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七喜
【1】
赵子莫再也没有想到她会这样被丢在夜市上，身上没有钱，没有月票，手机只剩十分之一格电。好吧，家门钥匙也没有，而且还穿着拖鞋。
她悻悻地站在一个摊铺边，一边望着金诚远去的方向，一边啃着手想下面怎么办。
“你要买木偶吗？”一个轻轻地，试探的声音，从赵子莫右后方传来。
“嗯？”她转头，看到一个年龄比她小了不几岁的女孩，手上拿着一只木偶，询问的目光看着她。
“啊，”赵子莫反应过来，连连摆手，“不好意思，我不买，我在....等人。”
“哦，”女孩声音更低下去，“那能不能麻烦你往这边站一点？”她指指摊铺旁的空地，“我今天，还没有开张，你挡着.....”
赵子莫听她这么说，反而对摊铺好奇起来。她往边上挪了两步，却打量起这个巴掌大的摊位。她看了两眼，马上就知道为什么这一天都开不了张了，因为实在没什么出奇的东西。都是小女孩用的发夹，头饰，小摆设，却不够精致，人们只是掸两眼，不会再多看第三眼。
“你的这些，”赵子莫在脑中努力的措词，“不够精巧，可能吸引不来人。”她想帮她找找原因。
“你也摆过摊？”女孩看向她。
“嗯，大学时候摆过。”
“你说的是，”女孩有点害羞，“但我没有更多的钱。”
“哦，你是从哪里批来的货？”赵子莫见说中了，就更进一步的专业起来。
“石子街。”
“啊，难怪了，那里东西是不好。”赵子莫干脆坐到女孩摊位后面的木凳上，“你要去广场街。”
“广场街有点远....”
“对，远是远。但我给你算一笔帐啊。同样的东西在石子街的批发价要比广场街贵3到5角，你批一百件下来，这个差价你打车来回都够了，是不是。”
女孩默然思索，可能是在心里算帐。赵子莫进一步说，“价格是一方面，义乌那边的小厂家出货都是先选广场街，你知道为什么？”
女孩摇摇头。
“因为广场街离绕城公路近啊，货车下来出货方便。要是绕到石子街，路程远不说，停车还不方便。这些司机都是喜欢早点下货，早点跑下一批啊。”
“原来这样。”女孩恍然大悟，“谢谢你告诉我这些。”
“别客气。”赵子莫摆摆手，很高兴自己过去的一点经验能帮到她。
“你等的人来了吗？”女孩跟她有点熟了，说话自然起来。
“唔，还没吧....”赵子莫尴尬的站起来，假装往大路尽头看。
“这么晚了....你还要等吗？”女孩看看她穿的单薄，脚上还趿着拖鞋，担心的问。
“不等了，不等了，我，回去了。”赵子莫实在编不下去，只好告辞。正要走时，女孩叫住她，“等一下。”
赵子莫停下来，女孩往她手里塞了一件东西，微笑说，“送你的。”
赵子莫低头看，她塞过来的是一只木偶，就是最开始问她要不要买的那个木偶，“啊，你太客气了。”
“不是，很高兴你今天跟我说这么多，也确实帮我忙了。”女孩很诚恳。
“那，好的，谢谢你啊！”赵子莫觉得推辞不如笑纳，手里的木偶举起来冲女孩晃了晃，转身走了。
【2】
回去敲门，无人应答。赵子莫趴在猫眼努力往门里看看，漆黑一片，金诚也没回来。
“这个鬼人！”赵子莫恨恨地骂，“有本事吵架，没回事回家！”
无奈，钥匙没带，手机也快没电了，赵子莫只好在楼梯口坐下来等金诚。初夏夜，温度不低，冷是不冷，但有蚊子在耳边萦绕，让赵子莫烦不胜烦。
