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彧带公主顺利进了虞州城,很快找到了府衙,沈彧亮出腰牌表明身份,府台赵政立即亲迎出门。
这位赵府台五短身材,圆脸上留着两撇小胡子,看去肥胖而油腻。乍听闻沈彧的三品官阶已是十分激动,又听闻公主大驾光临,立刻疾步上前扑倒在地便拜,倒比拜他亲娘老子还实在。
对待这样的人,十公主自然驾轻就熟。
盈盈一笑,她惊叹着开了口:“哎呀,这位便是虞州府的父母官——赵政赵大人么?此处百姓如此安居乐业、夜不闭户,原来都是卿家的功劳!”,随后殷切地探手虚扶一下,“赵大人不必拘礼,快快请起!”
那赵府台刚刚站定,公主又笑启朱唇:“今日本宫不请自来,实在情非得已,要在贵府叨扰几日,还望卿家不要见怪!”
语气何其谦逊有礼,仪态却拿得甚是矜持清傲,十足十的公主派头。
沈彧嘴角轻挑,打量赵政的眼神已略带同情。
赵府台听了公主这番话,受用之余更受宠若惊,忙不迭地点头哈腰:
“公主说哪里话来,何来叨扰一说?公主亲临鄙所,令蓬荜生辉,实乃微臣之幸!微臣之幸啊!”
十公主承情地微笑、点头……
赵府台很快为两人安置了休息之处,不用说,一切应用之物应有尽有,唯恐不全。公主、沈彧于是各自前去安歇不提。
第二日,沈彧正欲找赵政商议派兵护卫公主返京之事,却忽闻公主身体染恙,忙赶过去。
进了公主居住的庭院,发现赵府台已先一步来到,正在同一个老者说话。
沈彧上前询问,赵府台急忙回说:公主染恙,正在卧床休息,已谢绝见客。
“可曾请过医师?”沈彧问。
“请了,请了。”赵政指了指身边的老者,“这位是本地最有名的医师张大夫,刚刚给公主切过脉。”
“公主玉体不适?”沈彧转头问老者。“咳咳,公主玉体……”张大夫卡顿了片刻,而后忽然长篇大论,什么“阴盛阳虚”、“气血不调”、“血滞脉沉”……
沈彧不得不打断他:“到底是何症?”张大夫又卡住了,而后支支吾吾了几句,不过这次沈彧却秒懂了:公主她——其实没病。
沈彧挥挥手令他下去抓药,随后转身认真打量了下赵府台:后者急切担忧的表情倒不像是假的,遂心下了然——看来府台大人并非同谋。
于是细心宽慰了赵大人几句,只道公主许是旅途劳累所致,不必过于忧心。赵府台这才道出句:“下官惶恐”,擦干了额上细密的汗珠,心头一颗大石算是落了地。
堂堂一国公主,一会儿尿遁一会儿装病。沈彧笑摇了摇头,心下倒不着急:已差人回京报讯,皇上催促行程的谕旨应该很快就到,到时公主她——不走也得走了!
未想一日后,没等来皇帝的谕旨,却等来了淮阳王楚江云。
当日的虞州城外,兵甲林立、旌旗招展,森森旗面上尽绣着银色的麒麟瑞兽,淮阳王一马当先,立在亲卫队前:这位王爷身量高挑,长相儒雅俊秀,着一身利落的月白色盘龙窄袖锦袍,胸前金丝刺绣的八爪龙面孔狰狞,彰显着亲王的灼灼威仪。
面对迎出城门的众人,他从容不迫地下马,而后张开双臂,笑容如沐春风:
“小石子——……”
“哥哥!”十公主欢叫着扑入他怀中,“你怎么才来?让小石子等得好苦!……”
楚江云怜爱地摸了摸妹妹的头,“接到你的讯息我便赶来了,怎么——有人敢欺负我家小石子?”
“可不是么,”十公主头埋在他胸前,声音有些发闷,“父皇欺负我,那个沈彧也欺负我!哼!……”
“父皇我可不敢得罪!不过其他人嘛——”淮阳王抿嘴一笑,扫视了一遍跪倒在地的众人,“敢招惹我妹妹的也是个人才,我倒想会一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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