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糖多多的唐多令

吹口哨的whistler  · 简书  ·  · 2017-10-17 13:25

十六岁那年,家里遭遇一场变故,我来到泗城的姑妈家里暂住。我在这里继续读高中。

泗城是个安逸的小城市,这里的人们每天的生活节奏都慢悠悠的,看上去闲适自在。老城区的道路两旁种满了高大的法国梧桐,枝叶繁茂,漂亮极了。

我最喜欢这里的秋天。这里的秋天多数时间都是晴朗天气,太阳光温暖柔和,天空澄澈碧蓝,充满静谧的美感。



我在这里遇到了我此生难忘的两个挚友。欢子是第一个。

欢子是一个比较浪的人,当然,他自己不这么认为。他觉得自己身上散发着由内到外的古典浪漫气息,不畏强权、向往自由、浪迹红尘什么的——具体表现为各种洒脱不羁的小恶习,譬如抽烟、讲脏话之类,以及经常逃课上网。

我俩的结识过程比较奇诡。

我性格拘谨内向,初来乍到,又说一口奇怪的方言,经常受到排斥。有一次课上,有人悄悄在我背后贴了张画着乌龟的白纸,老师提问到我去黑板上默写单词,我在走上台的时候,下边哄堂大笑,老师挥手制止他们。然而一直到我下台,仍然有人冲我挤眉弄眼,笑声不断。坐在最后一排——我斜后方的欢子,一边揉眼一边骂着前排:“笑你大爷啊,闭嘴。”

窘迫的我几乎带着感激和崇敬的心情望着他。我坐下时,他哈哈一笑,随手把纸撕掉,我才知道大家为什么大笑。

我后来才知道,欢子是因为前一晚通宵上网,正在补觉被笑声吵醒,所以心情不好才骂了一句。不过这并不妨碍已经建立的友情。


我的第二个挚友是一个可爱的姑娘。

她叫唐多令,听上去可真是个奇怪的名字。

“啊呀,是个词牌名啊,你可真笨,这都不知道。”她敲敲我的脑袋。我们熟了之后她经常一点也不顾忌,敲我脑袋、拉我胳膊这种让我脸红心跳的动作,她做起来一点也不拘谨,反而自然大方。

按理说,她跟我们俩应该不会有什么交集。我们认识于校运会。

欢子个高腿长,被班主任威逼利诱报1500米中跑。班主任是个人不错的可爱老头,欢子不讨厌他,就答应了。欢子跑了第二,结果下来之后我刚迎上去,欢子往我肩上一趴,差点把我压倒,“我操,不行,我有点晕。”

我赶紧搀着他往外走,一边喊人。

“脸色这么白,是不是低血糖?”挤到她身边时,她从口袋里掏出一颗糖,剥了糖纸塞进欢子嘴里,一边喊,“别挤啦别挤啦,歇一会儿就好了。”

我感激地看着她,她正叼着一个棒棒糖,表情懒懒的,不知道是不是误会了我的意思,又掏出一颗糖,包装纸上一串我不认识的字母,她不容分说地往我手里一塞:“喏,给你一个。”

我们就这样认识了。我和欢子都叫她糖多多,她听了很高兴,“对呀,我就是糖多多,多好啊,每天都是甜的。”

这倒是,她特别喜欢吃糖,还有其他甜食,我实在很怀疑,她怎么还能有一口漂亮的洁白牙齿呢。



我们三个都在校外住,这就导致她更经常和我们俩一块儿了。

那时候,这所高中管理还很松散,却有着和很多中学一样神奇的校规,其中最奇葩的几条,一直滚动播放在教学楼前悬挂的LED屏幕上,黑底红字分外显眼。

我现在还记得有一条是这样的——“男女生不可单独同行,日常交往应保持五十公分以上距离。”——哈!真不知道制定这条制度的人脑袋是不是有问题。

有一次中午放学,我们被教导主任抓到啦。我们那次还像往常一样,三个人一起走——距离么,当然不可能拉到半米那么远。

那个矮胖的秃顶主任像被火烧了屁股,跳脚大喊:“你们给我站住!你们仨!”

