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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读||要他没我,要我没他——《骆驼祥子》第14章

书山花开  · 简书  ·  · 2018-07-18 20:38

文/书山花开

一、思维导图

《骆驼祥子》第14章思维导图

二、简要说明

先写刘四对办寿宴的感慨:看着那些曾经风光的老友许多越混越低,有的已很难吃上饱饭,他很感自豪,因为他活得比他们阔,更主要是他与时俱进,“连赌钱,他都预备下麻将牌,比押宝就透着文雅了许多”,素质变高了,可是看到“看看女客们携来的小孩子们,他又羡慕,又忌妒”,因为他没有儿子,只有女儿,女儿还没成婚,他没有外甥,感到前所未有的“孤独”。直到听到管账的冯先生报告,礼金才总共二十来块时,他彻底愤怒了,感觉“六十九岁的人了,反倒聪明一世,胡涂一时,教一群猴儿王八蛋给吃了”,做赔本生意,大亏了。这也为后面刘四父女吵翻,做了铺垫。因为很显然,刘四是个不做亏本生意的人。倘若女儿嫁给祥子“一个臭拉车的!自己奔波了一辈子,打过群架,跪过铁索,临完教个乡下脑袋连女儿带产业全搬了走?”这比做寿亏的,可就大多了,一辈子的心血全赔光了。所以,从车夫们排挤祥子和虎妞看祥子的目光可以看出虎妞和祥子有问题,之后,刘四就找机会发作,逼得虎妞跳出来应战。虎妞终于忍无可忍,表达了对父亲的不满,刘四当机立断,迫使虎妞站队:要他没我,要我没他。结果两个人都失算:刘四失去了帮他挣钱的女儿,而虎妞失去了可以依靠的车厂。亲情就在利益的考量面前,被彻底撕碎,碎片散落一地。

三、摘读随记

那些老友的穿戴已经落伍,而四爷的皮袍马褂都是新作的。以职业说,有好几位朋友在当年都比他阔,可是现在——经过这二三十年来的变迁——已越混越低,有的已很难吃上饱饭。

没有比较就没有发现,刘四通过比较发现自己的确很“杰出”:69岁,雄风不倒,生意红火,家境殷实,更足以欣慰的是,无论社会怎么变化,他都能赶上大流,单是麻将替代押宝,就能说明他与时俱进,变得文雅多了。

虽然虎妞能替他招待,可是他忽然感到自家的孤独,没有老伴儿,只有个女儿,而且长得象个男子。假若虎妞是个男子,当然早已成了家,有了小孩,即使自己是个老鳏夫,或者也就不这么孤苦伶仃的了。是的,自己什么也不缺,只缺个儿子。

“自己什么也不缺,只缺个儿子”,这是根深蒂重男轻女思想,和陶渊明说的“弱女虽非男,慰情聊胜无”,如出一辙。因此,在他的思想里,虎妞即便像个男的,也不能和男儿比,她嫁了男人,就与他没了多少牵连。这就决定了虎妞无论怎么盘算,都不能如意。就当是做生意,假如对方腰缠万贯,自然不会看上刘家的钱,刘四的钱还是刘四的,可一旦是个穷拉车如祥子,那明显是赔本的买卖,要亏大发是明摆着的。

下半天,他的气儿塌下点去。看看女客们携来的小孩子们,他又羡慕,又忌妒,又不敢和孩子们亲近,不亲近又觉得自己别扭。他要闹脾气,又不肯登时发作。

“文似看山不喜平”,本书的任何一章,都没有平铺直叙的,总是充满着起伏。情节上的变化,热热闹闹的寿宴最后变成父女打口水战的闹剧;心里上的变化:刘四从自豪,到伤感,最后变成愤怒,而虎妞由满心期望变成反感,再怨怒,那些车夫则由对祥子的迁怒,怀着一颗嫉妒和不满的心,最后变成对他的同情和怜悯。这样,不同的视角产生不同的效果,不同的人物展现不同的心理变化,使文章就像过山车,跌宕起伏,充满着打破平衡之后的新鲜和刺激。

"人家祥子是另走一路,咱们凭力气挣钱,人家祥子是内功!"

