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家暴
第40章 顿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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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家人表面上恢复了平静。
日子不咸不淡地过着，家里有贾珍静努力相帮，珺瑶乖巧听话，若曦也就不大与吴德厚计较家务事，任由他享受着扶起筷子吃饭，放下碗筷看电视睡觉的待遇。他偶尔外出打麻将，输赢也都不再过问。
就如钉子定在墙上，即算是拔出来，墙上仍然留着千疮百孔的痕迹一样。吴德厚不时的霸道与暴力，对阮若曦造成的伤害，使她内心产生了深深的隔阂。
珺瑶三岁的时候，被送去上钢铁厂的子弟幼儿园了。贾珍静坚持搬回了自己的老屋子，每逢周末，若曦带着珺瑶去看看奶奶。
一天下午，若曦去幼儿园接孩子。老师告状说一个男孩子抢珺瑶手里的玩具，珺瑶动手将那个男孩揍了一顿，被伤的那个男孩是厂办公室主任的儿子。
若曦上前道歉，告诫珺瑶不可以对小朋友动手，可以告诉老师，让老师处理。
珺瑶委屈地说：“宇子抢我的东西，我本来可以让着他。但他说从来没有见过我爸爸来接我，说我是个爸爸不要的孩子，我就生气了。”
若曦心疼地牵着珺瑶的手往家走，告诉她别人的话不要太在意。珺瑶似懂非懂地点头。
若曦回家将孩子在幼儿园发生的事情，说给吴德厚听，希望他能满足一下珺瑶的愿望。吴德厚头也不抬地说：“你不知道财务部工作忙吗？我们请假，是要扣奖金的。再说了，现在财务部人事变动，老部长年后可能就要退休了，我这段时间得好好表现，争取在财务直接升职的机会。同时也 做好两手准备，求舅舅去活动关系，争取能调到厂办去。”
若曦无可奈何地叹气。
没过两天，幼儿园的老师根据家长留下的信息，直接打电话到了厂财务部，说珺瑶闯祸了，指名道姓叫吴德厚马上来幼儿园处理问题。
吴德厚火冒三丈，开着摩托车来到幼儿园。
吴德厚一看对方的家长，正是自己前段时间为了自己的工作调动，去找过的厂办办公室王主任。忙满脸堆笑迎了上去。
王主任指着自己儿子手上的牙印，气势汹汹地说：“小吴呀，你们家一个女娃，居然还咬人。你们这家教出来的孩子，也太没有教养了吧。”
吴德厚觉得丢脸，又生怕自己的工作黄了，伸手在珺瑶的屁股上重重地揍了一顿，边揍边说：“看你还咬不咬人，给爸爸妈妈丢脸。”珺瑶嚎啕大哭起来。
一旁的保育员走过来，心疼地抱过孩子说：“俩孩子还小，不懂事呢。我当时在旁边给孩子们分发中餐，我看清楚了：是宇子先抢了珺瑶的勺子，珺瑶让他还，宇子不还。珺瑶去夺回勺子，我还没有来得及走过去处理，宇子便抓住了珺瑶的头发，珺瑶顺势咬了宇子一口。”
王主任的气焰稍微小了一点，嘟嘟囔囔说自己的孩子被咬了，得打狂犬疫苗。吴德厚唯唯诺诺，解释说自己的孩子有错，愿意承担相关的费用。
保育员劝架，说往常也见过孩子打架的，这牙印没有流血，伤了点表皮而已，应该没有那么严重。再说了，打疫苗对身体也是一种损害。
王主任骂骂咧咧几句，说最好让珺瑶转班，要不然自己的孩子就不来这里念书了，还得找园长讨要一个说法。
