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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篇古言】未展眉★50 一生一世一双人

赵怼怼_1314  · 简书  ·  · 2020-03-22 09:30

第五十章  一生一世一双人

蚩尤愤然离去,敖绍浅笑终挂,伶瑶被夹在中间,不明就里,惴惴不安。

“云宓”二字像乌云罩顶,将见到敖绍的喜悦吸去大半,化成一团瘴气堵在伶瑶心中。

敖绍不说是怎么一回事,她也不敢问,只得硬着头皮,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依旧温柔地笑着。

只是,她的胃又开始隐隐作痛。

“手怎么这样冷?哪里不舒服吗?”晚膳后,敖绍握住为他沏茶的小手,眼中满是心疼。

她温柔地回答:“刚刚洗完碗,自然是冷的,一会儿就好了。”

“那我帮你捂捂。”敖绍顺势将她拉入怀中。

不知为何,他此时的温柔叫她不安。伶瑶下意识地想挣脱出来,却被敖绍不动声色地搂得更紧。

她只好岔开话题,以缓解自己的紧张:“马上就要宵禁了,你还不回去吗?”

敖绍与蚩尤不同。蚩尤孑然一人,顶着护国大将军一职,专司王宫守卫,在天帝山来去自由。而敖绍,虽是天帝重臣,却也不得僭越君臣之礼,堂而皇之地留在她这过夜。

谁知敖绍早有准备:“我此次前来是打着探望姑姑的名义,可以在旑云殿留到春日宴结束。”

“那你不用回旑云殿吗?”

敖绍与她拉开一段距离,盯着她道:“夫人似乎很不想为夫留下?”

伶瑶连忙摇首:“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夫人是何意呢?”

伶瑶苦笑:“我只是不想你为了我违反禁令,惹来祸事。最近高辛天妃的人常常来我这,我不想再让她们抓到什么纰漏。你也知道,之前她放出的流言有多么不堪,就连太真都开始质疑我。加上这段时间,蚩尤一直赖在我这,毫不避讳,就算我想藏他,他也不领情,不知又有多少难听的流言传了出去。所以,所以,我只是不想祸及你……”说到最后,泪珠已经忍不滚落羽睫。

众口铄金,人言可畏。她可以不在乎别人怎么看她,却不能不在乎敖绍怎么看她。她的提心吊胆中大半都是怕他误会。

敖绍替她发出一声长叹,将她按进自己的颈窝,感同身受道:“辛苦你了。”

他此话一出,伶瑶满腹的委屈顿时找到了安置之处,她眼中含泪,心却欢笑。又哭又笑地哽咽道:“还有柳玫,我情急之下打了她一掌,不知道她怎么样了?”

“所以她来告状了呀!”

伶瑶噌地立起身子,紧张地问:“她和你说了什么?”

敖绍笑道:“你不会想听的。”

伶瑶身子一僵,小心翼翼地问:“你……相信她说的话吗?”

敖绍笑容不变, “不信。”

“为什么?”

话音未落,敖绍猛地吻上她,霸道地挑开她的唇,长驱直入,奋力纠缠。

伶瑶忍不住嘤咛出声。她的顺从与配合让敖绍愈发狂热。他死死搂住她,让她完全笼罩在自己的气息之下,似乎要将她揉进体内才甘心。

他一边飞快地深入、探索,一边感受伶瑶动情的贴近。缠绵深长的吻,一直吻到她快断气了,敖绍才心满意足地放开她。

看着被吻到气喘吁吁伶瑶,他愉快地给出了答案:“你接吻的反应和以前一模一样,所以,我信你。”

他的话让伶瑶脸色一红,嗔怪道:“你怎么确定就没有其他的?”