我们仨已经随着人群走到了校门口,听到喊声,像很多人一样好奇地回头张望,想看看是谁又不幸被这家伙找了茬。结果一看,好家伙,他须发怒张——啊,不对,他没有胡须,也不剩几根头发,反正差不多那样,像被斗牛士激怒的公牛,一只手指着我们,“违反校规知不知道!光天化日,败坏校风!你们别走了,留校写检查!”

我目瞪口呆,傻乎乎立在原地。欢子低声骂了一句:“靠,这货有病吧。”

“快跑快跑,真等着他抓啊。”多令拉了我俩一把,欢子还想犟一下,多令气的直跺脚。我一看,主任快步走着,快到跟前了,赶紧扯着欢子往外跑,留下后面教导主任气急败坏的叫嚷和人群的哄笑声。

我们一口气跑到外边的马路上。多令奔跑的时候快乐的像只喜鹊,这会儿正扶着腿喘气,脸蛋红扑扑的:“哈哈!你们两个呆子,他离得那么远,你们还不跑。”

我心里总觉得忐忑:“可是……这样真的行吗?万一下午被他抓到呢?”

“嘁,抓到又怎样?校规说‘男女生不可以单独同行’——我们又不是单独。”欢子不屑道,但明显是诡辩嘛,一点说服不了我。

多令嘟起了嘴:“有什么好怕的,你一个大男生!这又不算犯错。”说完她又一瞪眼,看着欢子,“你刚刚讲脏话!”

欢子挠着头,嘿嘿傻笑。多令本来假装生气,看他这个样子,又噗嗤笑了,“不要讲脏话呀,多不好。”她就是有这样的魔力,能够让欢子这样什么也不怕的家伙,也变得老老实实的。


中午我过的提心吊胆的,他俩却跟没事儿人一样。果然,下午到班里不久,午休时间还没过去呢,就看见教导主任黑着脸,像一个特务一样,从前门踱了进来。

我赶紧趴在桌子上,假装在睡觉。谁知道多令第一个被他看见了——多令正在聚精会神地看小说,被他一把把书揪过去,“就是你!你给我出来!”他一边抖着那本书,嘴里发出呵呵的冷笑,“呵!《小王子》?一个小姑娘家家的,看的什么书!怪不得!”他说着就叫多令出去,多令嘟着嘴,满脸不屑,昂着头出去了。

这可把我急坏了!班里边的人被吵醒了大半,都茫然地望着门外,窃窃私语。

教导主任在外边审问着多令:“那两个男生是哪个班的?说!”

“什么两个男生?我听不懂您说什么。”多令说。

“你别以为你不说,我就拿你没办法!”主任放着狠话。

我推了推还在睡着的欢子,他迷迷糊糊地抬起头,问我:“怎么了?”然后听见声音,一下子站了起来,把凳子都踢倒了,“他妈的,这个死秃子!”说着撸起袖子就要往外走。

我赶紧拉住他,他瞪我一眼:“干嘛?”我紧张地问:“你这样要干嘛?你可别犯傻,咱们出去承认个错误算啦,没什么大不了的。”

欢子什么也不说,梗着脖子往外走,我只好跟出去。

我在旁边悄悄挡着欢子,生怕他跟主任顶起来,幸好他没犯糊涂。多令一脸埋怨地看着我俩,我知道她是在怪我们怎么自己跑出来啦。但是她被单独拎出来,我们怎么可能放任不管呢。

教导主任斜着眼看着我们,冷笑着:“哟嗬,还是一个班的!跟我去教务处,一人一份五千字检查!错误认识的不深刻,就别想回来上课。怎么,不服气?知不知道你们的行为影响多坏?呵,我看是要把你们家长叫来,领回去教育教育才行!”

