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栏名称: 脸谱大叔
中年大叔,文字爱好者,品牌创始人。工科背景,跨界从事过多种职业,有丰富多彩的人生成长梯度。至今初心未泯,与人为善,通过写作了解自己,找到了自己内心与外部环境相处的方式,并且感受到美丽世界彼此的体温。梦想生命的灵魂能不再局限于客观物质世界。也始终相信,再平凡的人生,也能像子弹一样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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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悬疑】错爱(04)

脸谱大叔  · 简书  ·  · 2018-01-17 11: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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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张脸阴森得可怕,戴着卫衣的帽子,看不清他的眉目,只露出一个坚硬的下巴骸。他手里握着一把刮胡刀一样的东西,在黑暗中折射出冷光,正对准阿龙脑后。我脖子一酸,感到一阵凉意,这时车厢剧烈摇晃了一下,地铁开始启动。我看到那张可怖的脸在车窗玻璃上晃了晃,和阿龙的脸模模糊糊重叠在了一起。

地铁开始加速,阿龙的脸消失在站台的黑暗里,那个有着坚硬下巴颏的脸随之隐去。我急切得想用高跟鞋去砸车门玻璃,另一只手下意识地去掏包里的手机,却发现自己早已被挤得丝毫动弹不得。

突然想起认识阿龙这么长时间了,却从未和他互留过电话号码。如今遇上这样的紧急情况,一点办法都没有,只能干瞪眼。我一边责怪自己,一边担心阿龙的安危。情急之下不由得放声大哭起来,引得周围乘客侧目而视。或许我疯疯癫癫的样子,惊吓到了他们,背后压力骤减,身后腾出了大约一个人的位置。我转过身来时,大家都用异样的眼光看着我,脸上挂着受过惊吓的表情。

好不容易捱到下一站,地铁刚一停下,我便扒开车门立马冲了出去,一只手挥舞着那只红色细根高跟鞋,一只手拨开人群。我光着脚,跑在霓虹闪烁的大街上,像一个疯子。我感到身后有个人像影子一样跟着我,我赶忙停下来转过身,却什么都没有见到,只有三三两两走过的人群。我连续拦了几辆出租车都不停,像是没看见我似的,有些还亮着空车的标志。我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是不是阿龙出了事,这让我有了一种出离世界的虚脱感,我索性撒开脚丫子一路狂奔。

跑到半路上遇见阿龙,他也正朝我这个方向急急地跑来,满脸担心。他问我没事吧,又说刚才看到一个穿帽衫的人站在我身后,手里拿着把刮胡刀似的东西对着我后颈,凶神恶煞地朝他瞪眼睛,示意别跟着我上地铁。他怕出事,就站在原地没动。

我突然反应过来,为何当时阿龙会那副神情。车窗玻璃里看到的那个穿帽衫的人,原来就一直站在在自己身后。我看到的那张阴冷的脸,只不过是投射到玻璃上的镜像,我把车内车外搞混了。我的大声叫唤,阴差阳错地引起了旁边乘客的注意,反而救了自己,难怪后来看到别人脸上都是一副怪怪的表情。

我有点后怕,阿龙却说没事有他在。我偷偷地望了他一眼,霓虹灯下他的脸五颜六色变幻着。我心中闪动,踮起双脚尖去吻他,他却别过脸去。我只好问他,那个戴着帽子的人是不是庄总监呢?阿龙连连摇头,说不是,自己的刀把儿上有个口子。我说不一定啊,如果是他呢。他捧着我的脸说,别再胡思乱想了,我先送你回去。我低着头不说话,一只脚踩到了另一只脚上。他又说差点忘了,得先去买双鞋给你穿上。我说我们去地铁站再找找,兴许能找着。他说不必了,来的时候看到前面就有一家鞋店,我们现在就去。还说那只高跟鞋即使找着了,估计鞋跟都踩没了。

阿龙在鞋店帮我挑了一双高跟鞋,看上去和原来那双没有什么不一样,只是颜色不同。他说巨蟹座有层壳,神秘高贵,应该配紫色。我说我神秘吗?说你自己还差不多吧。他低着头不吭声,只是伸出修长的手指挠着头发,袖口里便露出那朵玫瑰花来。我捏着他的手腕问,是不是哪个女人看上你?他急忙缩回手,脸红了一下,很认真地说不是。我踩上高跟鞋,说你不好意思说就算了,我一个人不敢回家,你能陪我吗?见他犹豫不决,我又说要不就去你那吧,睡地板都行。

阿龙没有让我睡地板,在离理发店不远的高尚住宅区,他有一间不大的公寓,里面布置得很精致,还有个小小的阁楼,从窗口望去,可以望到江对面的灯塔。灯塔在夜色中发出五颜六色的光,迷离了江面。远处江边有流浪歌手在唱歌,破旧的音箱飘出那首《屋顶》。

我有些吃惊地问,这里一定很贵吧。他说自己是住不起这么贵的房子,有个朋友前不久出国了,舍不得放租,房子空着又怕长白蚁。这里靠江,每到梅雨季节,碰到刮风下雨,江边就飞来很多长了翅膀的飞虫。有人长住房子情况要好些。他扔过来一双粉红色大码拖鞋,说不计较的话,就睡阁楼上,下面有些乱,他也没空整理。他淡淡地说着,脸上不是很自然。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故事,我也不好再多问,只是脑子里还是忘不掉那张阴暗的面孔。阿龙突然很热真地说他睡觉会打鼾,不会吵着我吧。我笑着摇了摇头,说我会把上面阁楼的门关好,一只小虫子也飞不进来。他也笑了笑,说那只虫子好可怜。他扔过来一套卡通图案睡衣,说你困了的话就先去洗洗吧,我晚点去。

我从浴室出来,发现他靠在沙发上睡着了。我不想吵醒他,顺手拿了床毯子给他盖上。我检查了一下门窗,蹑手蹑脚爬上了阁楼。江边的灯塔熄了,整个城市重新陷入浓浓的夜色中,江面泛着粼粼的冷光。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窗外流浪歌手的声音也渐渐远去,阁楼的黑暗深深包褒着自己。

我想着这些天遇见的人发生的事,心里面越来越害怕,不由得紧紧抱住了自己。窗外似乎有什么东西悉悉索索地在响,我睁大眼睛望去,江边马路上什么都没有。我蒙头睡下,却还是听到一个奇怪的声音,在耳边越来越清晰。我凝神倾听,像是电唱机里发出来的声音,有把低沉的男声在唱,夹杂着钢针摩擦唱片咝咝的声音,在寂静的夜晚显得格外地刺耳。我想去叫醒阿龙,却听见下面响起了一阵雷鸣般的打鼾声。我心里反倒平静下来,又躺回去床上。可没多久,夜半歌声又在耳边响了起来。我捂着耳朵蜷缩成一团,声音越来越大,像是有人捏着嗓子在唱:

妈妈看好我的我的红嫁衣

不要让我太早太早死去

啊~~ 啊~~ 啊~~

夜深 你飘落的发

夜深 你闭上了眼

这是一个秘密的约定

属于我 属于你

嫁衣是红色

毒药是白色

但愿你抚摩的女人流血不停

一夜春宵不是不是我的错

但愿你抚摩的女人正在腐烂

一夜春宵不是不是我的错

歌声突然停了,我从指缝里向窗外望去,外面窗玻璃上不知何时多出了一张玫瑰花贴纸,像极了阿龙手臂上那朵,在清冷的月光中诡异地绽放。我再也忍不住大声叫喊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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