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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过门前的小二仓(14)

本色书生  · 简书  ·  · 2019-02-09 04:57

      早先也有些年,碰上特别干旱,一个夏秋,三四十天不见雨下,小二仓干涸见底,人畜饮水都发生困难。

      连续多日的暴晒,河底的陈年淤泥,晒得干硬无比,堪比砖块石头,淤泥上裂开的口子,有我们小孩胳膊粗细。田间,玉米棉花叶片卷曲,蔫不拉叽,改良漺碱不彻底的地方,一块块白花花的盐碱泛起,庄稼一片片枯死,寸草不生,老远望去,犹如癞痢头上的一块块秃斑、疮疤。

      往年动不动就乌云密布、暴雨倾盆的天空,烈日高悬,湛蓝晃眼,多少天也见不着一片云彩。有时,天边偶见几缕云丝出现,盼望着它们聚集成团,带来几点雨滴,它们却又在不经意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干旱时期,空气干燥,就连早晨庄稼叶子上,也很难见到几滴露珠,到处弥漫着庒稼树木垂死挣扎的死亡气息。

      河里的鱼虾,早就在水小时捕捞殆尽,这时候只能偶尔看到一两只大眼睛,早已经晒成了鱼干,惨白地落在芦根里。偶见一两只耐旱能力特强的乌龟老鳖,也不知夜里躲在哪里的,凌晨爬上岸,钻到人家柴芭墙背荫的虚土中,吸纳地上的凉气,躲避火辣辣的日头。

      牲畜和人都要水。人们想不出什么好办法来,只能在干涸的河床上,向下掏挖。这掏挖出的深塘,丈把方圆,一人多深,早上塘底往往渗出几盆清水,人们跳到塘下,刮进水桶,维持一天的烧饭饮用,喂猪洗衣。

      干旱少雨的日子里,庄子上的男女老少,都失却了往日的平和,人人眉头不展,心情烦闷。特别是男人,脾气如同这点火即着的天气一般,容易上火,变得动不动就暴跳骂人。

      幸好,小二仓这一带干旱,最长也就三四十天,几阵秋风一刮,这雨说下也就下来了,一两天雨下来,小河又见往日的模样。

      七十年代后期,苏北里下河与沿海淤涨滩涂之间的河道上,南北一线建起了多座提水闸站,从此,一遇干旱年份,闸站大口径的抽水泵日夜不停地向东提水,这小二仓干涸见底的日子一去不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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