敖绍愣了下,随即扬起一抹揶揄的坏笑:“这可是你说的,那为夫可要好好检查下了!”说着,抱起她向里屋走去。

脸“倏”的烧红,伶瑶暗骂自己愚蠢,竟然羊入虎口,这下,敖绍再有什么非分要求,也都是她自找的了。

翌日醒来,天色初亮,尚不算晚,可屋中早已没了敖绍的身影。

伶瑶恍惚地盯着微微晃动的床帷,不知昨夜之事真假。

她想,或许是连日来的劳累让她做了一个美丽的梦,待会出去,一切如故,她似乎都听到了蚩尤大呼肚子饿的声音了。

伶瑶烦躁地起身穿衣,意兴阑珊地向外间走去。

才走了几步,就闻到一股熟悉的香味,肚子像被惊醒般发出了咕咕的叫声。

她急忙冲到外间,只见浅金色的光晕中,一个颀长挺拔的身影正优雅地将一双筷子整齐地搁在一个青白花纹的大碗上,碗中热气腾升,带出阵阵清香。

见她起来,敖绍笑容可掬地迎了过来,牵着她走到桌边,笑道:“快来尝尝看,好不好吃?”

桌上放着一碗热面,面上撒着葱花,和之前她为他做的长寿面分毫不差。

伶瑶奇怪道:“怎么要做这个给我吃?”

敖绍神秘道:“你先吃了再说。”

伶瑶尝试着吃了一口,立刻发出惊喜的赞叹:“你好厉害啊,这味道和我做的一模一样,你是怎么做到的?”

敖绍但笑不答,只说:“你喜欢就多吃点。”

伶瑶大快朵颐,不一会儿碗就见了底。她擦去唇边汤渍,问道:“现在可以告诉我,你为什么要做这面给我吃了吧?”

敖绍问:“还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伶瑶想了想:“三月初三啊,离春日宴还有两天。”

“与春日宴无关。”

“那是什么日子?”

敖绍微微皱起眉头:“你真的不记得了?”

伶瑶摇摇头。

敖绍叹了口气,缓缓道:“三年前的三月初三,白民城,忆云楼,是我们的初见。”

“啊!”伶瑶惊呼出声:“这个你都记得!”

“自然记得。那时候我对找寻被盗的龙王剑毫无头绪,正是你的出现让我有了线索。”

伶瑶想了想,疑惑道:“不对啊,我怎么会有龙王剑的线索。”

敖绍解释:“当时你身上有龙王剑的灵气,我以为你是盗剑者派来的,所以……”

未等敖绍说完,伶瑶恍然大悟地叫起来:“哦,我说你怎么会好心地替我付钱收拾残局,然后又尾随我到狼妖村,原来你是居心不良啊!”

敖绍笑着将她拉进怀中,轻轻一吻:“亏得我当时居心不良,否则如今哪有这等艳福可享。”

伶瑶一把捏住他的双颊,阻止他再次亲来:“为什么我身上会有龙王剑的灵气?”

敖绍握住她的柔荑,说:“我也一直想不通,直到查出幕后黑手是明阳后,我才明白。屏蓬是妖,他的异能是一个头吸取灵力,一个头吐出灵力。想必当时是屏蓬给了相柳一把沾有龙王剑灵气的假剑,欲借相柳之手除掉我。相柳又伤了琅轩,使得琅轩发狂。屏蓬见你要去救琅轩,就把龙王剑的灵气附着在你身上,好引我前去。”

“原来如此。”伶瑶笑着摇摇头:“可惜屏蓬机关算尽,还是赔上了自己的性命。”

“是啊,不过我还是得感谢他。”敖绍挑起一缕伶瑶的黑发,放在唇边轻吻:“若不是他的自作聪明,我与你就只能擦肩而过了。”

伶瑶心里甜得发腻,表面却故作镇定:“那这与你给我做长寿面吃有什么关系?”

