无踪。
冰川时代结束了，温暖的空气升腾。四周一片苍翠青绿。
尖顶冰屋不见了，一间别致的草房取而代之。
“这样不冷了吧？”女孩子冲我们调皮地眨眨眼睛。
“我们来寻找流星，希望能得到你的指引。”鲸鱼适时地说。
鲸用了“我们”而不是“他们”，让我非常感动。
“必须找到星图。”女孩子又像记起什么似得问道：“现在你们的星球有些地方该下雪了吧？”
“我们那里冬天要下雪，差不多就是这个时候。”我点点头。
第一场雪之后，新年就越来越近啦。想来我已经七年没回老家过年。全家老小在温暖的屋子里透过结着冰花的窗户看漫天烟花的情景几乎像许久前的一个梦了。
女孩嘴巴一张一合，一片晶莹的雪花从口中徐徐地飘出来。她取雪花在手，对着面前水晶球里一个微小的蓝色小星抛洒出去。
“好了，下雪啦！”智者露出满意的神情。
地球东方的古老国度第一场冬雪如期而至。（待续）
上一章 | （10）颠倒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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