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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老挝做联合国志愿者的日子:被野狗追成为我的日常

樊小新fanfan  · 简书  ·  · 2017-10-17 23:15
fanfan的话:                                         
                                                  之前的文章《好女孩,坏女孩》写的是关于闺蜜小T的故事:一个当无国界志愿者的好女孩,一个date the world的野丫头。
                                                  很多读者留言说特别喜欢她,所以我邀请她把一路见闻在这里和大家分享。
                                                  今年4月份,小T去了老挝做志愿者,来听听她在老挝的故事吧。

                    文 by 小T

经历了无数场雷阵雨后,我才意识到自己已经在老挝生活了快两个月了。我的workstation位于老挝中南部,一个在湄公河边上与泰国隔河相望的城市。

如果参照中国标准,说它是城市未免有点夸张,其实只能算一个小镇,非常安静。两个月太短,到现在我的老挝语还是停留在非常基础的阶段,但也足够去市场买东西讨价还价了。两个月够长,长到我已经能够察觉到自身的潜移默化,并经历了好几场激烈的文化冲突。


到老挝的第二天,我就发现了自己面临的第一大难题:如何骑自行车上马路。自行车将是我在这里唯一的出行方式,所以必须要掌握。而这之前,我上一次骑车,是小学的时候,还是骑的那种后面多了两个小轮子的儿童自行车。

我出发前在上海借助mobike练习了大概10分钟,就稀里糊涂地觉得就这样吧。到了万象后第一次出门,被马路上满街跑的摩托车,电瓶车以及汽车吓得魂飞魄散,过个马路都胆战心惊。刚开始几天,每天骑车出门都抱着视死如归的心情。

过去的两个月里,从车上摔下来一次,撞到汽车一次,被摩托车撞倒一次,后来满腿淤血和贴满邦迪去看了医生。大概有一个星期,我宁愿走路被暴晒到中暑,也不愿意再骑车。

可是长期下去也不是办法,特别是去了field之后。后来我安慰自己,在上海工作的时候,有时候周末喝得断片儿,晚上各种撞墙撞地撞人却完全没感觉,早上醒来发现腿上各种青一块紫一块,现在无非是醒着受伤疼一点而而已。

这让人无语的心理暗示,竟然让我鼓起勇气重新骑上了自行车,并渐渐爱上了它。现在,我的自行车跟着我从首都辗转到了中南部,虽然变换了地域,但依然有它载着我在湄公河边奔驰。

载着我的行李和自行车从万象去Savannakhet的路上

一般来说,每搬到一个新国家都会有蜜月期,然后出现低谷期,再然后起起落落。如果按照这个趋势,那我此刻应该处于低谷的中后期。

工作和生活都比想象中艰难,有时候连便宜好喝的本地啤酒也不能缓解我的低落。语言障碍让生活更加孤独。我每天下班后都抓紧在太阳下山之前去河边,去吃饭,或者只是到处转转。日落之后只有少数几条大路有路灯,其余街道漆黑一片,就算骑车也看不清楚,所以一般不会出门。

本来认为一个人吃饭并不是一件难事,但直到如今才知道每天都毫无例外一个人吃饭是多么的无聊!之前的生活或许有家人,或许有朋友,或许有同学,最糟糕的情况下也有bartender。而现在,有时候我早上醒来会忍不住感叹一句,天啊,真的只有我自己。跟一个朋友开玩笑说,如果我现在突然有了男朋友,可能会激动得朋友圈连发九张照片。

在办公室工作时,被上司要求按照老挝风格打扮

我说这是低谷的中后期,并不是因为我像书本或者网络小说里写的那样战胜了寂寞或者找到什么内心的平静,只是因为慢慢习惯了而已。除了收拾行李走人,我也没有其他选择。而工作上受到的文化冲击,也并不比生活的孤独少。

上个月底月我从泰国飞回老挝,在湄公河上空飞过时,不由得感叹,仅仅一桥之隔,桥的两岸却相差了太多。

我在曼谷见到了在英国交换时的两个泰国同学。他们从小受到良好教育,MBA毕业后一个去了投行一个去了顶级咨询,对河另一边跟他们说着几乎相同语言的国家没有任何概念。

我工作的一部分是搜集和整理东南亚各国的中小企业发展项目。泰国早就意识到企业发展与教育行业的密不可分。去年泰国的中小企业发展银行联合两所大学举办了一个竞赛,让大学生为某些中小企业的产品和包装做设计。

我灵机一动,提出想在当地大学办一个case competition,主题就跟促进当地中小企业发展相关。把这个想法分享给了一些当地朋友之后,遭到了大家的一致反对。

简而言之,大家说这里的学生从来没有做过“case competition”,大多数甚至不能理解这两个英文单词放在一起的含义。我说,凡事总有第一次,也许我们可以给当地学生带来一些全新的经历。可是大家劝我说,你刚来,还不了解情况。这里的学生不懂企业发展,不会解决问题,没有那个能力做这个。

我被朋友们的消极评价惊得目瞪口呆。因为当我提出这个建议时,我预期的可能被否决的原因有一百个,却完全没有联想到“这里的学生没有那个能力”会成为一个原因。更何况,这并不是一个fact,而是一个大家试图让我接受的opinion。

据当地朋友们所说,这里的大学毕业生大概会有百分之二十会找到工作,百分之八十会回到老家成为农民。而那找到工作的百分之二十,几乎也是靠家里的关系和朋友的介绍。

去项目现场时,我会换回经典搭配:T-Shirt+夹脚拖 (右一)

也许在朋友们看来,case competition对这里的学生来说根本就是不必要的形式主义,大学毕业后的出路早已确定,所以“解决问题”这个能力是可有可无的而不是必需品。

这是一个可怕的想法。

我不是理想主义者,但也希望为当地的带来一些新的东西,而不是做一个顺从的旁观者。可是我也意识到,就算我说服了我那几个朋友,让他们相信case competition是有积极作用的,让学生提高解决问题的能力以及增强自信心是必要的,那也只是如同从大海里舀了一杯水。

一个学校,一个城市,甚至一个国家对教育的强势和自信心,是一砖一瓦的漫长工程。

其实在工作里,我经常会听到“你不懂,这里和你来的地方不一样,大家很难接受这个东西”。有一次我很无奈地说,正是因为这里和我来的地方不一样,我才会来这里啊。

在我搬来老挝之前,不停被各种培训灌输的思想是要如何融入当地,如何尊重当地文化,如何改变自己去适应当地的工作生活环境。但却没有培训教你如何让当地尝试接受你带去的 “很难接受”。因为所有培训都知道这是一个需要你自己去探究的过程。他们在纸面上无法提前帮到你。

在这里引用一句Carrie Bradshaw:I can’t help but wonder,我晒黑自己,穿传统服饰,吃当地食物,努力让自己fit in,可暗涌的文化冲突,之后会以怎样的形式不断涌出和留下痕迹呢?

记得13年在上海工作的时候,每天背着黑色大书包坐着公司的班车来回张江,那时候想,等我读完MBA,怎么也得找一个洋气一点的工作至少可以踩个高跟鞋拎着手提包去上班。

结果MBA读完了,我非但没有变洋气,还过上了每天穿着T恤凉拖骑着自行车上班的日子。路上时不时还会被野狗追。想到这里不由自主笑出声了。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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