内功是什么功,耐人寻味。对比中嘲笑,心中有气,嘴上不留情面。

他的脸慢慢由红而白,把以前所受过的一切委屈都一下子想起来,全堵在心上。几天的容忍缄默似乎不能再维持,象憋足了的水,遇见个出口就要激冲出去

祥子的领悟能力较差,等人家都挑明了,才明白说的是怎么回事。于是心潮澎湃,蓄积已久的怨气将要磅礴而出,一泻千里。不过,从后面的情节看,祥子的发作也不过像《黔之驴》所描写的那样“驴不胜怒,蹄之”,祥子的做法是“欲蹄之”——-最后也没有打起来。

忽然一静,象林中的啼鸟忽然看见一只老鹰。祥子独自立在那里,比别人都高着许多,他觉出自己的孤立。但是气在心头,他仿佛也深信就是他们大家都动手,也不是他的对手。他钉了一句:"有敢出去的没有?"

“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病猫啊”,就是这样的感觉,别人都被镇住了,会这样想:原来老实人也有脾气啊,老实人也会生气啊。这使得他们很吃惊,在祥子看来他就是那种高高站立于枝头的雄鹰,气势逼人。拉车的同伴的想法也不是个例。严歌苓《芳华》有类似的情节:当刘峰冷不丁地抱了林丁丁,向他作了爱的表白,林丁丁就想不通了,那么神圣伟岸的雷又锋怎么可以有这么肮脏的想法呢?怎么会有那么世俗的爱的需求呢?——“她绕不过去的是那个概念:雷又锋怎么从画像上从大理石雕塑基座上下来了?!还敢爱我?!

祥子的确不错,但是提到儿婿两当,还差得多呢;一个臭拉车的!自己奔波了一辈子,打过群架,跪过铁索,临完教个乡下脑袋连女儿带产业全搬了走

刘四的自私思想根深蒂固,祥子“一个臭拉车的”根本不配刘家,更主要的是在这桩生意里,“自己奔波了一辈子”“临完教个乡下脑袋连女儿带产业全搬了走”,岂不令人气愤和悲哀!

三个海碗的席吃着,就出一毛钱的人情?这简直是拿老头子当冤大脑袋!从此再也不办事,不能赔这份窝囊钱!不用说,大家连亲带友,全想白吃他一口;六十九岁的人了,反倒聪明一世,胡涂一时,教一群猴儿王八蛋给吃了

刘四在任何时候保持着生意人的算计,明明是做寿,本该开开心心的,又不为赚钱而做寿的。但他不这么想,他觉得在这桩买卖中,他被算计了,赔钱之外,还“当冤大脑袋”“教一群猴儿王八蛋给吃了”,于是愤愤不平,出言泄愤。

她的脸红起来,黑红,加上半残的粉,与青亮的灯光,好象一块煮老了的猪肝,颜色复杂而难看。

从颜色方面着眼,红,黑红,半残的粉色,青亮的灯光照射,写出“颜色复杂而难看”,观察仔细,印象深刻。

祥子没有个便利的嘴,想要说的话很多,可是一句也不到舌头上来。他呆呆的立在那里,直着脖子咽吐沫。

如果在职场,祥子也是那种不能适应环境的人,靠的是体力,尽管有责任心,但很像《围城》里赵辛楣对方鸿渐的评价:“你不讨厌,可是全无用处。”祥子有力气没地使,做了“走狗”,人家还不领情,纵然心中有千言万语,但在关键时刻,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呆呆的立在那里,直着脖子咽吐沫”,想想也是可怜的。

虎妞心中打了个闪似的,看清楚:自己的计划是没多大用处了,急不如快,得赶紧抓住祥子,别鸡也飞蛋也打了!"咱们俩的事,一条绳拴着两蚂蚱,谁也跑不了!你等等,等我说明白了!"

虎妞比祥子冷静,她认定的事决不随便放手。退回到原来的窠,只能像先前那样,做一辈子的老姑娘,再说名声已经“臭”了,即便留在家里,再也回不到从前了;跟着祥子走,至少捞着一些希望,况且她毕竟也攒了些私房钱的,何况父女关系不是随便说断就断的,假以时日,也许还有转圜的余地。所以,虎妞的选择在她看来,还是比较明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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