姥姥去世那年，没有赶得回去

2012年，莫言获得了诺贝尔文学奖。我在手机上用一个软件阅读他的《生死疲劳》，后来买他的书又看了一遍。地主西门闹被枪决，死后又转世多次的故事。从小妈妈就说不要浪费水，否则死后自己都要把脏水喝掉，总之她很多东西都信，又什么也不信。

2012年冬天，我亲爱的姥姥去世。丧事从简，从我接到消息就飞回家，都可能赶不上看她一眼。我最终没有回去，甚至哭不出眼泪，总觉得她只是转世变成了其他人，音容笑貌，永远停留在我上次见到她的时刻。

我觉得，“外甥是狗，吃完就走”是有道理的，我就是每年去姥姥家吃，吃完就走，连临终前的最后一面都见到。

远离家乡，干着好像国家大事的工作，生怕自己一个标点符号错误，就造成别人生命财产安全的影响。千里之外的家乡和亲人根本顾不上，回家给点钱，买点东西，每次真是见一面就少一面。

此后的很多年，冬天我都会梦到我姥姥。去年梦见我姥姥穿着一件背心在村里溜达，看起来很不开心，前几年梦到她还穿着灰色大褂，叼着眼袋，去别人家去喝喜酒。

生亦疲劳，死亦疲劳，把更多的精力投放到生者上面，大家都不疲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