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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名称: 脸谱大叔
中年大叔,文字爱好者,品牌创始人。工科背景,跨界从事过多种职业,有丰富多彩的人生成长梯度。至今初心未泯,与人为善,通过写作了解自己,找到了自己内心与外部环境相处的方式,并且感受到美丽世界彼此的体温。梦想生命的灵魂能不再局限于客观物质世界。也始终相信,再平凡的人生,也能像子弹一样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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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悬疑】错爱(05)

脸谱大叔  · 简书  ·  · 2018-01-22 15:34
图片发自简书Ap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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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龙听到我的哭声,从楼下冲了上来。他扯亮了阁楼上的吊灯,问我怎么了。我指了指玻璃窗上的玫瑰花图案,他睡眼惺忪的样子一下警觉起来,打开窗户向外察看。我战战兢兢地偎在他身边。凌晨的江边,一个人都没有。远远的地方,有巨大的货轮的影子停靠在港口,趴在水面上一动不动。江边的马路上有偶尔急驶过的车辆,雪亮的远光灯扫过江边的扶栏,一个流浪歌手靠着小拖车上的音箱睡着了。我对阿龙说刚才听到有人在附近唱歌,是个男人的声音,像唱片里发出的声音。阿龙说应该是那个流浪歌手在唱吧,每天晩上都会唱一些奇奇怪怪的歌。我说应该不是,像是房间里哪个角落发出的声音。阿龙说这里一梯两户,对面那家还没装修住人,长年累月地空在那。楼顶是公共天台,有人在上面种菜,物业劝不住,便在门上加了把锁,平时上不去人。我还是不解,躲到他身后,指着窗户上那朵玫瑰花哆哆嗦嗦说道:

“我刚进来的时候好像没这个。”

阿龙爬上窗台,伸手在玻璃外面摸了一下,手指头沾满了鲜血一样的东西。他放到自己鼻子下面闻了闻,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侧过脸对我说道:

“这次加了点柠檬汁。”

阿龙的表情像是在享用一道美味。他笑着朝我伸过手来,手臂上露出那朵玫瑰花纹青。我尖叫了一声跳开了。他的手掌赶紧伸开向下压了压,示意我别怕。

“只不过是番茄酱而已。”

“番茄酱!”

“可能是有人在恶作剧吧。”

“恶作剧?深更半夜地跑来恶作剧。”

“你不会怀疑是是我吧?”

我有点手足无措,不自觉地扣上了卡通睡衣最上面的那粒纽扣。睡衣上面印着卡通动画里的那只流氓兔,它正一脸无辜地看着我。我抱歉地朝阿龙笑了笑,说不会。

“或许真是我呢。”阿龙也笑了笑。

我摇了摇头,说没可能也没必要。我又小心翼翼拉过他的手闻了闻。

“好像真是番茄酱耶。应该是致美斋的牌子。”

吃货的味蕾一旦被勾起,我像是浑然忘觉了刚才经历的害怕,又接着说道:

“嗯,还挤了点柠檬。”

“上次是烧烤汁。”

阿龙像是说漏了嘴。

“上次?”

“呃……”

阿龙一副无可奈何地表情,他解释道:

“只要有朋友留宿,就会出现玫瑰花图案。”

他晃了晃手腕,接着说道:

“有时在浴室镜子上,有时在马桶盖上,有时在门背后,有时在茶几上。不过像今晚在阁楼玻璃窗上出现,倒是头一次,是不是你太特别的缘故。”

我赶紧抓着阿龙的手,像是害怕他突然走开。

“那你没去报警?”

“报警?什么事都没发生,报什么警。我倒是觉得有趣。”

阿龙十指交叉,苍白的指骨节喀嚓作响。我看到一脸满不在乎,似乎很享受。

“你好像知道恶作剧的人是谁?”

我定定地望着他。他没有作声,别过脸去,望向江边。路灯下那个流浪歌手不见了,只剩下那只孤零零的音箱。

一夜无眠,俩人在沙发上相对呆坐了一晚。天刚刚亮,我稍微收拾一下准备出门。阿龙说要不再等他一下,他冲完凉就走。我说不了,已经打扰你太长时间。你也好好休息一下,昨天闹腾了一晚。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张嘴想解释什么。我凝神屏气地准备听,他又抿紧了薄薄的嘴唇。我叹了口气,噔噔走出门几步,又回过头来对他说道:

“赶紧找个地方搬了吧。这里靠江,阴气重。”

他倚在门框上耸了耸肩,“听天由命。”

我很讨厌阿龙那副玩世不恭的样子,又噔噔噔踩着高跟鞋跑了回来。

“这是鞋子的钱。”

我从拎包里掏出几张百元钞票。

“别这样……”

阿龙不肯收。

我把钱一股脑摁在鞋柜上。

“你把钱拿走,不然把鞋子留下。”

他轻轻搂过我,一副不容置疑的语气。

“你去送给喜欢你的狐狸精吧。”

我没好气地说道。

“ 狐狸精?”

