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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实】早恋少年(20)糊涂根喜

太湖浪子  · 简书  ·  · 2018-05-09 05: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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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纪实手法,白描原生家庭五十年的爱恨情仇,早恋,花痴,屠杀亲情……以点盖面,折射半个多世纪的时代变迁,从而激励人们弘扬真、善、美,摒弃假、恶、丑,珍惜当下,拥抱明天。                                ——题记

20180509    星期三    小雨

农村里结婚娶亲,男方有婚房是基础。可是根喜家只有抗日战争年代,根喜早逝的父亲留下的老破屋,给超英结婚是不可能的。哪个黄花闺女会愿意过那种没新房住的穷苦日子?于是,给超英造新屋成为必要条件。

家徒四壁,年年寅吃卯粮,不要说有积蓄,外面亏欠的债都还不清呢!咋办?借。阿珍有这个本事。于是,从挖沟打地基开始,购买砖头、黄沙、水泥等等建筑材料,包括人工费用,一切都是求爷爷告奶奶去赊欠。

按照进度该添砖头了,阿珍焦急地问根喜:

“工地上急等砖头,给你钞票去置办,现在砖头连个影子都没有,泥水匠误工费也要付的呢!”

根喜吞吞吐吐,难得露出愧疚神色,央求阿珍:“砖头费用没了,重新去借吧。”阿珍气得很,却涨红脸说不出话。三句二句,根喜就能把阿珍或哄骗或打发。

原来,根喜去买砖头的路上遇见原来公社里做农科队长时候的顶头上司老王,一把被老王揪住:

“好久不见,走啦,一起喝老酒去。”

根喜在老王身上不知栽过多少跟斗。当初每月也是有三十六元的工资收入,工资一到手,马上被老王叫去喝老酒。碍于上司情面,根喜不敢不从,况且这俩宝货都是酒鬼,一沾上酒什么都可以抛到九霄云外。老王婆娘会问老公索要门头开销,阿珍却没本事问根喜要。于是,根喜的收入全部变成了下酒菜,可苦了家里的老老少少。

这还不算,有一回老王悄悄赶到临时负责农科队施工现场的根喜那,不管三七二十一,将公家的砖头、水泥拖走变现,堵自己外面亏欠的窟窿去。为此,严重耽误了施工进程,上级追查下来,根喜哪根筋搭错,未把老王检举揭发,结果自认倒霉,被撤职除名,没追究其经济赔偿已经算网开一面。

这回应该吃一堑长一智,离老王远一点了吧?恰恰相反,根喜也馋老酒了,跟着老王就下酒馆,心想反正买砖头的钱揣着呢,今朝有酒今朝喝,哪管家里穷上加急哦?!

根喜骗老婆本事一级,编个故事告诉阿珍,老王也作孽,落魄到喝酒钱也没,做做好事请他喝口老酒,不枉为同事一场。哈哈,也不用脑子想想,摸摸良心,砖头钱本身就是借来急等着用的,哪还好意思如此糟蹋?!

阿珍开启无脑模式,觉得丈夫帮别人过酒瘾没毛病,于是又屁颠屁颠跑出去重新借买砖头的钱了。

说到这里不得不再补充一些,根发可与阿哥根喜截然不同,母亲痴婆子也经常在根发耳朵边吹风“不要像你哥嫂一样穷大方,自己挣的钱一定要藏好,将来还得自力更生讨老婆呢”。不仅如此,根发本来就比根喜有头脑有想法,平时也比较节约,所以手里存了点钱,也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觉得根喜路道粗,就托付哥哥根喜帮他购买当时十分紧俏的凤凰牌自行车、上海牌手表。

钱到了根喜那立即换成了老酒香烟。根喜也不和弟弟根发解释缘由,根发只能自认倒霉。那几百块钱,当时在一般家庭也是巨款,不要说穷得叮当响的根喜家了。若要偿还的话,估计太阳要从西边出才行。


给超英造的结婚用新房还没个雏形,这边老屋隔壁翻造,意思要根喜一起动手。根喜根本无力跟上,只能由着别人往上砌墙。

两家相交几十米的屋檐间,一高一低,根喜家瞬间成了受灾专业户。尽管隔壁也象征性地补过漏,但解决不了实际问题,于是每逢下雨天,那长长的屋檐滴里搭拉地漏雨水,根喜家成了水帘洞。

根喜也爬过屋脊,也就是把被野猫翻乱的瓦片整一下,根本问题得不到解决。除非跟着隔壁一起造新居。钱在哪?还是算了。

越美和祖母合住的后房间靠近猪舍。原先准备给根发结婚用,开了个天花窗晓亮许多。后来根发顶替城里逝去的父亲、成了一名市里户口的工人,自然不会再来久住。

那个黄梅天,雨连续地下,始终如一,没有停的意思。越美睡的房间靠猪舍近,听见圈里俩猪崽饿得乱叫,总会去喂两勺饲料,猪崽们吃得摇头晃脑,整个猪脚浸在水里,猪圈里没有一块干燥的地方,可苦了猪崽。

由于雨水太足,猪圈地势低洼,积水根本无法排出,俩“天蓬元帅”成了闹海龙王,猛一甩大耳朵的话,可以溅越美一身污垢。

斑驳陆离的破墙上,哪来什么墙粉,断砖与石头混砌结构,被雨水浸淫,日渐稀松,已经小有晃动。稍微用力一推,就有坍塌的风险。小壁虎倒是无所畏惧,见惯了越美,匍匐不动,眼对眼,比耐心的样子。猪叫声太犀利太刺耳,小壁虎大概受不了,一眨眼功夫就循着石头缝隙遁得无影无踪。

那天没亮,雨水还在哗啦啦地浇灌。猛听见一阵巨响,把睡梦中的越美他们惊醒,房子跟着摇晃,床也叽哩嘎啦发出呻吟,地震了一样。未等反应过来,俩猪崽呼噜噜来到越美睡的床前。

根喜闻讯,胡乱搭拉着衣服奔将过来。原来,猪圈受不了雨水的长期腐蚀,转眼间垮塌,猪崽没了阻拦,胡乱闯荡,来到越美房间,用鼻子这里拱拱那里嗅嗅,浑身冒着恶臭,逍遥自在。

根喜连忙招呼超英、越美等一起帮忙,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把俩猪崽绑住。猪崽哇哇乱叫,一点也不肯服输。

这猪崽半大不小,还未到出售的分量。可是圈也没了,重新堆砌是问题,根喜也懒得做那事,心想干脆宰了算,正好可以改善一下生活。有鲜美的猪肉分享,无论是饥不择食的超英,还是正长身体的越美,都是美事一桩。至于少一笔不菲的收入,才不管。

(简宝玉分享会日更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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