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七喜
【12】
第二天林謩正在上课，教研组的同事在窗外示意有她电话。林謩知道，如果不是急事，一般她在上课，同事会帮她回复晚一点打来。安排了两道思考题，林謩抽身出来。
“谁打来的？”一边接过手机，一边问同事。
“不知道，一个老太太的声音，说有急事。”
“喂？”林謩奇怪，会是哪个老太太。
“林謩吗？我是大伯母。”
“大伯母！你怎么会打来····”林謩吃惊极了，但同时生起一个不好的预感，会不会是程立出什么事了。
果然，大伯母很快说道，“程立一夜没回来，失踪了。”
“他昨晚去了碎叶洞，可能还在那儿吧。”
“我们去找过了，只有他的手机丢在那，人不见了。”
“怎么会这样····”林謩呆了，程立会出什么事，被抢劫？还是遇上什么人了？
“我打电话来就是问问你知不知道他去哪，昨天他最后一通电话是打给你的。”
“我不知道····不过，昨晚通电话时风很大，信号也不好。”
电话那头沉默了。
林謩急问，“会不会出什么事了，他在老家有仇人吗？”
“这里几十年了都是乡里乡亲，哪会有什么仇人。”
“那就报警吧。”林謩果断地说。
“好。”
林謩回到班级，心神不宁。下午在教研室批改作业，不停的翻看手机，几次想要打过去问问情况，又担心听到不好的消息。下到晚上七点多，林謩准备离开学校的时候，手机收到了程立号码的来电。
“喂？程立？”她急忙接通。
“是我。”程立的声音听起来很疲惫。
林謩心里一下松下来，平安就好，“你去哪儿了？大伯母他们报警了找你。”
“我没找到那把琴。”
“什么？”
“碎叶洞里根本没有琴。”程立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愤怒。
“怎么会····”
“我要先回一趟北京。”
“这就回去吗？”林謩微微失落，他没提到自己。
“有些事情我要去搞清楚，然后就来找你。”
“好···”林謩问道，“什么时候回？”
“汪小东明天一早来接我，大概明晚就能到北京了。”
“那琴怎么办？”
“我也不知道····”停一停，程立说道，“我父亲原来是祖父的养子。”
“谁告诉你的。”林謩声音有些发抖，事情越来越迷离。
“雷叔····昨晚我就是去了他那儿，喝了一夜酒。”程立笑了一下，“还好手机没丢。”
原来是喝酒去了，林謩摇摇头。“不过，雷叔为什么要告诉你这些？”
“他说他受人所托。”
“谁？”
“不知道。”电话那端，程立重重地吐了一口气，这边林謩也是觉得无可奈何，就像绕在一起的毛线团。
“好吧，回到北京再联系。”
挂电话后，林謩收拾东西回家，电动车忘记充电，只好推着。不觉走到一个小区门口，看到前面有三个人影，两大一小，中间的那个仿佛是刘筱琳。
林謩看看小区，果然是刘筱琳住的地方。心念一动，想到刘筱琳说的两个爸爸。
“筱琳？”她尝试着喊了一声。
中间的小身影停住脚，回头张望。看见林謩，小身影雀跃了一下，抬头跟右手边的一个大人说几句话，便往她这里跑来。
“林老师。”果然是刘筱琳，她披散着头发，穿着家居服，应是傍晚出来散步的。
“太巧了，筱琳。”林謩笑着说。
“林老师，你好。”两个大人也跟过来，其中一个是刘筱琳的父亲，林謩家长会见过。另一个却很脸生，他看着林謩，也喊了一声林老师，便微笑站在一边。
“这位是？”林謩故意问道。
“喔，这是··我弟弟。”刘筱琳父亲很快答到，“刚从外地回来。”
“你好。”林謩对他点点头。
“林老师刚下班，辛苦了。”对方抱以礼貌的微笑，但看林謩的眼神却有几分警惕。林謩怀疑自己看错了，因为一眨眼，他又恢复了沉默的样子，低头笑着看刘筱琳舞手舞脚。
“今天改作业有点晚了····”林謩解释道，很快又说，“你们玩吧，我先回去了。”
“跟老师再见。”刘筱琳父亲赶忙说。
“林老师再见。”刘筱琳依依不舍。林謩笑着挥挥手，很快推车走远。
路上想到刘筱琳提的另一个爸爸，原来是她的叔叔，可是看他和刘筱琳的父亲长像并不是很相似。难道？林謩冒出一个大胆的念头，他们是同性家庭？所以他看我的眼神才会那样奇怪，好像有一些警觉似的。林謩越想越觉得合理。与此同时，也生起一些感伤，想到刘筱琳成长在这样特殊的家庭中，不知道对她的人生是幸还是不幸。
晚上临睡前，想把刘筱琳家的发现告诉程立，发信息过去，半天不见回。忍不住拨电话过去，对方是关机状态。
林謩叹一口气，便转而打了李雪的电话。李雪一惯夜猫子，林謩电话过去时，她正在做面膜，声音含糊。
听完林謩说完两件事，李雪半天没吭声。过一会，幽幽地说，“程立感觉靠不住，看来读大学时要了解对方家庭和身世真的很重要啊。”
“他家庭是他家庭，跟他有什么关系。”
“他家庭这么多奇怪的事，他才会有离异的经历啊。一个人的成长，家庭是非常重要的因素。”
“他明天回北京，我想周末过去看看。”林謩缓缓说道。
“哎，你可真是死心塌地。”
“一起去吧，”林謩笑起来，“去北京浪，再见见其他同学。”
“好啊。”李雪兴致盎然，“去酒吧喝酒，好好扫扫最近的烦燥。”
挂掉电话，林謩发信息告诉程立，她和李雪周末要去北京的事。临了，又加了一句，“原来李筱琳的家庭是同性婚姻，真不知道是好还是不好。”
关灯后，脑中又浮出李筱琳另一个父亲的样子，干净的下巴，宽阔的额头，笑起来嘴角有个隐约的笑纹。真是很帅呢，可惜了，林謩感喟。
-未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