园长也出面了，劝大家和和气气解决，都是孩子嘛！吴德厚笑着赔礼道歉，打听还有一个平行班级，真的立马主动就给珺瑶转到了另外一个中班。
这天晚上，珺瑶向妈妈磕磕巴巴地说这件事，苦兮兮地说自己不愿意转班。吴德厚从餐桌上伸出筷子，将珺瑶的手掌又痛揍了一顿：“我都费劲给你弄好了，你还哭什么？都是你自己惹的祸，看你今后还敢不敢动手？你就是个丧门星，这次事情说不定要影响我的工作调动！”
若曦心疼极了，责怪吴德厚不听孩子的发声，不分青红皂白就打骂自己的孩子。
吴德厚气急败坏：“你知道她打的是谁家的孩子吗？办公室主任的公子。我已经送了不少礼了，这下好了，我的计划全泡汤了。你自己上梁不正下梁歪，不知道教育自己的孩子，还纵容她打人？”
说着，他站起身来，又要去揍珺瑶。若曦站起来护住珺瑶，吴德厚狂躁地连着若曦也揍了一顿，边揍边说：“你俩专门坏我的好事。我在财务部忍辱负重已经一两年了，只等着这次机会上调，现在又栽在你们手里了。”
若曦将珺瑶抱到一边，忍不住伸手和吴德厚对打起来：“你自己没真本事，天天琢磨着送礼混人情。事情办不好了，光拿着我和珺瑶当出气筒，你算什么男人！”
吴德厚像引爆的气球，肺都炸开了：“我就不信邪，在单位被人瞧不起，在家里还得受你们母女的气？”说着，拿着碗朝若曦砸去，若曦的腿骨被砸了个正着，哎呀一声，清脆的碗裂声传遍了整个屋子。
珺瑶跑到门口就要去开门，想去叫外婆来帮忙。
吴德厚看见了，像老鹰抓小鸡似的，抓着珺瑶扔到了阮若曦的身上，狠狠地说：“我在单位受气受够了，还要在家受三四岁的孩子的气我！赚钱供你吃喝，供你上学，你不知感恩，竟敢跑出去告我的状？”
气势汹汹说落完毕，他坐在沙发上看起了电视。
若曦坐在地上，抱着珺瑶痛哭。
吴德厚回头说：“别哭丧了，要哭，你们出去哭。”
珺瑶颤抖着扶若曦起身，若曦搂着孩子来到了珺瑶的卧室，母女抱头痛哭。良久，珺瑶伸出手拿了一张餐巾纸，替母亲擦拭掉眼泪说：“妈妈，是我对不起你，让你挨打了。”
若曦颤抖地抱着孩子说：“珺瑶，妈妈的好孩子。妈妈不怪你，你好好念书，今后有出息，好吗？”
珺瑶似懂非懂地点头。
有一次，若曦趁着吴德厚不在家，悄悄问珺瑶为啥要去咬小宇呢？珺瑶振振有词地说：这是外婆教的，她说女人太弱就吃亏，就像你！
若曦一怔，问：“外婆还说什么？”
珺瑶犹豫了一下，勇敢地说：“外婆还说了：事不过三，宇子抢我的东西超过三次，我可以动手了。”
“那你今后看到宇子，还会和他打架吗？”若曦流着泪问。
“他不欺负我，我就不欺负他。如果他敢再欺负我，我就敢打她。”若曦紧紧地搂着孩子，心疼孩子的“懂事”。她不知道这是该喜还是该忧，她真怕珺瑶闯出祸来，再挨吴德厚的揍呢！因此温柔地劝道：“妈妈的好珺瑶，你再打架，爸爸会揍你的。听妈妈的话，以后不和别人打架了，咱们吃点亏不要紧，好吗？”
“妈，我知道你怕爸爸打，但是我不怕。”珺瑶挺直了胸膛，童声清脆而坚定地响起。
若曦摇头，忧郁地看着珺瑶一副刘胡兰的模样。
“珺瑶，妈妈心里其实也并不怕爸爸的，妈妈是因为爱珺瑶才不和他争高下。以后你大了，就懂了。”说着，她的眼睛里又浮起了泪光。
珺瑶小大人似的点头：“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