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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火灼灼

晏晏阿由  · 简书  ·  · 2021-05-22 10:20

这儿春天名不属实、夏天若隐若现,比鹅卵石小道边的路灯还阴晴不定。在几次折磨人的反复骤升骤降后,终于平稳地捱到了夏天,且距离酷暑还有一段时间,这阵儿的傍晚到晚上是最适合散步的。

槐儿生长在一个重污染城市,近几年才好了,因此格外渴望看见晴朗的、不是乌涂涂一团的夜空。她自打温度稳定下来后就兴致勃勃地找月亮,但她忘了看阴历,在月末找了好几天,天比松花蛋还黑,别说是月亮了,连星星都没她脸上的痦子多。经过曲折的过程得知是月末后,槐儿适时赶上了一场降雨,冷得人翻出已经洗净收进衣柜的厚衣服,给了槐儿台阶下,她舒舒服服地在被窝里玩了几天手机,重返严冬养膘的生活。等到日子差不多到了,她抖擞精神,再度出门找月亮去。

第一天是一弯小月牙,泡在一团银白的光里,小小的勾住天幕。后来到了半个月亮的日子。关于月亮有许多风雅的描述,满月的最多,半月的也一晃脑袋就能想到,更不必问弯弯的小月亮船。不过对于还在节食、看到碳水化合物如同看见上天恩赐的槐儿来说,她只有一个不太贴切而且颠倒了的比喻——

这月亮,长得,好像,月亮馍啊!

槐儿在高处吊着的大月亮馍底下散步,一般晚八点出门,晚九点半回来。学校就这么大点儿,来来回回也走不了多久,她又没胆量在北方不算热闹的城市、城市中不算热闹的地区、以及这地区不算热闹的夜一个人出去,况且最近保安眼睛比红外摄像机还敏锐。

今天是特例。她和朋友一起出去多遛了一会儿,直到十点多才回去。走之前,她抬头看了眼月亮,心里十分惊喜。一般她只能看见银色或者柠檬黄的月光,浅浅淡淡,慈爱地拥住中间不大的月亮,今天的月亮却亮得天上的一支竭力燃烧的蜡烛一样,由于它有点晃眼的亮,中间的半个月亮也烧成了果核形状的光,和蜡烛一样有一圈浅淡的火,像是月亮种子吸干了附近的水分;外面是炽热的月光,像是燃烧的、金色的冰,烤着天空;那圈交界已经近乎是橙黄了,饱满熟透的,还在溢散着生机。

槐儿看了一会儿,才知道月亮也可以是火热的,一会儿眼睛就烫得慌,一会儿又想这是什么天气导致的吗?又想一些奇奇怪怪的比喻。总之,那是槐儿第一次看见灼灼的月火,之后她很少这个时间出去了,也没再看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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