敖绍笑容温暖,语若和风,在她涟漪微泛的心湖中又重重投下一颗石子:“你不是一直遗憾不知道自己的生辰吗,三月初三,我们初见的日子一一我想以这天作为你的生辰,以后每年的这天,我都会为你做一碗长寿面,庆祝你的诞生。因为遇见了我,才有了现在的你。”

这是他给她的最深情的告白。

身体仿佛变成了春日里的花圃,百花齐绽,争相怒放,姹紫嫣红,香色满园,给她的心灵带来最华丽、最热烈的喜悦。

三月初五,春日宴当天。

流光殿中权贵齐聚,热闹非凡。来宾纷纷向宴会的主人献上贺礼。

高辛冷别出心裁,放弃了华贵的宫装锦袍,只穿一套鹅黄色的纱衣罗裙,勾勒出她窈窕身姿,清莞飘逸,宛如一朵缀在枝头的蝴蝶兰,俏生生地高贵着,竟把其他穿着正式宫装的妃嫔硬生生地衬成了俗粉庸脂。

天后汎漓端庄持重,笑容典雅,没有流露出半丝嫉妒怨恨之色,却借着整理碎发之际,悄悄抚过印着岁月之痕的眼角。

魁隗嬑节的笑声依然是流光殿中最响亮的,爽朗的笑声中溢满了对高辛冷的赞美,两人姐姐妹妹叫的好不亲热,王子炎居却在一旁暗暗握紧了拳头,刚毅的脸上一丝笑容也没有。

葛天媒兰清秀的脸上始终挂着清浅温婉的微笑,静静地偏安一隅,偶尔同前来问安的人点头行礼,不喜不怨,不抢不争,安静得好似一支遗世独立的水仙花。甚至在和王子长琴不期然地四目相对后,立刻有感失礼地垂下头,轻轻挡了挡泛红的脸颊。

伶瑶立在后殿的暗影中,默默地看着这一切。耳边忽然传来一个柔和的声音:“看了那么久,可有看出什么吗?”

伶瑶扭头看看与她并肩而立的王子開,笑问:“你不去陪天后,跑到我这来做甚?”

開道:“母后有璟瑜陪着,我就偷偷懒了。”

伶瑶向天后方向看了眼,见天后正微笑着附耳聆听璟瑜公主说着什么,不觉叹道:“唉,但愿你母后不会因此而更加讨厌我。”

開不解:“为何这么说?”

伶瑶勾起一个苦涩的笑:“我原本只是不想让高辛冷抓到把柄,才尽心尽力地替她出谋划策,精心准备。也是我建议她,放弃厚重的宫装改穿符合春日清爽之感的轻便纱衣,来突出她的年轻貌美。可是我却忽略了,她的美丽对其他女人来说是多么残忍的一件事,尤其是对你的母后一一”她忽觉失言,不由地住了嘴。可偷眼看開,见他没有丝毫不悦,反而一脸理解后,又决定对他坦白:“刚才我看到她偷偷抚过自己眼角的细纹时,突然觉得好心疼。在风华正茂时,她心爱的人无法给她这样一个盛大的庆生会,然而等他有能力了,给的却是另外一个女人。今天的她,一定非常不快乐。唉,都是我害的!”

開沉默了一会儿,再开口时,语气依然温和:“生老病死本就是自然之道,你无需自责。若母后知道你能如此理解她,想必她也不会怪你的。”

他的安慰并未让伶瑶开心起来,反而愈加自责。

这时,内侍官高声宣呼天帝驾临,流光殿中众人下跪,齐声呼道:“恭迎天帝。”

“众卿免礼。”天帝青流笑吟吟地走进大殿,目光触及到一身鹅黄纱衣的高辛冷时,明显一亮。他亲自扶她起身,拉着她一同向首座走去,边走,边小声说道:“爱妃今日这身妆扮,当真极美,让我想起了第一次见你时的光景。那时候的你也是一身黄衣,像极了清晨初升的太阳,柔柔的,暖暖的,让人从眼里暖到心里。”

高辛冷听得心花怒放,立刻红妆半掩,娇媚万分地唤了声“陛下”,心中对伶瑶是又爱又恨。

天帝宣布开席,一时间歌舞欢腾,觥筹交错。

敖绍随天帝前来,与蚩尤相对而坐。

开席没多久,一名小侍女趁倒酒之机给敖绍递了句话:“宴会结束,伶瑶姑娘在偏殿等您。”

