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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当你老了》

跑者静宇  · 简书  ·  · 2020-02-27 23:48

奶奶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喜欢养狗​,先前养猫,猫绝非善类,生活富裕了,开始养尊处优,不逮耗子,专偷腥,成了左邻右舍的眼中钉,有一次,年关,邻居家把腊鱼腊肉晾晒在禾塘上,一溜烟的工夫,这只馋猫就给拖去两只,这家伙也是缺心眼儿,鱼身独自撒欢,鱼头就被嫌弃于家门口,这不招人闲话吗?

邻居见了,不管不顾,双手叉腰,一个劲儿直骂,先是骂猫,后来就曲里拐弯地数落起了奶奶,奶奶是个直爽子,可以明说,但背着骂,就受不了,火气上来,旋即就要抓着烟壶脑壳捶她,嘴皮子工夫也是数一数二的,你个娘们家家,跟一只猫,较什么劲,犯什么拧,不丢人吗?……

奶奶这人生性好强,绝不上当,读小学那会,平白无故挨了同学的打,哭哭啼啼的,奶奶牵着我的手,急冲冲地赶到学校,堵在校门口,专逮那始作俑者,然后指示我霸气地打回去,免得受人欺凌,按照现在时髦的说法,臭小子!给老娘暴击,或者盘他,权当作力量训练吧!

这猫不记事,不逮耗子,尽给奶奶添乱,吵吵闹闹地,让人心力交瘁,奶奶一怒之下,把手一挥,将猫送给了城里人,从此,落得耳根清净。

至于养狗,​明显省事得多,不挑食,有口吃就行!吃饱了,就老实本分地歇在墙角,陌生人靠近,会惯常地吠几声,假如熟识,便会收敛,照旧歇着,摇曳着尾巴……奶奶之所以养狗,以便外出散步的时候,充当走狗,彼此有个照应。

整天剩汤剩饭伺候着,养肥!到了年关,用棍子打了一锅端,当作下酒菜,抢得有味,嚼起来更韵味嗬!俗话说得好,日久生情!甭说是人,连畜生一旦朝夕相处久了,都会培养出感情,如此一来,奶奶便动了恻隐之心,狗转瞬就成了宠物,每天形影不离,相伴其左右,时而撒泼,时而狗吠,狗够的忠诚是我们无法想象的。

狗狗是相当明白感恩的含义的, 尤其在很多的流浪狗狗身上更得到了充分的体现, 它不管你对它做了什么,哪怕只是一个充满爱心的眼神, 一餐食物或者你收养了它它都会对你感恩一生,这点我们人类都很少能做到。

对于​奶奶来说,偌大的房子,除了柴米油盐,以及几件像样的家具之外,空旷而又冷清,风又从窗户的缝隙中,呼呼地吹个没完没了,把炉子里的火吹旺了,把狗吹得卷缩着,把奶奶的满头银发吹得更加散乱……除了狗的喘息,还有奶奶的哀鸣,四个子女,为了养家糊口,常年奔波在外,除了逢年过节,一家人照个面,吃顿家常便饭之外,平常都是奶奶一个人坚守着老宅子。

屋前的梧桐树,泛绿又飘零,花坛子里野菊,花开又花落……有时候,她拽着拐杖,在村里漫无目的地行走,有时候,踮起脚尖,在村东头,盼望着,等待着,阳光窝在了她的脸上,便有茅草一样的枯黄,蓦地,成了土灰,目光空洞,渐渐湿润,那枯瘦如柴的背影下,椅靠着那只形影不离的狗狗,不时佯装着、撕咬着奶奶的布鞋,仿佛在劝慰她,起风了!回家吧!奶奶也就拽着拐杖,蹒跚地回了那个空旷而又冷清的家,只有一家人团聚时,才有的温暖。狗再贴心,终究是狗,​会生老病死,保不齐就成了人家的盘中餐,而子女的关怀与陪伴,无可替代,有时间常回家看看,看看那个日夜牵挂的人,她真的老了!

“奶奶,我们不怕老,你老了我照顾你,我每天会牵着你去散步,就像我小时候你牵着我那样,好吗。”“

原创:跑者静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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