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吸水鬼(二十五):悬河里的奇异世界

达达的鲤鱼  · 简书  ·  · 2020-03-01 02:10
吸水鬼简介
第一部第二十五章

成群的大屋蕊花翩跹而起,纷纷飞向头顶的悬河,星星点点的彩光将地面照得五彩斑斓。优雅的蛇形草像个跳舞的青春女郎,在半空中它们的舞姿依旧婀娜多姿,宛若窈窕淑女。诡谲的变脸花不断变幻着表情,喜、怒、哀、惧……它们像沉默的哑剧演员,不动声色地游荡在万物间。

D坐在一朵大屋蕊花的花蕊里,饶有兴致地注视着空中这一切。他时不时用手点一点水银草,那种银灰色的草立即分裂成两段,然后“抱头鼠窜”。他还时不时碰一碰含羞罗,它们像害羞的闺中人,叶脉“砰砰砰”地躲藏进圆形的根部。

梦和嘟玛分别坐在其他大屋蕊花里。嘟玛的体型过于庞大,它瑟缩成丸子形,刚好卡在花蕊里。梦则显得清瘦许多,坐在里面活动自如。她同样留恋于这些神奇生物,可她并不像D那样大胆,只是隔空抚摸着它们。

D乘坐的那朵花率先靠近悬河,他心底那股对河水的恐惧却愈发浓烈。D原本以为自己已经战胜了这种恐惧。

“跳进去,轻轻一跳就可以。”梦那轻柔的声音中夹杂着一丝亢奋,她鼓舞着D说。

D想起先前的那些叶尾鱼,它们仅用两片叶子尾巴撑着花蕊,毫不费力地就跃进了头顶的悬河。

D也想像它们那样果敢,可刚伸出手轻轻碰了一下水面,他脑海中就满是冥河那血腥的画面。他越来越犹豫,仿佛透过镜像的河水,他再次看到了梦中浑身是血的自己。

“没事的D,相信自己,不要心存杂念。那是悬河,不是冥河。”梦目光深切地望着他,这让他瞬间感受到了炽热的爱意。梦是唯一一个真心实意关心自己的人,虽然她也像其他冥人那样木讷,可她往往能读懂自己的心。

嘟玛长出了一张大嘴巴,不断地发出“嚏嚏嚏”的声响,它也在鼓舞着D。那是它所能发出的最大声音,不过听起来就像是在打喷嚏。

D终于鼓足勇气,他闭上眼,豁出一切地奋力向上一跳……他感到有谁在拖拽自己的身子,不过那动作轻柔、体贴,使他感到十分舒适。

当D睁开眼时,他惊讶地发现,自己已经离河底有几米远了。承载自己的大屋蕊花此时正倒吊着,安逸地像个熟睡的婴儿。

梦和嘟玛也纷纷跳进了河水里。梦似乎来过这里,她熟练地滑动着手臂和双腿。她那头飘逸的秀发在水波中美得像盛放的花朵,随波逐流的样子,又像自由自在的水母。

而嘟玛则长出了鱼鳍一样的手臂,它模仿着叶尾鱼的尾巴,在自己尾部长出了两片叶子,“啪嗒啪嗒”地游动着。

D不会游泳,当他尝试扑腾了几下仍旧重心失调时,他开始不安地奋力挣扎!紧接着,他的脖子像是被什么人死死勒住了,他开始喘不上气,脸涨得通红!

这时,不远处游来一块红色的肉球,它中间隆起两边扁平分上下两部分,活像一张大嘴巴。这张“大嘴巴”比D的脑袋还大!它把两瓣丰润的唇夸张地抿成一颗“樱桃”,然后对准D的嘴巴,深情地吻了起来。渐渐的,它体型变得越来越小,直至真的变成樱桃那么大,最终摇头晃脑地游走了。

原来,它将自己体内的空气全部输送给了D。

D此时感觉身轻如燕,脖子也通畅了许多,刚刚显然是缺氧了。梦和嘟玛早已来到了他的身旁,见他恢复正常了,梦便不断展示着游泳的姿势。D似乎天生没有游泳细胞,他模仿了很久都学不太会,有好多次他都一直在原地打转。

好不容易学到了些皮毛,D终于可以控制方向了,他这才有机会好好领略水里的风光。

红的,白的,紫的,绿的,蓝的,粉的……到处是各种颜色的斑点,它们时而分散时而聚合。分散时像蒲公英一样,在水里诗意地浮浮沉沉;聚合时便组合成某种大型鱼类,然后步调一致地行动。它们像海里的霓虹灯,在有规律地一明一灭,给宝蓝色的河水染上了一抹梦幻。

越往河面游,生命的种类就越繁杂。

这里的鱼不仅有大的、小的、方的、扁的、美的、丑的……还有尖脑瓜的、长脖子的、浑身是毛的、没有鳞的……更有爱哂笑的、爱打嗝的、会用水藻编织屋子的、会用犄角打架的……

D看得眼花缭乱的!梦也看得十分起劲!

这期间,每当D感到快缺氧时,总有一只“大嘴巴”游过来亲吻他,给他足够的氧分。

D不知道它们为什么会来帮助自己,但他确信了一件事情——原来自己那么的需要空气!

他才意识到,没有足够的空气,自己就会有窒息的感觉。

随着不断往上游,他们还发现了更多奇异的生物。

十几只“眼球”挤成一堆,八面玲珑地望着过往的生灵。几片“土司面包”像手风琴那样,不断重复着聚合、分散的动作。几块“石头”从大到小排成排,在向着悬河的下游游去,当不小心碰到了其他鱼类,它们便像俄罗斯套娃那样,最小的躲进小的身体里,小的躲进大的身体里……

D惊讶于悬河的奇异,梦则感慨悬河物种的多样性。然而,他们有所不知的是,悬河外一个更加奇异的世界,还在等待着他们的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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