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畏罪自杀

坐听风铃晚  · 简书  ·  · 2019-06-09 21:06

“权若梦,你干什么呢?不学习养些花花草草能有什么出息?”

“吃饭还发呆,你是个傻子吗?麻利吃完去学习!”

“还睡,都六点半了还不起床!放假不是给你用来睡懒觉的,赶紧起来学习......”

这样的日子,权若梦不知过了多少年了。她妈是个雷厉风行的女人,说一不二,颇有相王风范。以自我为中心,对他人持怀疑态度,也颇为好强,不容他人有辩。只可惜,她妈没能混得风生水起,经营了一个杂货铺,对女儿的严厉管教,就指望着女儿一飞冲天,好让自己后半生无忧。她爸,结婚前没看清人,婚后忍了没几年,便跑了,偶尔还会打点生活费回来。

她向来小心翼翼,稍有不满情绪,就会引来母亲大人的呵斥和殴打。她经常穿长裤长袖,即便是夏天也是如此,为的就是遮挡身上手臂上的伤。她忍气吞声的性格倒是使她同学缘不错,斯斯文文不争不吵的样子,谁都愿意和她亲近。

终于,她努力没有白费,她考取了全国最好的大学。那天,母亲难得一遇的好脸色,做了些好饭菜,与她和和气气说话。权若梦这么努力也是有私心的,她不喜欢这个地方,她要逃离这个地方,这个噩梦般的地方和亲人。

眼看着离上大学的日子越来越近,权若梦也越来越雀跃,她太想看看外面的世界了。这三个月,她本想去做兼职赚钱,但她妈不允许,偏要她去守着杂货铺。她妈顺势去搓了三个月的麻将。杂货铺的生意一般,不赚不亏。大家看权若梦高高瘦瘦又白白净净的样子也愿意多光顾一下。换做平时她妈那大咧样,如非必要,没什么人光临也属正常。

权若梦忐忑地独自来到了陌生的大学,她欢喜又胆怯,她呼吸着这自由的空气。

然而,这却是另一个噩梦的开始。她,被一个陌生男子强奸了!她衣不蔽体地醒来,自己躺在一个隐蔽的草地里,头昏昏沉沉的,用手一摸,一大片鲜红的血迹沾染上了手,头被打出血了。这也是她为什么挣扎之后昏过去的原因。

她努力去想那个男子长什么样,昨晚如何穿戴,可惜,脑海中只有一个模糊的面孔。她整理好衣物,晃晃悠悠走去医院,做检查,去公安局报案。

检查结果隔了一个月才拿到手,没异常,没检测到精液残留,警局也置之不理,说证据不足无法立案。

权若梦无力的靠着墙边,缓缓滑下,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她已经哭不出来了。自她被强奸后,她每天都会吃几颗避孕药,然后恶心,太恶心了。她很传统,就是觉得怎么都很脏,她会一天洗三次澡,怎么也像是洗不干净自己的身体,依旧恶心。

草地那边不是监控地带,无法证实自己被强奸,医院证明延迟发了这么久,肯定有问题,公安就更别说了,求助无门,太痛苦了。

后来,学校里开始有些闲言碎语,说她和谁睡过,不干净;她还勾引别人,主动爬上别人的床;她是谁谁女友,为了那谁的钱和他睡了......真相只有一个,谣言却是万千。开始有人拿异样的眼光看她,有人在她身后吐口水。慢慢地,她只剩一个人。算了,她本来就孤身一人。

经过很长时间,她终于打听到了那个散播谣言的源头——市长儿子,张芃和权若梦一个学校。

权若梦找到他时,凭着模糊的记忆,认出是强奸她的人。好笑,果然,医院是假公安是假。难怪,去哪都被踢皮球。

“你能耐我何?”权若梦私下与张芃见了面,直入主题。张芃一脸傲气和不屑,也一副坦荡,仿佛做恶事的是另一人。

“你还我清白!”权若梦怒道,扬起手便打了张芃一巴掌。

“臭不要脸,谁信你说的?”张芃啐了一口唾沫,斜眼看着权若梦。拿出手机,拨了号。

“喂!是公安吗?b地有人对我进行人身攻击。”张芃关了电话,一脸坏意。

“就凭你还想玩得过我?我让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臭婊子。”张芃将他受得一巴掌尽数还给了权若梦。

不久,警车到了,将权若梦抓了进去,张芃慢悠悠跟了进去做口供。权若梦以人身攻击张芃被拘留了48小时。

权若梦明白,原来官官相护是真的,原来没钱没权也是真的。出了监禁后,权若梦利用网络——太博发了一条关于张芃强奸造谣欺辱她的文。因为艾特了很多大号,因此得到了许多人的关注。当然,也被学校和警方得知,迅速得到了来自母亲学校和警方的威胁——删文,私下解决,否则后果自负。

权若梦彻底无力了,她本以为亲人会是最后的护盾,但没想到......她应该早就明白的。威胁,以命相搏吗?她还不能被打败,她还要继续。

若说权若梦是只兔子,逆来顺受,那她内心就是一只狮子,一旦底线被彻底毁灭,那么,权若梦也不会再做一只温顺的兔子。

此时,权若梦已经申请了暂停课业,专心去求一个公平一个是非对错。可是,她处处碰壁,被踢皮球,被不予理睬。她妈也十分暴躁,说没这么个一身反骨的女儿。终究,她孤身一人。

没证据,没人脉,连律师也说这个案件不好处理,她还能怎么做,她该怎么做?

她开始注意张芃的时间线,她要做什么?她要自己讨个说法,她向来不怕两败俱伤。

一天,她终于找到了机会,拿着自己买的刀就向张芃刺去。张芃措手不及被捅伤,权若梦连续刺向他的腹部,一脸慌恐,身上沾染着大小的血迹。

这个地方权若梦再熟悉不过了,草地没监控也没什么人路过。权若梦带着口罩,将凶器扔进了草地旁的河里才离去。就算打捞证物也需要些时间。办案不是要求证据吗?呵!

回到自己住的地方,还有些心有余悸,恍惚却平静。她想做的,终于等到了时机,她要给自己的一个公道也完成了。只是,这世界已经容不下她了。

她已经准备好了一切,只等死神的到来。

医院里,张爸打着电话怒声道,种种粗词烂语从口中而出,气急败坏。看了一眼病房的张芃,火气又大了一步。

等房主发觉不对时,权若梦已经变成一具冷冰冰的尸体了。留了封遗书:自寻道,不悔。紧接着通知了她妈,她妈此时正打着麻将,银行账头里的十万还够她挥霍些日子,她没好气的接通电话,微微一滞,关了手机,继续她的十三幺了。

张芃的案子自发现后被警方迅速接手,怀疑是权若梦所为。

权若梦的死因被写上了“畏罪自杀”四字。张芃在病房里躺着,听着老爸在耳边的电话声,扬起了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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