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参与简书官方活动:「愚你同乐」愚人节狂欢主题征文。
“叮”，是晴儿。
张申没看手机，晚上这个时段来消息一定是晴儿。张申合上电脑，咧嘴一笑。下面的时段，就属于他与晴儿的二人世界。
晴儿是张申在临市认识的网友。被派驻临市半年多，晴儿是他最熟悉的陌生人。虽然二人互加了好友，但从没见过面。
张申打开微信，果然是晴儿。晴儿的头像是穿着民国服饰的照片，清纯脱俗。
张申忙与晴儿做了回复。没聊上几句，张申激动的跳了起来：晴儿想约他见上一面。真是天上掉下来个林妹妹，这是张申做梦才敢想的事。
张申忽然想起今天是愚人节，莫不是晴儿逗我玩？
与晴儿聊天，一是身在异乡，孤独寂寞；二是晴儿漂亮。这才是主要原因，与美女聊天是天下男人最愉悦的事。
不管了，如果见到真人版的晴儿，这惊喜大了去了。张申手忙脚乱的把公寓的位置发给了晴儿。他只知道晴儿是临市的，具体住哪他还真不知道。
公寓是公司租的一室一厅，一人住着挺方便。张申发了位置马上又感到后悔，第一次约会应该让让晴儿选地点，这样做不太礼貌。
晴儿没有计较，问张申有车吗，她不方便过来。张申忙说有，给我发个定位吧。
车是公司配备的十多万的国产车，跑业务用的，算不上高档，但车是新车。
晴儿发了位置，张申输入导航，102公里，在郊区，没有地址名称。郊区的空气好，肯定住的别墅。张申想小意思，来回两个多小时，一夜长着呢，不会耽误明天上班。
张申赶紧冲了个澡，光了面，里外焕然一新。又向空中喷了点古龙香水，然后从容的从下面穿过。与梦中人见面，第一印象尤其重要。
老远就看见晴儿在路口站着，气质清雅，柳眉杏眼，一身合体的真丝旗袍把身材衬托的凹凸有致。
张申忽然想起李白的《古风·其五十九》：秀色空绝世，馨香为谁传。本人要比头像漂亮百倍。
晴儿说：车就停这吧，里面不能进。这儿大部分都是老建筑，政府准备打造5A级旅游景点，里面正在整修，线路还没有搞好。
张申这下开了眼界。在临市工作大半年了，竟然不知道还有这么个世外桃源。像一个村庄，更像一座小小城。
小巷，石阶，亭台楼阁，清一色的民国建筑，月光下层楼叠榭，错落有致。张申如同穿越了时空。
怪不得晴儿一身都是民国风。遗憾的是没有电，不能细细的品味。
张申熄灭了车灯，就着月光跟着晴儿进了一个庭院。一路上也没见着人，郊区的人睡的早吧，张申懒得想。只要见着晴儿，这才是最主要的。
客厅和小小城一样依然古色古香。桌椅，家具，看不见一件现代的产品。包括蜡烛。
晴儿拿出一瓶红酒，可能年代太久了，标签都退了色，但模糊能分辨出 May 26,1912 我的天，张申长大了嘴巴，这才是标准的陈年老酒，价格一定不菲。
烛影摇曳，红酒美人，人生何求！三盏下肚，晴儿清秀的脸蛋变得红扑扑的，吹弹既破。张申直勾勾盯着晴儿，心醉神迷。
晴儿扶着张申进了卧室，说：你醉了，车不能开了，明晨再走吧，你睡卧室，我去耳房。边说边帮张申宽衣解带，脸像火烧的一样烫。
不知有意还是无意，张申脱衣服的手搭在了晴儿的胸脯上。晴儿浑身一抖，身子像羽毛一样轻轻地飘落。
屋内灭了灯。天上很黑。有一个单独的巨星横刺入天角，光尾极长，放射着星花；红，渐黄；在最后的挺进，忽然狂悦似的把天角照白了一条，好像刺开万重的黑暗，透进并逗留一些乳白的光。余光散尽，黑暗似晃动了几下，又包合起来，静静懒懒的群星又复原了原位。
水一样的女子，火一样的身子。翻来覆去，二人折腾了大半宿，张申就像客厅里那只快要燃尽的民国蜡烛，灯芯耷拉着发出萤火虫般的光。
但张申的脑子异常清醒，与晴儿的初夜，美妙且奇特。与妻做爱，就没这种感觉。
该走了。张申给晴儿掖好了被窝，摸索着穿上衣服，蹑手蹑脚的走出了卧室。天还没亮，张申合上院门，原路返回，上班刚刚好。
张申自打晴儿那里回来像害了一场大病，十多天没缓过劲。晚上刚躺床上，妻来了电话，让他开门，说要给他送个惊喜。张申打开门，看见了他最不想看到的惊喜——妻把自己送到了公寓。
屋内灭了灯。天上很黑。不时有一两个星刺入星河，或扫进黑暗中，带着发红或发白的光尾，轻的或硬挺的，直坠或横扫着，有时也点动着，颤抖着，给天上一些光热的动荡，给黑暗一些闪烁的暴烈。有时一两个星，有时好几个星，同时飞落，使寂静的秋空微颤，使万星一时迷乱起来。
妻起了疑心，眼前的张申与一月前生龙活虎的张申简直判若两人。她问张申，是不是有了别的女人。
张申一口否认，推说是因为天天加班熬夜所致。妻半信半疑，说要不然就换份工作吧，别早早的把身体熬坏了，落个得不偿失。
张申说公司现在正是用人的时候，走了不太好。再坚持两月就调回公司了，那时就清闲多了！妻说你看着办吧，我累了。搂着张申的胳膊睡了。
张申又惊又累，出了一身的虚汗。看着意犹未尽的妻子进了梦乡，他心里的石头才落了地——总算把这关应付过去了。
迷迷糊糊中，“叮”的一声，吓得张申一激灵，祖奶奶，千万别是晴儿，再出事，他会死的很难看。
张申轻轻地从妻怀里抽出胳膊，把手机藏进了被窝。果然是晴儿。晴儿一反往日的温柔，信息中含着怒火：张申，你这个骗子。
张申如坠云雾，回复：“？”
晴儿说：你就装吧！你有家室，为什么瞒我？
张申回说：我……是有家室，可你从来也没问过我啊！
晴儿：你……你狡辩，你说在临市就你一人住。
张申：是啊，在临市就我一人住，没别人。其他的你又没问。
晴儿：你身边躺的是谁？你这个骗子，枉我对你一片真情，你骗了我的女儿身，我不会放过你。
张申心里渐渐有了怒气，是你主动的，干柴遇烈火你情我愿的事，我又没强迫你。他一想不对，晴儿又不知道他的住处，怎么知道妻今天来了？想起来了，上次给她发过定位。晴儿一定来临市了，碰巧撞见了妻。
张申问：你在哪？
晴儿回：你家。
张申苦笑，上当了，晴儿使诈！
张申探出脑袋想透口气，感觉有发丝钻入鼻孔。伸手去揉，手机一丢下身涌出一股暖流——身体的正上方，晴儿面部朝下平身悬浮，双目射出哀怨的光。
【都市新聊斋】
文/丁利
图／《倩女幽魂》剧照
斜体字/老舍《骆驼祥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