敖绍一怔,不知伶瑶为何要约他在偏殿相见,不觉向后殿的暗影处看去。

早前瞟过一眼,知道她将自己隐藏在巨大柱子的暗影中。可现在再看,敖绍却发现,她藏身的地方和他坐的位置似乎是经过特意的安排,她可以看到大殿全貌,然而只有他能看见她。

感受到敖绍的视线,伶瑶回望过去,绽开笑容向他轻轻摇了摇手。

敖绍心潮澎湃,朝她邪邪地一挑眉,算是接下了她的邀请。

这次春日宴的酒相当烈,宴会刚过半,不少人已经心醉神迷,神志恍惚起来,一些酒量不好的都已经如烂泥般瘫倒在座位上,还有些借着酒劲儿发起癫来。

天帝有些不悦地看了眼高辛冷,可她丝毫无惧,拍了拍手,命人送上解酒的小菜。

八十位身姿纤挑,容貌秀丽的少女鱼贯而出。每人手中都端着一个精致小巧的银盘,银盘里躺着一朵鲜花。天帝青流的君子兰,天后汎漓的红牡丹,魁隗氏的艳蔷薇,葛天氏的白水仙,一人一朵,八十多种,无一重样。

众人愕然,呆呆地盯着眼前的繁花,不知高辛冷意欲何为。

天帝问:“爱妃,这些花是……”

高辛冷巧笑道:“这怎么是花呢,这明明是解酒的小菜啊!”

众人不解。

正在这时,一个稚嫩的童声发出惊叹:“母后母后,这花可以吃耶!”

众人顺着声音望去,只见璟瑜公主撕下一片铃兰花瓣放入口中,边嚼边说:“嗯,好好吃,母后,你快尝尝。”

天帝好奇地看了高辛冷一眼,见她笑容得意笃定,也撕下一片花瓣放入口中,兰花的香味和软糯的感觉立刻充斥了整个口腔。他忍不住赞道:“嗯,不错。”

众人依葫芦画瓢,纷纷撕下花瓣品尝。

花瓣入口,带着花朵固有的香味和食物清爽的口感,遇见身体里的烈酒,顿时化成如水的温柔,将“烈”的感觉轻轻包裹,温柔消解,只留下微醺的醉意,朦胧地愉悦着。

这等精巧的解酒小菜,众宾客从未见过,顿时赞叹声四起。

高辛冷越发洋洋得意。

然而众人深知,此次春日宴是由伶瑶一手操办,料想这解酒花也是出自她手,可是,他们只是赞美高辛冷,也只能赞美她。

蚩尤看着自己盘中,绿油油,硬邦邦,带着刺儿的象鼻草哭笑不得。象鼻草外形坚硬犹如象鼻,两侧带刺,不宜采摘,然而其汁液又颇具消炎治伤,强身健体之功效。不知这丫头到底是想讽刺他还是想赞美他。

蚩尤抬起头,只见对面敖绍的桌上放着一支桃花,娇艳欲滴,灼人心魂。

蚩尤心中咯噔一跳。桃花是云宓的最爱,难道伶瑶真的是云宓?

当众人还沉浸在酒意花香中时,沉钟一响,流光殿百烛齐灭。黑暗中飘出浅浅幽香一缕,芳香暖心,喧闹的众人不觉安静下来。

随着“叮铃铃、叮铃铃”清脆的铃音兀自响起,大殿中央升起一片白色水雾,袅袅缭绕。一个轻灵的声音从雾中飘散开来:

春日宴

绿酒一杯歌一遍

再拜陈三愿

筝乐婉转而起:

