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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国奇幻]爱在深海长眠 4

古月J  · 简书  ·  · 2018-07-13 13:13


(四)柔软的夜曲

家仆领着他们穿过长长的庭院,即便是冬天,花圃里依旧有成片绽放的圣诞红、翻瓣莲,浓郁的红和淡雅的交错生长,间隙里冒出娇小的三色堇,雪片落在紫的黄的叶子上,像蝴蝶翅膀微微颤动。沿一条笔直的路,通往府邸主楼,路两旁载种整齐的风信子,色彩不一,映着夜幕未尽时远天一夕紫罗兰,淬着主楼漫出来的灯火,风信子在初雪中点头挥手,和它们身后众花草一起。奥德雷在前面走,几乎忘了后面本该同行的人。

府邸主楼是栋四层建筑,正面看起来平淡无奇,却透着肃穆庄严,走进前厅华丽自当,此时早已莺莺满堂,管弦乐师在一旁随时凑响,雪茄和各种香水的味道游窜在厅堂里每一角。

“尊敬的子爵阁下,还有您美丽的夫人,见到两位真是荣幸!” 迎上前说话的是莎亲王夫人,看起来三十好几,丰腴的体型就能泄露女人年纪,而丰满的上围恰恰像是她引以为傲的地方,从她深V领的裙子,比别人更为挺拔的姿态都猜想的到,特别是胸口那颗湛蓝的像眸子一样幽幽透光的宝石。

这颗宝石很显然发挥了几分作用,从第一眼看见它,伊芙丽的视线再没离开过,她突然感到意兴阑珊,好比原本蠢蠢欲动的春心撞见更美丽的情敌那样,她觉得败兴,自然而然打开手里的孔雀折扇,挡在略显娇羞的白皙领口前后轻摆,那里甚至没有一颗能彰显身份气质的装饰,她在心里狠狠埋怨,握着扇子的手越来越紧,一阵燥热甚至让她想要打退堂鼓。

“拿着!”伊芙丽脱下帽子朝女佣吼道。

莎亲王夫人用余光瞄了她一眼,见奥德雷毫不作声,更加难掩脸上得意胜利的神情,与奥德雷继续寒暄。

这一切被伊芙丽猜中在心里,她走上前一步,不甘示弱地说:“亲王夫人怕是年轻时在自己家族没见过这么大的宝石吧,您真是好福气一朝麻雀变凤凰,富贵了一个家族,真不知道当初是用的什么魅惑功力,改天和夫人们聊聊。可惜啊,亲王这些年怎么就.....”

“亲王夫人不用这么客气,我们自便就好。”奥德雷出于礼数及时打断了伊芙丽的嘲讽,似乎很确定她往下又要说出多少不留情面的话。

不过他更难理解的是这些贵妇们,能在早上因为一颗吊坠相互讥讽到面红耳赤,在晚上又能因为一个热议的八卦,一个共同妒忌的女人,一个同时倾慕的男人变得同仇敌忾,无比要好。

两个女人的唇枪舌战让他厌烦,他朝远离舞池的角落走去,不时与几个同僚简单招呼,他看见玄关有一架老式钢琴,于是走过去,刚掀开琴盖就被十几步以外亲王的声音热情调侃。

“我说稀客啊,奥德雷,你怎么舍得临驾的呢,怎么,我们伟大的艺术家莫非想要即兴演奏一曲?”边说着,从经过的侍者盘里执起两杯干邑走向奥德雷。

奥德雷接过递来的酒,“亲王府,我敢不来吗,你要听?要听的话随时可以为亲王演奏。”他自嘲地笑着,莎亲王也豪爽大笑,举杯与他相碰,两人相视一饮而尽,仿佛有默契尽在不言。

“今天你倒是真要弹上一曲,不过不是为我,而是要为我们共同的好友,哈哈!”说完又自顾自地笑开。

“谁?亲王阁下要我弹琴,总要让我先知道琴弹给谁吧?”奥德雷轻靠在三角式的琴座上,有意无意地问。

莎亲王使了个眼色,凑近奥德雷耳边,轻声说:“当然是美人,不过不是你我的” 他故意卖乖停顿了一会,见奥德雷只笑不言,又觉无趣只好说完,“ 蓬皮杜夫人!嘘.....”摆出一个禁声的手势

“呵!果真是个跟你我无关的美人。她既然都能来,又有什么好遮遮掩掩的。“

“话是不错,不过碍于身份尴尬,还是低调的好,毕竟宫廷内外树敌太多,再说这次我宴请的也有很多岳父那一派的,必定也有教会耳目,哎,你小子到底也是立场不明啊!”莎亲王难得严肃,没几句又开起玩笑。

“这倒是,亲王阁下还是应该慎重啊!”奥德雷转身走到钢琴前坐下

“我说你怎么这么没劲,那个,夫人和我的意思是《百科全书》音乐历史文学部分统统交给你了,别人我信不过。”

“我需要时间试试,会尽力,不保证能让您满意”

“奥德雷,你要重视,洗涤民众的错误认知,掀起思想启蒙是政治改革的前提。”莎亲王走近他一本正经的说。

“遵命,尊贵的亲王阁下”

“哈哈,另有件好事,今晚还会有个美人,你可能尚未见过,她有财力却没有政派,你要是能施点美男计,给我们多个朋友也不错。”

亲王走开后,奥德雷自然而然揣摩起他最后的话,猜想他说的无非就是动用了国王外交公文才从英国回法的女人,巴黎大也不大,八卦传闻总能几天内人尽皆知。

他将注意力转回到琴键上,反复想着莎亲王那句“掀起民众的思想启蒙才是政治改革的前提”。奥德雷的生活秩序井然,有着自己一套原则,明确什么该做什么不该。他从不将自己定义为热忱的革命分子,也不觉得自己有一腔悲天悯人的宏志。可每当具体的事情来临,他的原则,以及善良的本性都另他毫不犹豫做出决定,而这些决定恰恰都是利于劳苦民众的,都是反教会反腐朽统治的。正如他从不认为自己有多爱国,却在国家面临战争时,作为世袭骑士爵位继承人,理所应当投身战场,理所应当地在战壕中遗忘生死去保护私下往来不密的战士。

奥德雷背对着宴会正厅里光鲜靓丽的吵闹,玄关的窗户投射出灯火辉煌,映着不远处这座城市最高高在上的宫殿。那宫墙里轻描淡写操控了多少人的命运,国王的懦弱滋张了多少势力在明争暗斗。而那些飘着雪的苍茫的街道,普通穷苦的人,他们的人生就像掌权者手里的蝼蚁不足为道。他的脑海里突然闪过来时路上的小男孩,和停下马车帮助他的一男一女,不知为何,心里有一处动容,突然很想弹一支柔软的乐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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