实在无聊，赵子莫便把玩起手中的木偶。月光下，木偶银色的西服发光，乌黑微卷的短发，配一双特别大的眼睛。赵子莫点点木偶的鼻子，自言自语，“没想到，你还挺帅的。”
又坐了一会，金诚还没回来。赵子莫很困，就趴在自己的膝盖上，一边假寐，一边等金诚。没想到，等着等着，竟然睡着了。
“快醒醒！快醒醒！”突然有人猛烈地摇她，赵子莫一下惊醒。
“你怎么睡在这儿？”问话的人弯着腰看她，背着月光，赵子莫一时看不清他的模样。
“我钥匙忘家了，我在等人开门啊。”赵子莫以为是楼上的邻居，解释到。
“这里蚊子好多。”
“对啊，”赵子莫经他提醒，才觉得脚踝和脚面上痒得要命，使劲挠了挠，摸到了四五个大鼓包。
“楼下不是有活动区吗，那里蚊子少一些。”
赵子莫知道他指的是小区里的健身中心，有健身器械和一些儿童游乐设施，滑滑梯，秋千什么的。想想，就算金诚回来，也要路过那里，确实可以去楼下坐坐，还能看看赏赏月。
这样想着，赵子莫准备起身站起来，直起身体才发现腿麻了，脚一歪，身体却被托住。
“小心。”邻居扶了她一把。
“谢谢啊，”赵子莫感谢他，又随口问，“你住楼上吗？我以前没见过你啊。”
“唔...我刚搬来不久。”
“哦。”赵子莫不再怀疑，这个小区经常有人搬来，也有人搬走。
没想到她往下走的时候，邻居竟然跟上来。“你不回家吗？”赵子莫很奇怪，也生起一丝警觉。
“我，也是钥匙没来。”
“还有这么巧的事。”赵子莫更奇怪了。
“就是这么巧。”邻居笑起来。
不知道为什么，赵子莫隐隐觉得他有点眼熟，而且不觉得他有什么危险性。
“那刚好一起下楼赏月。”赵子莫也笑了。
两人一前一后往小区健身中心走去。
【3】
月光把两人的身影拉长，赵小莫才发现，邻居高出她不少。而且特别的是，他穿着银色的西服，头发微卷。
“你是在西城上班吗？”赵小莫问他。
“嗯？不在啊，为什么这么问。”
“噫 ，看你穿着很像西城那片搞IT的。”
“那里，有很多人像我这样穿？”
“对啊，”赵小莫觉得这个邻居问的话好奇怪，“西城好多科技公司，大中午走出来，十个有八个穿西装的都是IT男。”
“那你觉得这样穿好看吗？”邻居认真的问她。
“不好看啊，太正经了。硅谷，你知道吗？”赵子莫想，他不会不知道吧。
“我不知道。”
好吧，赵子莫想，不仅是个IT男，还是一个死宅加不读书不看报的木头人，“硅谷，美国加利福尼亚，高科技集中地。那里的人，几乎很少有穿西服的，全是T恤，球鞋，我觉得那才帅。”
“那我下次换。”邻居听懂了T恤和球鞋，笑着对她说。
“好啊。”赵子莫还是觉得有点奇怪，她看着月光下的邻居，为什么会这么眼熟？她拼命回忆，搜寻熟悉的印象。
“你喜欢旅行吗？”他们俩分别坐在两架秋千上，一前一后的荡。
“喜欢啊，谁不喜欢。”赵子莫的拖鞋挂在脚尖，随着秋千的摇摆晃荡。
“你都去过哪里呢？”
“太多啦。”
“那你最喜欢哪里呢？”
赵子莫倒从没想过这个问题，她认真的想了想，把去过的地方在脑中过了一遍。然后，她想到了一个地方，她觉得如果要谈得上最喜欢，应该是这里——“我最喜欢西藏。”
“西藏？”
“嗯，”赵子莫没有听出来对方不懂，以为是以反问来强调，“西藏。”
“为什么？”
“那里离天空很近。”赵子莫把秋千荡高一点，仰头望去。湛蓝色的夜空厚重沉謐，星星在城市的光污染下几乎看不见，只有疏淡的月亮浅浅地一弯。