这可把我吓到了。写检查已经够可怕了,还有可能叫家长!我怎么好意思跟姑妈提起这种事呢?啊,我因为跟别的小姑娘一起走路,被学校要求叫家长!我想想都觉得快窘迫死了。

我们仨被带到教务处,主任让他俩去写检查,单独把我叫出来,盯了我好一会儿,把我吓得够呛,他才开口:“你们这是顶风作案,严重违反校规,明白吗?不过嘛,这种事情肯定不是三个人,对不对?”

我不知道他想说什么,茫然地点点头。

他看上去有点高兴,说着:“对!你跟我说,是不是他们两个,嗯——早恋?”

原来他打这个算盘!我脸涨得通红,脱口而出:“没有!”

他的脸一下子阴了:“哦!他们没有,那就是你们两个了?”

我气急了,胡乱分辩着:“我也没有!我们是同学,朋友,住的近……”

他哼了一声,也不理我,背着手走了。我就在原地站着,不知道如何是好,心里头乱糟糟的。

多令悄悄伸出脑袋,叫我:“喂!进来啦,傻站在门口干什么?”

他们俩都随意坐着,压根不准备写检查的样子。欢子还趴在那里睡觉,哎,睡觉!这态度可真让我担忧又佩服。多令说:“哈哈,看你,别担心啦,他肯定得放我们回教室的。我们又没什么错。”

果然,下午上课的时候班里一下子少了三个人,班主任问了别人,急匆匆跑来找我们。

教导主任还不肯放人,班主任跟他拍了桌子:“我知道你想抓典型!但是你这不对嘛,人家三个就是邻居!放学一块儿回家,有什么问题?”

班主任资历老,成绩也好,教导主任拿他没有办法,我们就这样躲过一劫。



那时候欢子也不逃课了,虽然还是爱睡觉,但总的来说,进步明显。

有一天中午,教室里没几个人,多令坐到我旁边的位置,她说:“你这个位置真棒啊!一扭头就能窗户外边,能看见天空,泗水河,还有一大片林子,真漂亮。”

她离我很近,身上的香味一直往我鼻子里飘,弄得我心里发痒,坐立不安。隔一会儿,我就偷偷瞄一眼她,再赶紧转过头,生怕她看见我偷看。她可真好看。

她笑嘻嘻地仰着头,下巴一点一点的,眼睛像夏天夜里的星星一样明亮。但她没有看我,自然也没注意到我在偷看她。我舒了一口气的同时又有点失望。

她往窗户外看了好一会儿,又转过来,坐到桌子上,晃荡着腿,跟我说话。

“上次跟你说到哪啦?我给忘了,算了,再说说别的吧。对了,好像说到吃的——解放街上小吃摊最多啦,米酒汤圆、炒凉粉、炸鸡块……最棒的是桂花汤,又好闻又好喝。”她还煞有介事地闭起眼睛皱着鼻子,好像面前真的放了一碗桂花汤似的。

“哎呀,现在就去吃吧!反正今天周五,下午没课。”她跳起来说,“走呀,把欢子叫醒。”

“啊?下午还有个什么感恩演讲呢。听说是个很厉害的人来讲,不听了吗?”我问她。

“什么呀,又是骗人买书的。”她抿着嘴笑,“哦对了,上次你还没来。反正都是差不多的,先把大家感动的哭一场,最后就是卖他自己写的书,难看死啦,还贵。而且我也搞不懂为什么大家要哭——我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哈哈!”

