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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名称: 树伟
李树伟(井本春树):50后,东北男爷们儿。喜欢音乐、画画、豪饮、足球和女人。还喜欢温泉和散步,有时更喜欢胡思乱想。呵呵,没事儿就玩了命地吹牛,十足的文字发烧友。署名:小辰。 春木。丑儿。树伟。微信号:lishuwei52 欢迎朋友来加我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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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忘的黑土地(14)

树伟  · 简书  · 随笔  · 2018-02-09 08: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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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忘的黑土地(14)

牛家屯这几天又发生了件匪夷所思的事情。

说出来谁也不会相信,就连当事人二楞开始都造的莫名其妙。嗨、说莫名其妙有点过,应该是心惊肉跳吧。

哈哈哈哈哈哈

洪水终于退下去了,屯里的庄稼人又该忙了起来。地里的活儿要有人干,集体户的新房也得赶在秋收前收工。上梁叉墙砌烟囱、开荒夹障子圈自留地,有一大堆活计都等着大家干。屯里的水井只够屯子里生活用,盖房叉墙和泥需要大量的非饮用水,就只好到二里地以外的河泡子取水了。屯里的青年男女齐上阵,每人一条扁担两水桶,一路小跑的担水去。庄稼人习惯了,跑起来是一溜烟儿似的还有说有笑。集体户的青年人可就要了命了,两侧的肩膀全都磨的破了皮,肿的老高老高,喧腾腾的活像两个发面大馒头。年轻人都要个脸儿,九爷硬是挺了下来。多少年以后九爷在健身房露出一身的腱子肉时,仍然惹得青年男女奇怪的上前去抚摸,边摸边问教练员。

“老师,这叫什么肌?”

“…… ……”

老师大多摇头称奇,谁也说不上来这两块高矗的肉疙瘩叫什么。九爷也没想到集体户的生活烙印竟然跟随了他几十年,看着这高高的两块肉疙瘩他就想起了牛家屯和二妹子!

…… ……

二妹子平时不怎么干农活儿,可担起扁担来不输给别的年轻人。她把一头黑发盘到了头顶,一手拽着前面的扁担绳,另一只手就像鸽子飞翔的翅膀……呼闪呼闪地爱死个人。二妹子不像城里青年那样呼呼直喘,她气息均匀并唱着小曲,像一阵清风掠过。九爷他们桶里的水到了岗上就只剩下半桶了,二妹子桶里的水一滴都不带溅出来的。

“二妹子像穆桂英!”

“二妹子就是花木兰……”

集体户的男女知青齐声赞叹。

二妹子听了抿着嘴儿乐,圆圆的小脸蛋儿笑成了一朵花儿。

半个多月以后五间草屋盖起来了,四周的墙壁格外的厚实。二宝的老叔说了,城里的孩子不易,大老远的跑这儿来受苦。咱屯里人没有别的能耐,只好把墙叉的厚一点,屋顶的草苫得多一层,别冻着小青年……老叔的话说得知青心里热呼呼的,他们真心的感到了贫下中农的温暖。可谁也没仔细想想,老叔如果按照土改时定的标准,最次也得评为富农。那可是属于地富反坏右之列……这也先放下不表。

今年部队又来招兵买马了,村里的那匹二岁儿马被部队相中了。据老叔讲儿马的爸爸也曾被部队牵走过,到了部队才发现它左眼看不见就直接退了回来。这匹老辕马远近驰名,一到了开春交配季节,几十里地以外的村庄都赶着母马过来配种。是双牛坡最出名的种马……九爷真心舍不得。这儿马陪了自己一夏天已经有感情了,他陪了它一晚上。翻来覆去的就是一句话:

“到了部队好好干,别给九爷丢了份子,不行就回来,九爷等着你!”

二楞这次也应征入伍了。虽然九爷和小久子都报了名,最终只有二愣穿上了绿军装……二楞也舍不得这俩哥们儿,临走时在老叔家喝醉了。酒桌上九爷为他捅破了一层窗户纸,把二年来瞒着他的事情告诉了他……二楞和二妹子抱头痛哭。他一直到今天才知道二妹子蹲集体户和小久子、九爷交朋友都是为了接近自己。而这事儿九爷竟然伙同小久子瞒着自己,只有自己才是个大傻瓜。他虽然感到有点突然,却又十分兴奋,因为他一直暗恋着二妹子。他喜欢她泼辣的性格和娇小可爱的模样,看到小久子有意的疏远二妹子时,二楞还和久子吵过架。现在想起来才觉出,当时九爷俩人笑的直不起腰来是有原因的。

老叔也默认了,他太了解自己的闺女儿了……二楞发誓一定回来娶二妹子,俩人相拥坐到了天亮。

三年后二楞复员直接回到了牛家屯,九爷和小久子都已经回城了。二楞选择了结婚,他在集体户的房子里迎娶了二妹子。他从此以后再也没有离开过牛家屯,这让许多人不解。二楞和九爷、小久子通信时经常调侃:

“这一切都是命!谁让我一出生就姓牛呢!牛家屯对我牛二楞来说就是归宿……”

“哈哈哈哈,我牛二楞认命。”

多年以后农村遗留的知识青年全部都回城了,牛二楞没有走。他已经是双牛坡唯一的一所中学的校长了,他既是两个儿子的父亲又是牛家屯历史上第一任女村长的爱人……他热爱这片黑黑的土地,他舍不得双牛坡的孩子们,更离不开让他永远稀罕不够的二妹子。这是他原话……其中的深意只有二楞自己最明白。

可惜的是牛二楞英年早逝!

一天清晨,牛校长要赶去县里教育局开会,他急匆匆的吃完饭,一时感到内急、进了厕便就再也没有出来。谁能想到平日连感冒都不会得的牛二楞居然死于心脏病呢……牛二楞享年51岁。

葬礼上二妹子没有哭,她只是搂着二楞的遗体不肯撒手……任谁都劝不了。城里工作的大儿子二儿子都赶回来了,谁也不相信这事儿是真的。九爷、这位二楞的生死哥们儿如今已经是省司法局副局长了。他经历了多少公安战线的生离死别啊,居然也落泪了!他拉扯着二楞冰冷的手说:

“你还是那么傻,为什么要走的这么急呢……小久子马上就要回来看你了!”

“你咋就不能等等呢?”呜呜

牛家屯的上空飘来了大朵大朵的乌云,雨滴啪嗒啪嗒地敲击在玻璃窗上,似乎是在给中学校长牛二楞送行……就连老天也哭的很厉害!

哗啦啦…哗啦啦…

“跟我回省城吧!二妹……”九爷坚定的说。

听了王伯伯的这句话,二楞的大儿子愣住了。

“怎么可能呢!王局长,如果不是妈妈晕车,爸爸是不会呆在牛家屯的。”

“是啊,爸爸这几十年推辞了多少次上调令只有妈妈知道……”二儿子也接口说。九爷沉默了……他怎么会不知道,二三十年了他多次请二楞回去帮他,二楞都推辞了。二楞无可奈何的说,九哥,就算我重色轻友了!我离不开二妹子,而二妹也离不开牛家屯,不止是祖业和祖坟的事儿……二妹子她出不了门儿,她坐自行车都会三天吃不下饭,我心痛啊!

…… 是啊,这种事儿谁能不心痛呢!

如今二楞走了,九爷真的不放心二妹……九爷变得越来越纠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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