邻居听她描述，也把秋千荡高一些，仰头望去，“天空真好看。”
“是的。”赵子莫也觉得很好看，虽然没有星星，但这样安静的夜晚，看着广袤的天际，不由心境也跟着开阔，跟着静谧起来。
“还有什么？”
“嗯？”赵子莫没懂。
“除了天空很近，还有什么，特别喜欢？”邻居问。
“唔...”赵子莫想到了金诚，西藏对他们俩有不一样的意义，“我去转了经筒。”
“经筒。”邻居轻轻重复。
“我去拜了觉沃佛。”
“觉沃佛。”
“我还许了愿。”
“许了什么愿？”
赵子莫沉默了一会，轻声说，“许了一个关于永远的愿望。”
“什么是永远？”
什么是永远？赵子莫被突然问到，一时也答不上来。她想了想，说，“花开花谢总有时，永远是镌刻在时间上磨灭不掉的印迹。”
“永远是一幅画？”邻居没听懂她的话。
赵子莫没有笑话他，因为她也在想永远究竟是什么。她想起和金诚双双跪拜在觉沃佛前，诵经声萦绕耳畔，香客络绰不绝，大殿金碧辉煌，酥油灯通明炽燃。
她默默地许愿，希望能与金诚安然度此一生，相携伴老。她不知道金诚许的是什么愿，她也不想问。问出来，就不灵了吧，她想。并且默认，金诚也一定与她许了一样的愿。因为在她睁开眼睛后，转脸看到金诚，对方也在看她，眼神闪烁，似许了万语千言。
“永远不是一幅画，”赵子莫缓缓地说，“永远是一份责任，一个誓言，一条披荆斩棘也要走下去的路。”
“你喜欢永远吗？”
“喜欢，”赵子莫笑了，看向邻居，眼神闪烁，“就像喜欢西藏一样。”
“那真好。”邻居也笑了，眼睛特别大。赵子莫一时恍惚，怎么这么眼熟？
【4】
“你呢，你喜欢哪里？”赵子莫也好奇这个邻居。
“我？”邻居认真的在想，“我喜欢一个车间。”
“什么？”赵子莫以为自己听错了。
“对，我喜欢一个车间。”邻居确认了，声音大了一点。
“为什么？”
“因为我喜欢那里一个女孩。”
“原来是这样啊，哈哈。”赵子莫笑起来，这人真是耿直的可爱。
“对啊，”邻居没笑，也没觉得害羞，认真的看着赵子莫，“她特别可爱，跟你一样可爱。”
“那她呢，也喜欢你吗？”赵子莫很想听听他们的故事。
“喜欢吧，”他不确认的表情，“我们从来没有说过。”
“但我们有一段时间，每天都在一起，一呆就是一整天。”他完全沉浸在回忆中，“每天早上她迎着朝阳走进来，像镀了金边似的闪闪发光。她跟我讲了她许多的事，她的父母，她三个姐姐，一个哥哥。”
“她家这么多人。”赵子莫忍不住打岔。
“嗯，她家人很多，所以她才很早就出来工作。”
“在车间？”
“对，那是一家玩具厂。”
玩具厂？赵子莫没好问，看着IT科技男，怎么会跑到玩具厂里去？再想想，那可能是他老家的恋人，这样一想，也觉得不无可能。
“她读书很好，会讲很多故事。我们常常呆在一起，她就给我讲故事。你知道她最喜欢什么书吗？”
“什么书？”
“她最喜欢《红楼梦》。你也读过的吧。”
“当然，谁没读过，四大名著。”
“唔，不过，我不喜欢那个故事，结局太悲伤了。”他低低叹了口气，额前的卷发耷拉到眉上。
“《红楼梦》那不是一个悲伤的故事，那是非常写实的。曹雪芹是根据他的人生经历写的小说，金陵就是他生活的地方啊。”赵小莫忍不住要掉书包。
“哦，可是，为什么宝玉和黛玉最后没在一起，为什么要宝钗顶替黛玉结婚呢？”