她绘声绘色地跟我讲起来,那人讲的故事实在俗套极了,但是在那么个情形下,那么多学生都在哭——可把她吓坏了,“我都怀疑他们是不是脑子坏掉啦?为什么要被那么又假又空的话感动得哭?——而且他们一转头就忘掉啦。真的,他讲的一点儿也不真诚。哎,我总能感觉的出来。你要是真想让别人认可,必须得是真诚的才行。”

这时候欢子已经醒了。她又说:“哎,你们喜欢看谁的书?话说我上次看的那本《小王子》被坏蛋主任拿走啦,也不还给我!”她的思路跳跃的真快。我说:“嗯……我喜欢马克吐温和塞林格,还有沈从文、王小波。”她笑着点头:“啊,我也喜欢马克吐温,王小波也很喜欢呀,他太有意思了。人应该是有意思的,生活呀,情感呀,都是这样才好。你们说呢?”欢子露出不好意思的表情:“我喜欢金庸,古龙,梁羽生也不错。”我们都笑了起来。多令说:“那你要学郭靖,可不要学韦小宝。哈哈!”

下午我们在街上溜达了好久。桂花汤确实很好喝,但我已经记不清滋味了,只能记得多令那天开心的笑,深深地刻在我的脑袋里。

傍晚的时候我们偷偷溜回学校,校园里扔的到处都是一团一团的卫生纸,一些学生在打扫着。多令背着手,一脸严肃地说:“唉!是吧?这就是感动的力量——这些家伙感动完了,就把脏活累活留给别人了。”她故作严肃的样子把我俩逗得直笑。她就是那么有趣的一个人,实在太迷人了。



周末的时候她叫我们去游泳。我长这么大还没进过一次游泳馆,本来想跟着欢子学,可是欢子居然说他周末家里有事,不肯来。唉,可真扫兴。

路上我们还在讨论着欢子,但是一到游泳馆,多令就开心起来。她很快换了泳衣出来,跑过去往水里一跳,“呀”地叫了一声,一边喊我:“快点下水呀。”

她游过去的时候双臂一张一张,像只蝴蝶,再仰浮在水面上,慢悠悠地蹬水划回来,手臂从水里扬起的时候撩起一片亮晶晶的水花。她游得可真好。她穿着蓝色的连体泳衣,白皙的脖颈、修长健美的腿都露出来,胸前鼓起美妙的弧度。

天啊!我内心里充满焦虑。

我可以对天发誓,我压根儿不想看她——我害怕那热切的目光是对她的亵渎。

但我又总忍不住去看。我心里满是妒忌——那些男孩子就敢大大方方的,用爱慕或欣赏的眼神望着她。

我迷恋她简直迷恋的要死,欢子也一样。我多想告诉她呀。可我的学籍还在老家,高三的时候就得回去读书了。每当想到这儿,我的心就好像被方向相反的巨大力量撕扯着,快把我难受死啦。

唉,反正我是要走的。那时候欢子和她还在一起。我想到这里心里又难过又欣慰,情绪复杂的就像物理课本上的公式,实在理不清。


但是和他们俩一块儿的时光还是幸福的,日子就像多令的绰号一样甜,每天都是开心的。我知道他们的想法也和我一样,这时间慢点,再慢点,不要结束才好。


可是高二快结束的时候,有一天欢子没有来学校。他现在也不再逃课上网了,所以忽然这样什么也不说就失踪,实在让我们担心死了。多令问我:“欢子去哪儿啦?”我摇摇头,他一整天都没有来。

到了第二天中午,多令又问我:“你还不知道他去哪了吗?”我又摇摇头。

多令很担忧地说:“他怎么能不给我们说一下呀。”停了一会儿她又说:“我们下午去找他吧。”

于是下午我们逃了课去找他。我们问了很多人才找到他家,但是没有人在。我们又去他以前爱去的网吧找,也没有任何收获,我们一直找了一个下午,累的要死。

最后是在河边找到的他。他坐在林子外的坡地上,手边扔了好几个空了的啤酒罐,他的样子吓了我俩一跳,头发乱蓬蓬的,眼睛红着,颓废极了。

“欢子!”我俩气喘吁吁地跑过去,“你怎么跑这儿来了?”

“你们来干嘛?”欢子对我们爱理不理的。

“你两天都不去学校,也没有一点儿消息。你知道我们多担心你吗?”