一愿郎君千岁

二愿妾身常健

三愿如同梁上燕

岁岁长相见

春日宴

绿酒一杯歌一遍

再拜陈三愿

一愿郎君千岁

二愿妾身常健

三愿如同梁上燕

岁岁长相见

岁岁长相见

岁岁长相见

宛如空山百灵回响的歌声随着腾升的雾气攀绕到殿梁之上,久久不散。

众人惊讶地望着雾气中渐渐浮现的身影一一白衣紫纱的少女,像月宫中走出来的精灵,带着一丝清冷的温柔,攫捧起所有人的心,把长长的相思吟咏进血脉,流淌到四肢百骸。

愿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洁。

每个人都痴了,每颗心都醉了。

谁不曾心有一人,谁不曾贪恋一心。只是,有的得到了,有的错过了,有的遗忘了,有的终其不得。

伶瑶的歌声像一只羽毛,轻轻撩过心里最柔软的地方,牵出回忆与期盼的丝线。

蚩尤呆呆凝望着白雾中她拨弄琴弦的玉指,不禁回想起那双曾紧紧握住他、不再让他孤独的手,他心中永恒的女神的手。

回忆的大门一旦被打开,就难再掩上。

冷月之下的孤寂,晨光乍现的初见,细水长流的陪伴以及刹那之间的永别。

他看着她嫁人,看着她陪那个男人平定四海八荒,看着她为他生儿育女,看着她因他成为万人敬仰的女神。

他看了她那么久,却始终只能是她捡回来的一只低贱妖兽,永远都无法成为与她并肩而立的那个他。

就连他眷恋她的心思,也因他低贱的身份而成了丑陋不堪的奢求。

于是,他在自己的心里挖了个大坑,以野兽的本性将自己最不堪却最宝贵的东西小心地埋入坑中。他披上厚重的皮毛、龇起尖利的獠牙,凶残到无人敢近,只为这秘密永远都不会被发现。

可今日,这个久藏的秘密却被人轻巧地挖出,小心地捧入手心,用母亲般的温柔与包容轻抚低哄,为他拭去尘埃,全心全意地接纳他的丑陋与不堪。

身体里猛地涌出一股强烈的冲动一一他想要她,要她的轻婉浅笑,要她的浅吟低唱,要她的温柔如水,要她的一往情深。

可是……

蚩尤看向对面,只见敖绍下巴微抬,目不转睛地凝望着伶瑶,薄唇轻轻挑出一个优美的弧度,暗金色的眼中满满都是骄傲的神色。他心中闷闷作痛,开始无比后悔当初自己做出的选择。

亡羊补牢,晚矣?未晚矣?

一曲歌毕,余音绕耳,相思驻心。

流光殿中寂静一片,每个人的眼中都泛着氤氲的湿气,唇边却带着浅浅的微笑。

就连天帝青流都仿佛陷入了回忆之中,久久没有回神。

直到百烛之光再次亮起,人们才如梦初醒地响起了零星掌声。

魁隗嬑节笑道:“伶瑶姑娘的歌声果然名不虚传,难怪高辛妹妹让你来筹备春日宴。你们可真是一个慧眼识珠,一个不负众望啊!”

她边说边给高辛冷递去一个暧昧不明的眼神。高辛冷笑容明媚,附声称赞。心中却将魁隗嬑节恨之入骨。她这番话笑里藏刀、绵里藏针,看似褒奖,实则拆台。

虽说春日宴是庆祝春回大地的宴会,可到底还是她高辛冷的庆生宴,历届的春日宴皆奉她为主角。可今日,她令天帝心动的轻衣罗纱是伶瑶选的,她让众人大开眼界的醒酒花是伶瑶做的,就连她想诉与天帝的情都是伶瑶唱出来的,她就像是伶瑶手中的玩偶,似乎只有在她的允许下她才能生龙活虎地跃动。尤其是当她发现,不仅敖绍、蚩尤,就连自己的儿子王子长琴看伶瑶的眼神都变得和以前不一样之后,受伤的自尊变成了浓浓的嫉恨,恨不得将她五马分尸、扒筋抽骨、锉骨扬灰,让天地间再没有这个人。