阿龙像是没听清。

我试图推开他,他的手臂看上去不是很粗壮,但却很有力量,像俩根棍子似地。我咬了他手一口,他痛得收回了手。我迅速弯腰脱下高跟鞋,塞进他怀里。

“既然什么都不愿告诉我。我们就不要再来往。”

阿龙看见我眼里噙满泪水,就没再作声,只是低着头收拾好鞋柜上散乱的纸钞。又在我身前半跪了下去,拿过地上两只相距甚远的紫色细跟高跟鞋,一只只地帮我穿好。然后,他站起来拍了拍手上的灰尘,说道:

“如果庄总监今天不给你明确答复,你再告诉我,我不会让他好过。”

他说话的语气有点儿狠,低着头不让我看到他的表情。他转过身去,准备带上房门。

“阿龙。”

我轻轻地叫了他一声,阿龙在门缝里蓦然回转过头来,有点儿吃惊。我赶紧踅进门缝,扔掉拎包,双手吊在他的脖子上,闭上眼睛,声音小得恐怕只有自己能够听见:

“吻我。”

阿龙的鼻息冰凉,好半天没有动静。我极不情愿地睁开眼睛,却发现他条件反射似地正往后缩。我又叫了一声:

“阿龙。”

“赵小姐。我……我配不上你。”

我仰着脸吻了上去,堵住了他的嘴,不让他继续说下去。他的喉咙里发出咕噜咕噜声音,细小光洁的喉节上下梭动。他空洞的眼神紧张地看了我一眼,像是为了看得仔细,腾出一只手到我额前,娴熟地把浅发抹成了一个分头。他深褐色的眼眸里有了一些亮光,我看见里面有个小小的人影儿,我知道那个人是自己。阿龙伸脚关了房门,我左一只右一只踢掉了高跟鞋。俩人踉踉跄跄地滚到了他楼下那张床上,有股说不清的柠檬汁的味道。他似乎觉察到了我的不适,把我横抱起来,爬上阁楼,把我扔到床上。

窗外天际泛白,远远的江面有汽笛声传来️。江边的灯塔在晨雾中忽隐忽现,马路上的车辆也渐渐地多了,卖早餐的小贩的吆喝声开始此起彼伏,太阳有些羞涩地躲在远处天空青色的云朵后面,犹抱琵琶半遮面。

我俩赤裸着身子,互相探索。他小腹平坦,肤色苍白,看上去有些不适。不对,应该是有些羞涩,他看上去像是一个刚上路的雏儿,对着我的身体束手无策。他的卑微似乎在我的美艳笼罩之下完全暴露无疑,也许这正是爱情的动人之处,让我感到浑身止不住地在颤栗。我用身子暗示他可以对我进一步动作时,他眼里的光却暗了下来,身体疲软,小腹上的肤色变得更加苍白,连手腕上那朵玫瑰花的纹青也像是平淡了下去。

我叹了一口气,阿龙伏在我的胸脯上。我轻轻地掀开他,从床上扯了一条薄毯,把自己紧紧裹上。我眯缝起眼睛望着窗外,江上日出渐渐红晕起来,从云底射出千万道光芒,透过窗玻璃照射进阁楼。我突然发现玻璃窗上的那朵玫瑰花不见了,转头要去问阿龙,却感觉自己两条长腿被人扯着死死往床沿后拽,后面有两只结实的胳膊紧紧地托住了我的臀部,有个身体硬得像根铁条。

我看见窗外天空中有大块大块青色的云团,不断地翻腾扭曲,霞光最终刺透出一个深䆳的云洞。我感到身体里一阵阵撕裂般疼痛,不停不休地撞击着我的神经。我像是被人赤身裸体地攥在手里,在粗砺的石子路上拖行,淋漓的鲜血洒在穿过云洞的光芒里。我耷拉着头,随着身后的节奏晃动,恍惚中有朵玫瑰花在脑子里绽发,一张一翕。我觉得自己憋不住了,快要死去,喉咙深处滚出一声闷哼:

“阿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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