“我要你们担心了?别管我。”

“你……你怎么这样说话呀?我不许你喝那么多酒。”多令说。

“你有病么,管我那么多?我妈都不管我。”欢子斜着眼看了多令一眼,冷笑着,把手里的易拉罐远远砸出去,发出哐啷哐啷的响声。

多令愣了一会儿,忽然哭了,“你怎么突然变成这样啦,欢子?你怎么这样说我呀?”

我也气坏了,一把拉着他胳膊,想把他拽起来:“你干嘛!明明是你不对,给多多道歉!”

欢子打开我的手:“滚吧,都滚。老子本来就这样,现在懒得跟你们这些小屁孩玩了,不行么?”

多令转身跑开了。我气的不知说什么好,重重“唉”了一声,赶紧去追多令。

我以为这只是暂时的,欢子迟早会知道错误,给多令道歉。可是谁成想,打那以后,欢子再也没来过学校,我也没在街上或网吧里见过他。

我后来才从欢子的邻居那里知道,欢子去南方打工了。他的邻居还告诉了我一些我一直都不知道的事。

欢子很小的时候,父亲因为厂里事故去世,母亲远走,再无消息。欢子寄住在大伯家,靠父亲的抚恤金长大。欢子高二的时候,大伯身体不好,大伯母的态度也愈加刻薄。那一次干脆撕破了脸,骂他“爹是短命鬼,娘是撂蛋鸡,留下个讨债的,上辈子欠你们家什么了!”

我听得心里难受极了。那可是我最好的朋友,就这么没了消息。我心里真怨恨我自己。



高二最后的日子过的实在低落,多令和我每天都郁郁寡欢,提不起劲头。我总感觉她见到我时总是一幅欲言又止的样子,我一直以为她是想问起欢子,但实在没想到,竟然是更让我难过的事。

多令也不告而别了。她给我留下一封信和两个漂亮的盒子,里面装满了她最爱吃的各种糖。

信纸上好几处被水沾湿后的模糊和皱褶,我可以想得出,她写这封信的时候一定哭了好几次。

多令在信的结尾说:

“我要走了,家里让我去欧洲,很远很远的地方,读什么预科学校。

我知道欢子的事情了,但我一点儿也不会讨厌,或者恨他。我多喜欢你们呀,你们都是有趣又真诚的人。如果你见到他,记得要把糖给他一盒。

我真怕你们把我忘了,你们可千万别忘记我呀。我想要很多很多的喜欢和惦记。可是我又怕,怕以后再也见不着你们了,唉,要是你觉得难受,还是快点把我忘了吧。

我真想还和你们待在一起呀。我不能再写了,我想说的话简直写不完。

祝你们开心、快乐,永远是这样的你们。”

我原本以为我会是唯一一个离开的,真是没有想到,欢子故意和我们闹了别扭,辍学打工去了,多令又要出国读预科。我居然成了唯一留下来的那个。

高二的暑假我回到了老家,泗城的两年时光短暂的就像一个梦。梦醒了,就什么也不剩下啦。



再次回到这里的时候,我已经毕业多年,时间可过得真快。我在小城里晃悠了一整天,最后到了原来的高中,心里抱着无法言说的万一想法。不过当然没有实现。姑妈的电话催了几遍,我得回去了。

我远远回头望的时候,松柏依旧挺立,竹林里鸟雀啾喳好不热闹,几树桂花散发着幽香,让人心旷。道路两旁高大的法国梧桐枝叶泛黄,碧蓝晴空上划过一只白鸟,还有头顶上暖熏熏的阳光,照得人懒散欲睡。

好像一切都没变,这里的秋天和记忆里一样美好。

但好像一切又都变了。欲买桂花同载酒,终不似,少年游。

她离我很近,身上的香味一直往我鼻子里飘,弄得我心里发痒,坐立不安。隔一会儿,我就偷偷瞄一眼她,再赶紧转过头,生怕她看见我偷看。她可真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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