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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评|有的人为了《活着》,就已经耗费全身气力

大野泽的风  · 简书  ·  · 2018-09-01 00: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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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的人,仅仅为了活着,就已拼尽全部气力。

这本书,看一次哭一次,不夸张,老泪纵横。

余华手中的笔,就像医生的手术刀,一刀一刀的在你的心口划,让疼痛充满身心。如果这是伤痕文学的一种形式,它把读者的心已经划的伤痕累累。

近现代中国社会革命和改革的历程,无形中增加了写作者文字的深刻,简单的文字,却具有极致的杀伤力。

我常常慨叹阎连科文字的疼痛渊源,现在想想,都是从那个时代走来的写作者,文字的深度,其实来源于现实的厚度,现实有多残酷,文字就有多深刻。

不信,你可以读读阎连科,可以读读余华,可以读一读《牛棚杂忆》和《干校六记》,哪一个字不带着血,哪一行字不流着泪?

余华的文字更为深刻,他可以带你笑着哭,哭着痛,痛着思索和觉醒,用着极为简单的表达,讲述着极为朴素的道理。其中的奥义他不讲,他让笔下的人物故事讲,从而让读者感受更为深切。

余华的《活着》在国外掀起了阅读狂潮,这样一本十余万字的作品,用一招绕指柔对抗着十万铁甲,让读者在快速发展的社会节奏中,回望曾经那片土地上的鲜活的生命的艰难成长。这篇小说就像一部社会史料一般,用全息立体的角度,把人物嵌入大时代的背景中,通过小人物的欢喜悲忧生离死别来呈现历史长河中的一帧帧影像。

相对于西方教会的基层社会管理体制,每一个教区的人,生死离别都会登记造册,钱粮税收也会登记造册,所以今天的社会史家去找一找教会的账簿和登记册,或者真的可以叫做生死簿,就可以知道一个社会人口的变迁,数百年内清晰无比。

我国的历史永远是官方的历史,人们群众难以在其中某得一席之位。所以我很感叹那些有对自己家族事务进行记录的人儿,通过这些文字,让我们看到了比严肃的正史更好玩的民间文化。

比如,我可以通过胡适的自传,去了解他那个时代里民间的一些习俗文化以及百姓活动内容;可以通过杨绛的家族性自传来了解那个时代女子受教育的新鲜,以及时代条件下,个人成长的艰辛,乱世出英雄,可乱世也付出了高昂的代价。

中国从1840年以后的近代史,说苦难是无可厚非的,世界上没有一个文明国家曾经经历过这样的屈辱,但或许是我们的文明底蕴太深,历史的包袱太大,船大难掉头,所以当一些旧的规则被打破,新的规则没有成立起来,势必会对发展的社会产生正面的或是负面的影响,摸着石头过河,会有落水的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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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着》从新中国成立前一直写到二十世纪八九十年代,把最为波折的年代通过最底层的群众表现出来。有人会讲,好故事一定要有时间界限,有了一定的时间间隔,才能将事情看清,才能讲得准。但余华的文字不是,他用最冷咧的姿态去描述着最为当下的东西,虽然所有的当下,都与历史有所关联,在历史的长河中,祸兮福兮未可知。

福贵是书中老人的名字,也是老人的牛的名字。

福贵本在福中生,出生在新中国前夕的地主家庭,家里有田有钱,是阔少爷,当然,也是纨绔的阔少爷。吃喝嫖赌无所不能,有时候的做法甚至是遭人恨,小说的开头就是这样写的,故事就如同村边的小河边慢慢的流淌下来,波澜不惊,却暗流涌动。

他赌博上瘾,家财输光,甚至连世代居住的老屋也被输掉了,老父亲咽不下这口气,一气之下撒手人寰,一场同活着的艰巨斗争大幕渐次拉开。先是输尽家财,而后母亲生病,在给母亲找医生的路上,被国民党拉去充军,在战火中度过荒唐的一段时间,被解放军俘虏,然后被放回家。老母亲已经去世,剩下他的妻子和一对儿女,儿子健全,女儿却因一场大病变成了聋哑人。后来儿子在一场爱心献血中,被荒唐的医生抽血过多,失去了生命;聋哑着的女儿嫁给知冷知热的好人二喜之后,一家人的生活出现了转机,但好运不长,女儿产后大出血离开了人世;苦命的妻子再也承受不住连串的打击,离开了这个世界;二喜带着儿子苦根跟着福贵老人生活,但二喜的心好似跟着妻子去了,在一次搬运劳动中,被石板夹中,不幸离世;剩下福贵老人和外孙苦根坚持生活,福贵顾着家里的地里劳动,在苦根生病时,为了给孩子做些吃的,煮了一些青豆给孩子做零食,结果久没能吃到好东西的小外孙因为脾胃虚弱,豆子发胀,被胀死了,最后仅剩下福贵老人一人。

全书基调基本是灰色的,给人的感觉非常的压抑,但作者的高明之处在于,情节把握的非常有节奏感,在后面有大悲剧发生的时候,前面很长一段描述是轻松诙谐的,让人产生心情的愉悦,然后再一记重锤,给人以伤心欲绝之感,在儿子有庆去世之前,所有的情节都是明快的,虽然日子很苦,但是一家人过的快乐;在女儿凤霞去世之前,福贵和妻子的生活是充满着阳光的,好似看到了生活的希望,凤霞幸福就是两位老人所有的希望,但凤霞的去世随即也带走了自己的母亲;因为伤心欲绝而失去精神力,最终追随凤霞而去的女婿二喜,还有外孙苦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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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想,夕阳西下,一个老人,枯坐着对着5座坟头,都是自己至亲至爱的人,那种场景自带着一种震撼,撼动人心。经历了一场场劫难,面对着一次次的死亡,福贵仍旧选择坚强的活着,和一头与自己年纪差不多的老牛,在这世间踽踽独行。

活着,便说明了一切;活着,也就消解了一切。

在医生的行业里,余华放下了手术刀。

在文学的世界里,他手中的笔比任何人的刀都锋利。

若说这本书有没有正向的能量,我觉得余华就是在陈述一种社会的现实,正能量是宣传出来的,生活终归是平淡的,平淡不起波澜,才是生命最本身的底色。

您说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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