“后八十回不是曹雪芹他老人家写的，是一个叫高鹗的人续写的，我也不喜欢这个结局。”赵子莫说到，一边拿出手机看看时间，奇怪，明明回家的时候是10点半，怎么过去了这么久，才到11点。
“你们最后说明了吗？”赵子莫好奇地问。
“没有，”他声音有点低落，“没来及。”
“她结婚了？”赵子莫觉得自己问的很残忍。
“不是....”他声音低到几乎听不见，“她死了。”
“唔....”赵子莫没想到是这个结局，她心里为他们心疼，轻声说，“对不起。”
他仰起头，“你看，她在天上很好。”
赵子莫抬起头来，在沉默而苍凉的天空寻找一丝女孩的踪影。突然，她看到一颗微弱的，不太亮的星星在暮霭的尽头。
“我看到了。”赵子莫由衷地说，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个晚上，她很想相信女孩化作了星星。当他们提及她的时候，她在遥远的银河闪烁。
【5】
手机振动起来。赵子莫拿出来看，是金诚。“喂？”她刚想质问，“子莫，我受伤了。”话筒里，金诚的声音又痛苦又无力。
“你怎么了！”赵子莫吓坏了，一叠声的对着电话追问，“你在哪，你在哪？！出什么事了！你不要吓我。”声音渐渐哽咽起来。
“别急别急，我没大事。”金诚急忙宽慰，“我在第一医院，被汽车擦了一下，没大事，你别急。”
“我马上过来！”赵子莫挂断电话，来不及跟邻居解释，只是说，“我有急事，要走了，谢谢你的陪伴。”
用手机剩余的最后一点电叫来一辆出租车，快速赶到第一医院。
寻问了急诊室的护士，找到了在治疗室输液的金诚。“你怎么回事！”赵子莫奔过去，眼睛早就红了。一边查看金诚的伤势，一边小心地摸他的脸，“疼不疼？”
“没事，”金诚的腿伤了，绑着厚纱布，可能失了不少血，裤腿染成了绛红色。他脸色苍白，但精神还算好，拍拍赵子莫的手，“别怕，只是划伤了。很快就好了。”
“你怎么会被车撞到的？”赵子莫稍稍安心下来，轻轻地嗔怪他，“这么大的人，走路还那么冒失，是谁的责任啊。”
“我回去找你的，看不见你，就急了。”金诚老实回答。
“你，”赵子莫心里又委屈又难过又感动，再也说不出来什么，把头依在金诚的肩上，“你好好休息一会，挂完水，我们就回家。”
“嗯。”金诚累了，闭上眼睛，手被赵子莫紧紧攥着。
折腾许久，赵子莫也累了。一边困意袭上来，一边撑着不敢睡，要帮金诚看着输液进度。又摸出手机来看时间，竟然发现已经是凌晨2点多。心里奇怪，怎么才从家过来这一会，时间又过的这么快。
金诚睡着了，发出轻微的鼾声。赵子莫将他的头揽在自己肩上，看着金诚的侧面，不知怎么的，突然想到了神秘的邻居。不知道他是不是已经回去了？什么时候搬来的呢，竟然毫不知道楼上换了住户。
又想到他的恋人，不知道女孩是怎么死去的，是生病，还是车祸？想到车祸，心里一寒，又看了看金诚，攥紧的手加了一点力量。
赵子莫想起她看过的一篇文章，作者写了自己的亡夫，领了证还没有办婚宴。在一个夜晚，丈夫开夜车赶回家，途经一处山路，不熟悉路况，竟连人带车翻下山崖。第二天被寻到时，汽车破损不堪，人沉在湖底。