可是,以她的身份,再恨也得维持着高贵礼貌的仪态。

伶瑶颔首道谢,既不过谦,又无得意,温婉的笑容有礼得体,看不出一丝破绽。

这样的宠辱不惊让众人不禁开始怀疑起之前关于她不堪人品的种种流言。

敖绍暗自好笑,她这哪里是宠辱不惊,不过是称赞者并非是她所在意之人罢了。回想起她对他的认可表现出的欢天喜地的模样,他方知自己对她有多重要。

看着这个如璞玉般的女孩如今光华尽现,敖绍心中尽是身为拥有者的骄傲与自豪。

伶瑶不知众人心思,一心只记挂着那个受伤的灵魂,忍不住偷偷向她瞟了一眼。

不知是心有灵犀,还是察觉到了她的小动作,只听天后汎漓缓缓说道:“这歌词虽然质朴直白,却将夫妻之间的深情描绘地淋漓尽致。正所谓,至亲至疏夫妻。有时候,夫妻做久了,反倒因为各种烦心琐事盖眼,将结发时的恩爱淡忘了。其实呢,这份感情哪里是说忘就能忘的,作妻子的自始至终都只有这三个愿望,愿夫君千岁,愿自己常健,愿彼此年年岁岁常相见。今日听伶瑶唱这一曲,倒叫我勾起这些感慨了。”

天帝青流唇角含笑,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举起酒杯,一敬天后:“一直以来,辛苦你了。”

此话一出,伶瑶展颜,敖绍却是大惊失色,冷汗密布。正欲出声,只听乒呤乓啷一阵乱响,開似酒醉不稳,撞倒了来倒茶的侍女,杯盘翻落,一片狼藉。

天帝不悦,寒着脸道:“怎么,伶瑶的解酒花对你无效?”

開理了理衣袍,一脸歉疚,道:“儿臣迟钝,方才尚无醉意,所以并未食用这解酒花,如今酒劲上头,有失仪态,还望父王恕罪。”

天帝看了看開桌上完好无损的青莲,又想到方才天后汎漓的一番表白,不觉对这个嫡子也多了几分怜爱,于是摆摆手,笑道:“本就是不醉不归的宴会,偶有失态也属正常,你何罪之有。你这么说倒显得我这个做父亲的不近人情了。”

開笑道:“若父王真这么认为,那儿臣还真要请罪了。”

天帝“哈哈”一笑,对天后说:“是谁说这小子古板无趣的,我看他好的很嘛!”

未等天后开口,璟瑜公主抢道:“哥哥才不无趣呢,哥哥会讲好多好多的故事,还会种花,酿酒,父王不在的时候,都是哥哥带着瑜儿玩,瑜儿最喜欢哥哥了!”

天帝大悦,招手将璟瑜唤来,搂入怀中,以一个慈父的口吻哄道:“是父王不好,父王以后一定会多陪陪小瑜儿,好不好?”

璟瑜公主甜甜道:“父王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不许反悔哟!”

天帝被小女儿稚嫩可爱的模样逗的喜不胜收,众人连忙附和。宴会的主角竟成了帝后一家,看着天后端庄秀雅的脸庞上终于绽放出辛福美满的笑容,伶瑶如释重负地在心中暗暗舒了口气,却没发现高辛冷几乎可以杀人的怨毒视线。

由于開的失误,伶瑶顺利地退回了后殿,宴会照常进行。

敖绍暗暗擦了把汗,忍不住将面前的酒一干而尽。这个丫头太过在意他人,常常陷自己于危难而不知,開虽然解了她一时之围,但高辛冷绝不会放过她。若想要她安全,恐怕只有带她离开这天帝山了,只是……

如何离开呢?

沉思中的敖绍不觉又喝下几杯酒。酒劲上头,他只觉得心中烧烧的,眼前忽然闪过伶瑶离开时向他偷偷眨眼的俏皮样,一股莫名的悸动涌上心头。想起先前的约定,他借口更衣,离开了宴会,向偏殿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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