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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漫人生路(六)

张勇A  · 简书  ·  · 2019-01-23 00:29

  (六)冰城哈尔滨

    (2003年10月到2005年4月)

    我闻惯了空气中带有水汽的面香味,习惯了白班,夜班的轮换,猛然间上了只有白班的行政班,多少还是有点小兴奋,有点不适应。

    跟着孙大哥学习了两个月后,刚好公司哈尔滨库需要换人,公司就派我去了。2003年10月的一天,我怀揣着从公司财务借来的一千元钱,手拎着老婆给我收拾好的简单的行李,坐上了一路直奔哈尔滨的火车。那一天天很长,车上没座,我站了半天。

    到了哈尔滨,冷风扑面,雪花满脸,只穿一身秋装的我冻的直打寒战。我第一次领略了冰城异样的冬天。好在黑龙江的销售内勤韩大哥及时赶来车站接我,我第一次住进了带有暖气的房间,那里温暖如春,我分明看到有一株不知名的小花,竟然在室内开绽。

    翌日一大早,我和韩大哥就坐车去离市区几十公里开外的哈尔滨冷冻厂——科迪速冻食品的储藏地。当时的保管刘运动大哥,早就在库房等候了。我们抓紧时间盘库,交接账目,正值淡季货不多,品种也少,产品很好查数,所以我俩交接的很顺利。

    办完交接手续,刘大哥和韩大哥带我在哈尔滨儿童公园转了转,到中央大街看了看,期间他俩还就怎么开票,怎么发货,怎么和客户、业务沟通,怎么找车配货,怎样和冷库沟通,怎样计算、缴纳装卸费、冷库费等等,事无巨细,人家倾囊而赠,到现在我还一直在心里感激着他们。那几天我跟着他俩玩得很开心,暂时忘却了思家的苦痛。

  过了两三天,刘大哥办完了他的事就收拾行李,潇洒的回家了,韩大哥回市内办事处了,诺大的哈尔滨库只剩下我一个人了。空旷的黑土地上,只剩下那株株已经掰去玉米棒的空秸秆,北风一吹沙沙的声音在寂静的冬夜里传出老远。我晚上时常能听到,辗转反侧,难以入眠。每每此时我的眼泪都不听话的拼命流,擦也总是擦不干。

    我刚接手工作那几天,还不忙,只有少量客户提少量的货。我用刘大哥教我的办法,遵照公司上级领导的要求,见单发货,先进先出,账目日清月结,慢慢的我还算能应付下来了。可我和客户沟通有障碍,我说的河南话语速太快,人家听不懂。好简单的一件事要放慢语速说好多遍,才能表达明白。我决心学语速较慢,听起来悦耳的东北话,还好不算太笨的我十几天就说的有模有样了。

    冷冻厂离集市很远,我每次出去买菜,买日用品,都是滑着板硬的冰地而去,踩着“咯吱咯吱”的积雪而来,穿上棉袄,棉裤,罩上大衣,戴上棉帽,护膝,手套,可尽管如此每次我的手和脸还是被肆虐的朔风吹红,冻裂。平时我自己做饭吃,下面条,煮泡面,随便对付一口。

  倒是每次来送货的司机了,我们都要在楼下的饭店一起吃饭。我一般三个人来个锅仔羊肉,再来个猪肉炖粉条或者汆白肉就可以了,再美美地喝上一两杯东北纯正的小烧,咦,劳碌了一天的我瞬间飘飘然,一夜好梦,暂时忘却了我对老婆,对女儿那无时不在的思念。有时间没活干自己想改善的时候,我自己也要个尖椒干豆腐,喝两杯小烧,酒足饭饱之后,钻进被窝,做着已经回家团圆的美梦,一夜酣然。

  03年的春节是我一个人在哈尔滨过的。除夕夜我喝得大醉,打开窗户迎着凛冽的寒风,听着附近次第“噼里啪啦”的鞭炮声,我泪眼婆娑,一直望着西南,我知道那还有个叫家的地方,挥手对我召唤,可我……唉,那夜我给老婆打了十几分钟的电话,“人家都回来了,在家过年,你咋恁忙?”是啊,我咋恁忙?

    04年过了农历正月十五,我回家了。我和老婆去幼儿园接女儿放学,我去抱她,她躲开了,再抱,她就拼命的哭,三四个月不见,我的孩子竟然不认识我了,是我的胡子太长,还是我的头发凌乱,还是那个叫做哈尔滨的地方离家太远……

    05年的农历春节前,老婆坐送货的车,抱着女儿千里迢迢的来看我了。我激动地握住老婆冰冷的手,贴近老婆冰冷的脸,极尽缠绵,我的宝贝女儿啊,她睡态安然,美梦正酣。那年春节老婆和女儿在冰城哈尔滨陪我度过了一个美满的新年。除夕夜,我没喝醉,和老婆尽情交谈,相拥而眠。咦,突然间我发现在异地他乡和家人一起过年还真的令人兴趣盎然。

    过了年,老婆抱着女儿搭坐送货的顺风车回去了。我又成了形只影单。过了元宵节,我回公司报账,离开了哈尔滨,一去再没复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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