生死就在须臾之间。十年生死两茫茫，不自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金诚的眉头有一处不太明显的疤痕，那是他们西藏自驾游时，途经一处险崖，赵子莫坐的那半边车门不知道怎么突然松开来，车子正在转弯，赵子莫一下没有防备，眼看就要滚下悬崖。金诚跳过来，一把拉住她，头磕在车门钢架上血流不止。
车上除了司机就只有他们俩，司机正在开车，不能分神，金诚死死拉住赵子莫，血流下来糊住眼睛，他就闭上眼，手上半分力气不敢松。直到司机把车开到平坦处停下来，接住赵子莫，金诚才腾出手来抹了一把脸上的血。
赵子莫永远忘不了金诚当时可怕的模样，脸上混着血和汗，眼睛一错不错的盯着她，直到确认她真的毫无损伤，才安心的瘫在椅背上。
事后金诚告诉她，那一瞬间，他什么都没想。只想到，如果赵子莫掉下去了，他马上就跟着跳。赵子莫冲他脸上佯装打了一把掌，说着，“你疯了！”心里却满满的感动，又故作没事的别过脸去，怕让金诚看到她眼睛红了。
也是在那一天，赵子莫在觉沃佛前许下誓愿。她睁开眼睛后，看到金诚，后者眼神闪烁，仿佛知道她许了什么愿。
赵子莫轻轻抚摸金诚眉骨上的疤痕，想着，差点因为一场不大不小的争吵，就失去了这个人。又是后怕，又是庆幸，警告自己，以后再生气，也绝不跟金诚吵翻后各走各的了。脑中浮现庄严慈悲的觉沃佛像，不由得在心里又加了这个誓愿。
【6】
输完液，已近天明。
扶着金诚打车返家，走到楼梯口的时候，赵子莫突然想到头天晚上摆摊的小姑娘送她的木偶。混乱了一晚，木偶早不知道丢到哪里了。心里略有遗憾，但也只能这样。
爬到五楼，一转弯，门前的楼梯上躺着一个东西。赵子莫走近了看，竟然是那只木偶，原来丢在楼道里一夜，她想。把木偶拾起来，准备带回家。
“这是什么？”金诚没见过。
“唔，昨晚一个摆摊的小姑娘送我的木偶。”赵子莫把木偶在手上冲金诚晃了晃。
“居然还是个小鲜肉。”金诚端详一下，调侃道。
赵子莫心里一动，把木偶正面对着自己。银色的西服，微卷乌黑的短发，大大的眼睛，若有所思的神情。
是他？！赵子莫差点叫出来。
“怎么了？”金诚看她表情怪异。
“没什么，没什么。”赵子莫觉得自己如果说出昨晚的事，金诚会把她当成精神错乱看待。
进家以后，将金诚在床上安顿好。赵子莫回到沙发上坐下，又一次拿起木偶端详，这一次，她无比确认昨晚那个神秘的跟她唠叨了一晚的邻居就是他。
“嗨~~”她压低嗓门跟他打招呼，木偶没有反应。
她想到他说的车间，原来他的恋人就是把他制造出来的姑娘。可是赵子莫仍然不知道她是怎么死的，而他又是怎么会说话的。
“你还能再变吗？”赵子莫好奇地问。
等了一会，木偶依然没有反应。赵子莫失望的叹了口气，正准备把木偶放置起来，却看见他脚踝处有一张标签。拿近了看，上面有四个小字：莫失莫忘。
赵子莫想了想，哑然失笑。
她把木偶架在电视柜里，拉好玻璃门。退回到沙发，又远远地看着他，赵子莫用嘴型说了一句，“谢谢你”。恍惚间，木偶似乎在微笑，眼神闪烁。就像夜半，遥远星辰的熠熠微光。
“子莫。”金诚在房间喊。
“来了。”赵子莫吐了一口气，现在，她真的相信，那颗遥远的星就是木偶的女孩。而且，她在觉沃佛前许的愿望，一定可以实现。
-全文完-
【短篇专集《姑娘记》】系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