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小孩子会问“什么是朋友”？

小C是我在英语培训班认识的同学，他的神奇之处在于，每当他一出现，全场的焦点都会自动打到他身上。倒不是说他长得有多帅，而是他这个人很滑稽，台上台下都能逗得人哈哈大笑。

小C很长时间都被大家认为是开心果，有他在的时候班里总是充满欢乐。但时间一长，他内心深深的忧虑和个性中的自卑就逐渐流露出来，他的笑容少了，班上的笑容也少了。

他逐渐蜕变成一个不起眼的角色。

有一次放学我和小C一起回去，路上他忽然问了我一个问题：“你觉得什么是朋友呢？”

我一时答不上来，就反问道：“为什么会这么问呢？”

他说：“我后来发现，搞笑和幽默原来是不同的。曾经我努力打开自己的性格，努力给大家制造惊喜，但是我发觉自己其实只是个小丑，做些滑稽的动作，讲些粗俗的笑话，别人一开心也就过了。我开心过后，越来越发现没了自我。幽默大概不一样。但至于什么是幽默，我也不是很清楚。”

我想和他继续探讨搞笑和幽默的话题，但突然想起开始的问题，便问道：“这跟朋友有什么关系吗？”

“我不认为我在班上有朋友。”

听到这句话我惊呆了，他这样自带闪光点的人，我总以为班上所有人都是他的朋友。

“也包括我吗？”我好奇问道。

“嗯。”他停了一下，“但这是我的问题。我不知道什么是朋友，很多人都说是我的朋友，但我一向无法跟他们交流。越相处，越孤独。”

“意思是不是说，能交流才算得上朋友？”

“我也不知道。所以才想问的你。”

“我也答不上来。但是我认为你是我的朋友。如果不是朋友你不会问我那样的问题，就算问了我也不会回答你。你要知道，像‘什么是朋友’这样的难题，包括我在内很多人都懒得思考，甚至都不想听到。是你我才会在意的。”

他忍不住笑出声来。我也笑了。

后来小C在班上继续变得越来越无趣，在我看来却越来越真实。再后来，他渐渐学会了幽默。当他真正融入集体的时候，有几个人发现了他的变化呢？

到现在我还不知道我是不是小C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