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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江湖黄草印象之一

张读立  · 简书  ·  · 2018-12-30 00:07

        十岁那年我从老家大山里作为最早的一批留守儿童随父母工作调动,来到那个陌生的地方,我细心地观察了那里的地形;前几年从本县的县志上找到它很多历史数据,欣喜地把它炫给大众,那是一个少年的少年记忆,那个地方就是全国闻名的林业产区黄草坪。

        沤江水源起汝城暖水,汇东坪两江口的水,途经平头江拦货排和坦头,流到黄草中学时丫开两条河道,右边的河道裸露向阳,沙石围堰,砾光闪烁,流水汹涌,河床底由不稳定的卵石块构成。左边那条河道沿着中学的山脚边沿阴阴地流淌,岸上芳草凄凄,左岸葛藤,黄棘柴和芒杆杂草遮了半条江,若莫两公里再次合拢;岛上柴草丛生,芦苇高耸,杂草杂柴一片乱象,石头大小高低错落;左边河道从流水量看略小于右边大河,长年晒不到太阳,阴森森,就是水中的卵石也黯无光泽,冷的水锈斑斑,寒意顿生。

        黄草中学就座落在沤江尾的丫江边上,中学这座山有个怪好听的名字叫花果山,山上春季的桃花粉红,梨花和李花雪白,夏秋果实成熟时,学生,过路人随意采撷,无遮无拦;乡医院就在山上的旁边,公路的左面,因一次大火焚毁后,搬到了村大队部为邻;山体似半岛,靠近丫江边是座石山,山陡绝壁,石头与石头晗接处,长出一些灌木,歪歪扭扭,点缀着石山。当年我们几个小屁孩好奇地沿学校小路登上去,沿级是青石条板,靠悬崖边也围了一五米高的青石条,上面有一座碉堡,听老人讲是当地乡团为防日寇侵略留下的(县志上说当年在全县筑的碉堡有百余座,我打听了一下,这座在当年属保存的最完整的);碉堡大约是1942年修的,共三层六面 ,黄泥抖的木质结构,墙面有两尺厚,沿大板楼梯向上,二楼有放枪的木格五六孔,还有四面的眺望孔,楼板大多已经腐朽;从三楼瞰视整个黄草坪的建筑结构,江边民居的吊楼,黄草大桥的宏伟,四面包围黄草坪的山峦,两条清泉般的河流,一目了然;堡顶上盖着的青瓦完全用一根杉木梁托着,向六个角撑开似一把伞把碉楼遮住,碉楼身高有十五米左右,站在黄草坪置高点如镇坪的卫士,中间顶上还装了根避雷针;旁边一颗老槐树上不知是白鹭,还是沙鸥筑了个很大的用树枝码的巢,古槐树与碉堡一般高。

        浙水从老虎口奔流而下,两岸树木葱茏,翠竹连绵,藤蔓裹道,浪流的尾端当年正准备修筑水坝,后因东江湖大坝加高而搁浅,公路也到此打住,我和几位同学当年砍柴交学校任务,从河中双腿夹柴火漂流下来过,水流落差大,石滩凶险。水流过老虎口拦货排,两边悬崖峭壁,汇入浅滩,浅滩中用石头沿河拦成围栏,有几处安装着“阴阳井”,本地人又称“凉箕”的捕鱼道具,深水中装放着鱼筌;河水进入丰林完小时缓了下来,几颗硕大的河柳镶嵌在岸上,大小卵石满滩;对岸是黄草街背老码头,老码头河心有块龟背石离岸约三五米,龟背石处在河道的主流上,远处看上去就是一只老龟向上划水的样子;那是夏天会游泳人的巢穴,尤其中午和下午,老少爷们赤条条地在龟背上耍着欢,把龟背磨得又光又亮;老码头地方很开阔,坡上一颗古香樟和圆株树把整过老码头遮住,似两把天然的遮阳伞;老码头废弃于光绪末年,水往下流五百米,左边坡上是一群古枫树林,秋天枫树叶不红,黄的象杏叶,果实棕黑;新码头在一个旷下,界于街背与街上的中心位置,是黄草大桥的所在。             

        通往黄草属县三级土公路,以公路为中心隔开了街上与街背,新码头的黄草大桥共六孔,长百多米,宽二米二,两边人行道六十公分,边上设护栏;在第二和第四个桥墩上方有凹槽二米多长,米多深,盖有木亭,桥直跨浙水河。左边沿青石板路斜下,约六七十米才抵桥下水面,水面到第一孔桥墩不到五米,水深不过两米,这里便是夏天孩子们的乐园,学游泳最好的地方;当年我就是在那里无师自通地学会了水中的一切,完全靠胆量,从岸上梭入水中到桥墩,又从桥墩溜水到岸上;第一拱能稳当地游过去,那么可以升级到第二三拱,再升级就成了水中的鱼儿。

        四五拱到冬天几乎没有水,每个桥墩上尖下宽如船形,第五拱的岸沿拱护坡,坡上砌了三四十米长的实桥,第六拱不大,是条过路的涵洞;沿河堤小路向上,经过稻田和一片菜园便是丰林完小,我在那里读书劳动了六个学期。

        站在大桥上眺望四周,四面开阔平坦,公路修长而直,两边以皱皮梧桐树夹道,公路上方左右的梧桐连接在一起成为具大的长伞,成荫地一直到丰林大队部。

        这座桥最初建于光绪三十三年(1907年),是民间捐款所修,上世纪国家第二个五年计划的六五年再次重修。

        黄草坪这个地方是耒水上游东江河边一颗璀璨的明珠;大桥下的水从西南往东北流去,八百米下游处分开两江,主流在中学这边,河面很宽,水浅浪潺;小河紧贴黄草街上,每年到雨季才有水流过,若雨水旺时,整个沙滩淹没,形成汪洋一片,平常时小河干涸,露出河床底部的卵子块,水冲洗的溜光,色泽分明。

        沤江和浙水在这里汇合重叠形成两块很大的沙滩,一片在河对岸(右岸),河岸线拉出几公里长,满是卵石,沙子,污泥。一片在大桥下方,上方大卵石密布,中间部位卵石粗沙混合,到尾上沙子污泥形成大面积的滩,滩上有很多河柳树,几十公分大,夏天长出的果实如小黄知了一串串挂在树上。

        辽阔的黄草坪,坪大的能装上丰林这个大村的田亩,能装上两条大河三个大沙洲,能装下整个政府的中心。

        四水归一,浪湍波涌,朝西北奔流,约三四公里抵缴树庙水文站,对面群山阻拦水道,激流冲击水岸岩石,水击岩石掀出惊涛骇浪,水花在空中绽放,散落江边都是水花辦,升起阵阵潮雾。公路边的苦楝树沿路两边排列,一颗八九人都围不到的古香樟在公路边,斜向河中,河岸上粉石成块边角锋利。水到这里时浪停波止,一个大的回水流,放排的汉子们经过这里时会在此靠岸停歇或到黄草坪采购一些排上的生活用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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