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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角的燕

莹盈水涧  · 简书  ·  · 2021-03-11 18:25

文/莹盈水涧

轻轻的风柔,绕着人来车往的路口,夜光也温柔。欲下阶梯的迈脚,恍惚里,一声燕子的啼叫,止了步。以为是自己的幻听,再仔细一听,心里有个清晰的声音,坚定着“没错!”抬起头来,一眼相望,一只燕子正栖息着晃动在细细的电线上,不知是风晃动的电线,还是电线晃动了燕子,还是燕子晃动起电线连同着风?若是风拂动,玲珑的小燕子兴许更是惬意,风推秋千燕子荡。

小燕子的翅膀,擦了擦它的小脑袋瓜,似玩累的孩童,蜷缩着一点慵懒意,只是独一只的燕子,不知它的性别,不知它是否在等候它的伴侣,还是等候它的父母亲?还是等着夜幕降临,静观这老街市场一隅里的人间袅袅烟火?或是静候星月临幕下的思?一旁的墙角,环壁筑着一个黄泥燕巢,燕巢有新泥的痕迹。“谁家新燕啄春泥”一个燕巢是燕子一口一口衔着泥土、杂草、羽毛。。。。。。混合自己的唾液而筑成。暗自寻思,这小生命,仅凭一张尖尖小喙的力量,筑就一个窝?寻寻觅觅着世间的角落,找寻应需的材料,如此着来来回回,周周转转,一口一口的踏实,筑好一个窝的工期,待几何时?甚而在这钢筋混泥土的城市,何处寻得这泥巴的黄?静悄着鬼斧神工,满心满眼的佩服着这小东西的灵性。如若遇上”鸠占鹊巢”的事件,小燕子们又会当何如?涌起一阵思绪漂浮。

回忆小时候,在外婆长丘老家的生活,是有这个机会可亲测个究竟,但那时里,关注点不在燕巢上,将一心都放在燕子本身的毛绒可爱和鸟儿会飞,也总幻想着自己也能拥得一双如鸟儿的翅膀,自由自在地飞上蓝天白云,为自己开启一扇任意门,抵达梦想的彼岸。“日有所思,夜有所梦”长夜总多梦,而也少不了那一场,长着翅膀会飞的梦。现在可不行了,即便滑伞,也还得持一翻心理挣扎,恐高,更是心惊。人建家,鸟筑巢,大自然各有各的生存法则和规律,但也终同,不过浮生一场梦。现在想想,鸟生也有鸟生的困苦际遇与烦恼,生而为人,还是好好做人,只要有一颗自由的心,像《活出生命的意义》作者维克多·弗兰克尔那样,即便身处炼狱集中营,即使面对死亡的迫胁,仍不失思想选择的自由。纵使具有一双翅膀,若心的思想困顿束缚,也仍旧无法获得正真的自由。

犹记儿时,夏日的黄昏,有着语文课本里的“火烧云”,满堂室的燕子,密密匝匝地蹿飞,只只的身手敏捷,似受过特训。疾驰堂中,谁也不会撞到谁,我们站在堂下,拍案叫绝,老人家的宠溺,外公持着竹扁担,敲打墙壁的咚咚声,在堂屋里回荡,一只燕子便闻声惊慌而落在堂屋中间的四方八仙桌上,不明原理,只知不用爬树梢掏鸟窝,也能捉到鸟儿,甚觉奇妙。将落下的燕子双手捧在掌心里端详,油亮的羽毛,似夜的漆黑,白白的肚皮,骨碌碌的眼睛,欲滴清醇,绒软的一身轻盈,瞬即融化颗颗幼小的心灵。“小燕子,穿花衣,年年春天来到这里,我问燕子你为啥来,燕子说,这里的春天最美丽。。。。。。”伴着稚嫩的歌唱合声,学燕子飞行,外公眼角扬起沟壑纹深的笑意,尤显时光的静谧。我们小心翼翼着,让手中燕子站立在桌面上,燕子娇恰自在着轻点跳跃,倏而地又一振翅高飞到上空,划过一道弧度轻灵。我摇着外公的“济公扇”,妹妹的小手捏着外公的肩,外公在竹躺椅里摇摇晃晃着,讲那过去的故事,时光在摇椅一摇一晃里穿梭,那时的娃儿,现在成了娘。

那时,每家每户,几乎都有燕子入室垒窝房梁,仅管燕子也会皮着在堂屋里飞洒它们所不能消化的食物,掉落换下的羽毛,但人们也从来不会赶走它们,和谐自然着共处一室,外婆举家迁至郴州的时候,外婆说:“燕子来年春天还会再回来的。”临走,留了一扇大门天窗给燕子回家。“燕子归来寻旧垒”千山万水飞过,仍忆归,一如那心头一缕轻烟似的乡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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