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看啥  ›  专栏  ›  暖阳之暖

一条河需要远方一滴水带来的情义吗?

暖阳之暖  · 简书  ·  · 2018-09-13 09:55

一条河需要远方一滴水带来的情义吗?


一条河由很多的水组成,通常是僻远罕见人际的地方淌出的细微溪流,一点点地汇集成一条小河,再汇成大河。当大河奔流,轰然扫过一切阻挡前进的沙砾河石,义无反顾地前行的时候,它兴许根本不会在意组成自己巨大身躯与力量的水量里面,是否有哪一滴水带有特殊情义。

在我们办公楼四楼,是个空旷的空地,尚未装修,是打算用于将来组建自己的系统工程项目公司本部用的。我把它当成自己的健身房。地面上经常有一系列连续的,或者断续的大粒黑点,在地面薄尘之中十分显眼。那是我的汗迹。负责保洁的师傅一定比较纳闷,他们不知道为什么这些黑点会不停地出现,因为他们不知道我常常在那里挥汗疾走。那里也是我的练歌房。午饭后,别人会在办公室里想办法休息,睡一会儿。我则到健身房兼练歌房边走边唱。很多新歌都是在那里学会练好的。因为不能太大声,吵到别人,我必须压低声音,这样逼迫出我特有的低声吟唱。我也渐渐找到适合自己的,可以更加平静而准确表达自己情感与情绪的演唱风格。

我还经常在阳光下面走路,通常是不得不走的路。上班,下班都是如此。我不会开车,也不想学车。我喜欢自己独来独往,没有负担,没有什么让我担心和照顾的让我分心。如果我跟别人一同走路,我需要不停地谈话,但在连我自己都没有兴趣开口的时候,就比较难受。这时候,我进入单独疾走的模式。我会跟同道者拉开距离,我在前面疾走,后者则只能勉强跟随。这不是好的同行,因而经常遭人嫌弃。不过我喜欢一人独行。

在我穿过路树荫蔽,绕过行人与车影,我通常也会大汗淋漓。我不会擦汗,我让它们自由,任由它们自己决定自己的出路与归途。有时候我会用手背擦拭一下眼睛,因为汗水淹湿了眼眶,跟泪水汇合。我把它擦干。不是擦干,只是擦得不那么咸,不那么像盐碱地里的毒液,让眼睛好受一点。

兴许汗水里的一滴会在额头上犹疑良久。它本应该跟随其他同伴一起,响应重力的招引落到地面,沉没在地面的炙烤中。但它的犹疑也许会带来不同的命运。也许就在这些模糊迷茫的时节,汗滴得以直接蒸发,缥缈升腾,直接朝向太阳飞去。它能获得自己向往的自由吗?而且它有所谓自己的向往吗?

汗水当然不会飞过云层,更不可能穿越厚实的臭氧层,不可能脱离地球引力。它只会停在云层那里,跟其他的水滴一起。随着气流的推送,云层会飞向任何地方。但我希望载有汗滴的云层能飞向大海。在海的上空,视野更广阔,它可以看遍翻山倒海的波澜壮阔的汹涌澎湃的天地翻转!在激动与昏眩里,它的命运无非是再次跟随新的同伴一起加入重力所造成的洪流,大头朝下地栽到大海之中。海里的命运会如何?也许推拉拥挤地闹腾不了多久就会被一条大鱼所吞噬。它会转化为鱼的血液。在鱼的生命里流淌。接着,另一条大鱼吞噬了这条鱼,我的那滴汗水作为大鱼食物的一部分,经过消化液的磨折,再次被排泄出来到大海的怀抱。

但愿它不再经历更多不堪回首的厄运,奔向海的表面,重新经受阳光的考验,再次在热烈的阳光里蒸发,升腾,朝向太阳飞去。它能飞向来时呆过的云层,跟随云层在暴风雨的洗涤中飞回它源发的大地上空。当一切都准备停当,它再次落下,返回它原属的河流。

我们不知道河流的心迹,不知道,一条河会不会在意一滴远方来水的心意?但确实知道,兴许尼罗河的激流里有一滴水来自中国南方的柳江,而平和的柳江河里跳跃的浪花,有一滴欢快的水来自亚马逊河口,它在某次险境里脱逃于一只巨鳄虎口。

那滴汗水所在的河流应该属于当地生物圈所赖以存活的水源。兴许当地的自来水厂会把它从河流里抽取出来,经过净化,多次过滤成适合人类饮用的优质水的一部分。这是它光荣地回到人体的契机。兴许它就为某人饮用,成为这个人的血液里的一滴。经过心脏的泵送,它在人的体内流淌,在身体的各处留下印记,每一印记都记载着曾经历的苦难与兴奋,更有我的情义,和我经历过的一切欢乐与渴望。

当你看到这里 ,我知道你一定理解了轮回的含义,理解了轮回里面不舍的真情。它会跟随你到生命的最后一刻,并跟随你到你向往的任一世间。

就人体分子类型的比重划分,70%以上人体成分是流动的水,即使在相对固定的肉体细胞里,那里也是翻山倒海奔涌着滔天水流。因而,人体实际上是一条在地面上不停移动的河流。

一条河也许不知道自己体量里的每一滴水的来源,更不会理会哪一滴水带有什么特殊的隐衷。同样,即便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也不会意识到自己体内的水分里的是不是有什么值得注意的意味。即使意识到这一点,也区分不了哪一滴比别的更有情义。不过,当你感到心里一堵,感到眼前一亮,感到阳光特别温暖,感到眼前的人特别可亲令你感动,路边的草特别绿,每一朵花好像都向你笑,一曲旋律怎么也挥之不去,你就知道你体内的某一滴特别有情义的水正经过你欢快的心!




原文地址:访问原文地址
快照地址: 访问文章快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