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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月余烬

森林极地  · 简书  ·  · 2020-01-13 12:21

回忆仿佛山林之间的季节,投下了磨灭影子。它源于现实,却极其短暂,好像来自不同时空。消失的一刹,想以文字记录思绪,写给这个世界岁月之书。因此准备用将尽一年时间,把生命碎片做出简单整理,作为以往参照和见证,慢慢写完一本文集。在书中,具体人物或事件没有意义,所有想法在过去的瞬间,不再与客观实际发生任何联系。

也许它不会被很多人读到,内容也并不十分吸引注意,只是以一种意识反映方式而存在,当被不同的人翻阅,可能发生不同意义。种种不同意义,属于各自心灵里面所折射的事物。而文字只承载唯一目的,其作用仅在于记录本身,记录某些某时某地的思考,来自于我、亦来自于造成这些结果的物质演化。

在衰弱而变化世间,留下些许真实踪痕,抵达死亡或者新生。如同一次焚烧,缓慢彻底清空所有记忆。虽然置身大火中无法逃离,依旧尽力而为,失望过却更加坚定,不会轻易放弃自救方式。当噩梦结束,也许又面对另一种虚拟。从沉重睡眠里清醒,听到马路边汽车噪音。外面晦暗天空下,笼罩雾气及灰尘。下过雨,并未变得干净。路面维修施工,似乎从二零一六年已经开始。时隔许久仍在进行,感觉它们从未完成,一直有新的破坏和建造。

起床制作早餐。一碗面,一杯白开水,补充足够能量。坐在桌前检查信息,修改昨天写的段落。同楼层某个房间传出婴孩啼哭声,持续短时间,然后停止。光线照进时,我意识到对于周围环境的习惯,需要警觉和抗拒。感到安全的情况是,每次睁开眼睛,对一切都保持陌生。在合适距离下,才能够不纠缠外界虚妄喧嚣,心灵属于自己。

不再拥有选择余地,对我而言不可接受,是扼杀记忆,遗忘过去。准确说,它是死亡,死于由需求引起的恐惧,以及不知道被如何给定的生存与劳作。尽管这并不是指狱中囚犯,仅用来比喻某些不合理的存活结构,然而在一瞬间我察觉到,如果从不知道工作意义,不曾通过那些重复动作获得有益思考,会逐渐变得单一狭隘而不符合人性。

很久独自生存与尽力付出,由此得到短暂宁静,应该被重视。揭去虚浮表象,产生后果出乎预料。我很清楚,那次事情之后,生活不会出现多少不同。其实对我来说他们早就是陌生人,没有丝毫改变。唯一不同的只是,那些依附在他们周围以腐烂趣味为食的人,会获取更多谈资。虽然我学会忽略恶,不与之接触,可并非所有人都具备抵抗能力。

倘若只是无关的人,倒也无需在意,然而却不止这样。我应该预知结果,感到抱歉,或许导致他们影响我的哥哥。尽管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但他后来长期生存在如此环境中,自然不容易理解。昨晚约十点钟,因某个无关紧要的误会,他开始评价那天戏剧般的一幕。我知道无论什么话题,无论具体问题为何,最终会变成对我的否定。

多说无益,除了沉默采取行动,一切徒劳。所有欺骗与冷漠,此刻退让于清晰、唯一的道路。纠纷成团的人际关系,是否会随死亡化解,我明白不论它们多么牢固,不过宇宙沧海一粟,无法长存。衰落与离散是事物结局,然而回忆不是简单的消失。在残破世间,仍有些东西值得保留,并且刻下自己标记。

不知道是偶然,抑或其他未知原因,有人推荐一首十三年前听过的音乐。深夜十一点,接收这条信息,会觉得有点奇怪。曾经存储许多此乐队演奏的曲目,后来长期不曾听过。当再度打开,仿佛回到那时候的场景及心情。十七岁第一次听它,是秋天即将结束时,在某栋宿舍门口附近。楼梯边蓝色铁制栏杆整齐排列,显得空旷。

总会有意识地去记住一些事,然后详细写下,它们也许是为了抵达现在。以前不理解这种留存有何意义。从过去到未来的直线上,一些内容已被遗忘,一些内容将被遗忘。不清楚是否因为这样,才保持着写作。也许它不是通过最终考验的途径,而只属于对自我意识的选择,以此感知存在本质,在破碎与循环的岁月余烬里,将剩下生命加以凝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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