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美丽，你知道吗？我这辈子其实差不多就废了。这房子这张床是我准备和你姐姐结婚的，而睡在这张床上的却是你，我们是第几次你记得吗？每次开始我知道是你，然后我就觉得你就是美美，你们俩总是在我眼前交替出现，我控制不了我自己。我的爸爸你的黄叔叔，上次拿着椅子追着我砸，还不是我妈拦住我就要么残要么死。”黄立勇靠着床头点了一根烟，“认识美美几年我没学会抽烟，认识你半个月就学会了抽烟。”他叹了口气。
“这是后悔认识我了吗？”张美丽靠过来，用脸去贴他的脸，“可是我不后悔认识你。”
“我也不知道，没认识你的时候，我和美美就那么平淡简单，我相信她是在乎我的，只是不善表达，当时也是我主动追她的，后来我甚至已经把她当成妻子，不然我也不会听她的来照顾你，我心疼她累，没时间来管你，可是我没想到，来照顾你，我却做了不堪的事，对不起她。”黄立勇吐出一圈烟，表情迷茫。
“后悔现在还来得及。”张美丽恨恨地说，“我们之间的事叫不堪？你把我当成什么了？是吃住我了吗？对着你的良心说，和我在一起你是不是特别放松，面对我姐你手足无措？”
“以前不会，那是现在，现在因为和你的事，我面对她才会手足无措，我讨厌我自己，你不懂的。”
“我不懂，你转来转去言外之意还是怪我。我的出现让你变了，还不是因为我有的东西是刚好适合你的，是你需要的，要不怎么会变呢？是我姐不能给你所需要的，你在我身上得到了，然后你纠结，你放不下她，也放不下我，你问自己，是不是这样的？”
“你简直戳着我的心脏说话。我想最好的办法是马上和美美结婚，也许一切就结束了。可是美美不像以前一样听我的，她退缩了，不再相信我，我心里难过。”一根烟很快就吸灭了，黄立勇痛苦矛盾的表情毫无掩饰。
“你说给谁听？做给谁看？给我姐吗？她如果能明白，你就不会在我这里管不住自己了。你如果不想伤害她，就长痛不如短痛，主动提出分手，这样对你们都好。”张美丽靠在黄立勇肩膀上，像个旁观者一样清醒地分析建议，淡淡的不紧不慢的语气。
“我突然发现你很冷血，好象这事跟你一点关系没有，还这么清晰的思路。”黄立勇又点了一根烟，他完全只顾自己怎么想就怎么说。
“跟我有关系吗？你一直说要跟姐姐结婚，其实内心只是想用这个方法早点摆脱我，把我当成可有可无的，我说的对吗？又戳着你的心脏了吧？”张美丽不屑地笑着，很快，把头扭到一边，“我充其量在你们眼里，就是个坏人，你们没有谁想过我的感受，随时都是可以被抛弃的。”
黄立勇猛抽了几口烟，一不小心烟灰溅了在被面上，立马就有几个小洞。从前简单快乐的生活，就像这漂亮的被面一样，被自己烫坏了，过得一团糟，没有了原来的模样。身边这个女人，是天使？是魔鬼？那自己又是什么呢？比魔鬼更可怕，他就没有认认真真地去考虑过她，只想着是她的出现让自己变得模糊不清，回头却又放不下。烟头灭了，他把张美丽的脸扭过来，对着自己。
“美丽，你明明知道我这么自私，为什么还要跟我？而美美是你亲姐姐，你就不内疚吗？”
“我只在乎我心里的需要，其他都不重要。”
“如果我和美美结婚了，你还会找我吗？”
“我不敢保证，也许会，也许不会。”
“我现在就像在迷宫里，没了方向，不知道自己要如何做，也分不清对错。”
“我懂了，我现在就走，让你安安静静地思考、判断、决定。”张美丽下了床，打理了着装，顺便去照了镜子，突然，第一次感觉镜子里有姐姐的眼睛存在，她心有余悸，快速走出了房间。
黄立勇没有出去送，他再次点了烟，婚房已经不像婚房，乌烟瘴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