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螺丝钉的花样年华

磨镜匠  · 简书  ·  · 2021-03-06 06:07
2006年生活·读书·新知 三联书店的《雷锋》


苏丽珍的“花样年华”


周慕云的“花样年华”


1962年的螺丝钉


《雷锋》内页

热爱照相的雷锋

成为文化元素的雷锋


各种各样的螺丝钉


西点军校的苦恼

今天清早看微信公众号一篇文章,猛醒现在已经三月份了,以前轰轰烈烈的“三月文明礼貌月”今天很平静,像寻常日子……现在已经是晚上了,媒体也无格外关于这个旧新闻热点的微澜。

这个差异使我生出好奇心,便从架子上取下这本书,想写点什么。——这是一早的打算,但当我重新温故这本书的时候,想不到整耗费了一整天。

这本书做得很精致,图文并茂,以致让我认为,以后都难再做出比这本更全、更有意思的关于雷锋的书了。不是它作为一本书做得登峰造极,而是各种原因,政治的、时代的等等,让我有如此判断。

我忘了十多年前看这本书的体验和感受。拿起书,粗略翻过携带时代记忆的图片,也略过了关于雷锋的文字内容。

有时候,脑子里的问题并不会非常清晰,更像是一种好奇的感觉。书最后几页“雷锋的后流行”的叙述方式引起我的注意,于是认真看下去。书里写道——

1962年,在前西德的弗莱堡大学研究班上,海德格尔在做着《时间与存在》的演讲,他是《雷锋日记》的忠实诠释者,他在他这个哲学史上意义不凡的讲座前言中就多次提到雷锋和他的螺丝钉,下面就是他的这些哲学思考:

如果现在让我们看雷锋在他逝世的那一年创作的‘螺丝钉论’的原件,一件是他的日记,一件就是各地的宣传报刊了。我们可能会长时间地逗留在这两件作品前面,并且放弃任何立即理解的要求。

……(略)

如果现在雷锋向我们描述在通向他所探索的共产主义革命事业的道路上,其螺丝钉论思想的一个片断,那么,最多或许可能有两三个听众能够跟上他的步伐,而我们其余的这些人就会不声不响地放弃任何立即理解的要求。

可不要把这些东西与被称之为哲学的思相提并论。因为哲学应该提供“处世本领”,如果它根本不提供“幸福生活指南”的话。但是,这样一种思今天可能处于需要对它进行一种远离任何实用的生活世故的沉思的境地。因此,必需这样的一种思,这种思必须思考连同前面所说的日记、宣传歌曲和螺丝钉论从中获得其规定的那种东西。那么,在这里我们就得放弃任何立即理解的要求。但是我们还得倾听,因为必须对那无可回避、但又先行的东西思索一番。

上面是《雷锋》中的引文。正是这段关于海德格尔的文字使我生疑,并催促我赶紧解决自己的好奇心。书里明示“后来这些理论收在了《面向思的事情》的一本合集里面,有兴趣的朋友不妨一阅。”于是,我在架子上又抽出海德格尔的《面向思的事情》。

篇首就是关于《时间与存在》的演讲,我找到了这段“引文”,但并没有“雷锋”二字!这真是一个让我捧腹大笑的“巧心”。演讲原文的这几段是这样的——

如果让我们看保罗·克勒在他逝世的那一年创作的两幅画的原件,一幅是水彩画《入牖的圣灵》,一幅是画在粗黄麻布上的胶画《死亡与火焰》,我们可能会长时间地逗留在这两幅画前,并且放弃任何直接理解的要求。

……(略)

如果现在魏尔纳·海森堡向我们描述在通向由他探索的宇宙公式的道路上,其理论物理学思想的一个片断,那么,最多或许可能有两三个听众能够跟上他的步伐,而我们其余的这些人就会不声不响地放弃任何直接理解的要求。

可不要把这些东西与被称为哲学的思想相提并论。因为据说哲学提供‘处世智慧’,如果它不提供‘幸福生活指南’的话。但是,这样的一种思今天可能处在需要对它进行一种远离任何实用的生活智慧的沉思的境地。因此,必需这样的一种思,这种思必须思考前面所说的绘画、诗歌和数学——物理理论从中获得其规定的那种东西。那么,在这里我们就得放弃任何直接理解的要求。但是我们还得倾听,因为必须对那无可回避、但又先行的东西思索一番。”

众所周知,海德格尔的语言很晦涩,我感觉这跟他的民族语言系统以及德意志民族的思维方式有关系。他所表达的哲思,如果运用中国汉语言系统以及中国古代传统文化的思维方式,或许既不难表达,作为他的研究者或者读者也不会感觉那么艰深。

“雷锋的后流行”表述很有意思,关于涉及《花样年华》的两段,为了印证清楚,今天又重新看了一遍。这部电影的画面实在太美!重看有重看的收获。

梁朝伟的“演技”是没有演技,这种印心后体会到的境界只能意会不能言传。对于观众以及电影中的其他角色,他们的意识里存着电影、故事、表演这种区别,但梁朝伟的意识里似乎没有。他给人的感觉就是,他的世界只有一个,就是此刻,他没有戏里戏外的区别,他的“表演”使电影和现实的界线荡然无存。王家卫的拍摄手法以及讲故事的方式也很有趣,在此不赘。

不多说了。我大概知道编著者为什么在这部分如此隐晦,但这样的“巧心”实在让人有一种乐不可支的趣感。

雷锋这个名字,既是一个历史记忆,又是一个标志。这个从没有上过战场,却是新中国最著名的士兵,他以一种极其独特的方式回报了养育他的祖国。重新思考他的一生,既使我生出怜惜,又使我心情复杂。但想想,又有谁不死呢?他既然独特,后人只记住这独特就可以了。

海德格尔说:“ 有必要来说说这样一种企图,即企图不顾从存在者中寻求存在的根据的做法而思存在。不顾存在者而思存在的企图是必要的,因为否则,在我看来,就不再能够合乎本己地把今天那些围绕地球而存在的东西的存在带进我们的视野,更不用说充分规定人与那种一直被叫做‘存在’的东西的关系了。

雷锋值得我们深思。人有生死的起始和终点,人又是社会的动物,且只能活在“碰巧”的一个时代,度过自己短暂的一生,必须要斟酌一下。

(写于2021.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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