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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名称: Lady媛媛
二级心理咨询师; 家庭教育工作者; 女性和亲子题材写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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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理】洗不净的手(16)“秘密基地”

Lady媛媛  · 简书  · 心理学  · 2018-04-19 21:50
图片发自简书App

被电视情节所刺激,萌萌脑子一热,把秘密全都抖露了出来。这让她惴惴不安,仿佛自己成了箱子里的一只猴子,箱盖一不小心被打开,马上就会有数不尽的围观者……然而,没有人察觉到这只箱子发生了变化,首先是妈妈。萌萌长舒了一口气。

她从妈妈的嘴里没有听到同情、理解和鼓舞,甚至,妈妈都没有听得懂她的故事。但自从变着法地把事情讲出,她分明轻松了许多。这就好像童话故事里的主人公发现了树洞,然后把烦恼、痛苦和压抑一股脑儿了讲给树洞听,讲完顿觉脚步轻快。

人的身体太小,内藏的秘密过大容易撑爆。只有当你把这秘密释放出来,让它弹跳在这无垠的宇宙间时,你才算获得了真正的轻松——剖开问题永远是疗愈的第一步。

一连几天晴天红日,气温回升特别快。望着窗外金灿灿的阳光,萌萌忍不住走出房门。

趁着好天气,妈妈蹲在院子里用力搓洗着衣服。见到萌萌走出来,她连忙招呼:“快回去把身上的衣服换掉,妈妈给你洗洗。”

“不要了吧,脱衣服好冷的。”自从释放了内心的包袱,萌萌的思维活动趋于正常,话也多起来。

“快去吧,趁着这盆水还清,倒掉可惜了。”妈妈又催促。

在她们村,水资源利用率是最高的。缺水地带的主妇们弘扬着世代相传的节俭美德,总能在生活的细枝末节中发掘出各种节水小智慧。比如,一盆水,洗脸洗脚又拖地。如果有洗碗水,那就让它自然沉淀,清的部分浇花浇菜,稠一点的拌了饲料喂猪喂鸡。

萌萌从小见惯了这种场面,也特别理解妈妈那一句“倒掉可惜”,所以,她没再推辞,而是转身回屋,打算把里里外外换个遍。

解开毛衣纽扣,她愣住了,贴身穿的秋衣不知何时已被悄悄顶起,就像遮着两个蚊虫叮咬而成的大包。她的身体不再是刀削一般的平,衣服也不能自然垂下。

她嘭地一声关上门,迅速套上换洗衣服,梳了头,生怕被父母和奶奶撞见她。她不清楚发生了什么,只是觉得特别难为情。

女性的身体她是见过的,前年夏天妈妈因为办身份证在家呆过一周,洗澡时候,她给妈妈送过毛巾。可自己的身体细节明显和妈妈不一样。

她也见过许多妈妈给婴儿喂奶。她们会选择一个低凳坐下,把孩子放进臂弯,然后撩起衣襟,端起一侧的乳房往孩子的嘴里放。人们把哺乳称作吃咪咪。如果有外人过来,或者异性在场,她们就会扭着身子,背对着人。萌萌知道这个“咪咪”其实也是个秘密,是不能给外人看的。

为什么,好像自己身上发生变化的和妈妈们喂奶的是同一地方?这个地方会不会一夜之间变得非常明显?如果真是那样,到时候可怎么见人,学校可没有那样的女同学。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萌萌陷入了新的苦恼。

她心事重重地走出家门。因为天气好,闷了一个冬天的人们都赶着出来露脸,街上随处可听见相互问候的声音。

国人一直比较关心别人的胃,见面先问:“吃了吗?”这一声问,温柔接地气,驱三九之寒。但这几日例了外,邻里相见,开口第一句一定是:“好暖和啊”、“还会再冷不”,或者“今天几度?”之类的话,答案正确与否不重要,主要是为了检验一下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为了取暖,烟熏火燎了整个冬天,还要忍受换煤的痛苦。人们用火钳子把燃着的煤球悉数取出,放在地上,再弃了燃尽那只,把烧得正旺的几只重新放进炉膛,最后放一只新煤在最上面。换煤时,夹起煤球,拿着火钳的手要忍受着来自碳火的灼热;煤落尘起,废煤球扬起的灰尘便像蘑菇云一样的壮阔。所以,漫长的冬天,人们的整张脸甚至整个人都被这种云朵笼罩着,头发灰蒙蒙的,脸灰土土一层。两鬓斑斑十指黑的他们不知道,此刻他们正孕育着时尚潮流,奶奶灰发色和烟熏妆都曾经大热过。

临近中午了,路上时不时地会遇见几个赶集归来的人,他们带着各色各样的年货,脸上的沟沟壑壑填写着满足。一直以来,村里人对置办年货这件事特别看重,他们肩上扛着糖果蔬菜,手里拎着衣帽袜鞋,那卖力的劲头,仿佛是在准备一次汇报演出——所有人大年初一粉墨登场齐表演,汇报这一年来疲于奔命的成效。

他们就像一个个满载战利品归来的战士,风光地同村里的每一个人打招呼,街上闹哄哄的。

“姐姐!”一声清脆的叫喊。

萌萌回头一看,只见不远处的墙头露出一张小脸,是果儿。

“在干嘛呢?”萌萌问。

“快来爬梯子玩,老师说登高望远。”果儿笑嘻嘻地说。这个女孩从来都是无忧无虑,她遇到了一个好人家。

萌萌朝她摆摆手,无奈,她只好踩着梯子又下来,出了门。

“姐姐,你的新衣服买了吗?”果儿问。

“肯定的啊,用不了几天就要过年了”萌萌回答。

“时间过的好慢,我恨不得现在就穿上新衣服。”

“你妈肯定不让吧。”

“对了,我妈还给我买了新的头花,还是蝴蝶结。”果儿一脸的欣喜与憧憬。

“你们小孩就是幼稚。”萌萌朝笑她。

“可你也是小孩啊”果儿不服。

“我比你大,比你高,而且……”萌萌不知道怎么说下去,她想到了自己不为人知的变化,“总之,我是绝不会喜欢蝴蝶结的。”

果儿撅着嘴,眼泪汪汪的,像是要哭出来。

见势不妙,萌萌闭上嘴,然后走过来哄她:“好了啦,逗你玩的,我正好口袋里有一块钱,我请你吃棒棒糖。”

“不要。”

“走吧。”

接着,萌萌连推带搡,把果儿带到麻子家。比起大路边的那家商店,这家算是近的。

“这是哪家妞妞?来过我这好几次了,就是不认识。”麻子指着果儿问萌萌。

“我爸爸是四军。”果儿回答。

“啊?是那个有来历丫头呀。”麻子一边说着,一边把糖递给她俩。

俩孩子不懂麻子的话什么意思,只是付了钱就转身离开了。

在外面溜达了一圈,又吃了一颗糖,萌萌那关于成长的烦恼正在逐渐散去,她和果儿悠然自在地朝着家的方向,走走停停,一路玩耍。

家门口正围着一群人,待走近一看,原来是小南的妈妈抱着儿子出门了。

“过没过百天?忌风的哦。”这是果儿的婆婆在好心提醒。

“过了,婶。在家闷得不行,只想到人场来透透气。”小南的妈妈在家捂了整个冬天,人圆润了不少,皮肤也白了一大截,连脸上的雀斑都淡了。

“这小伙儿可真俊啊。”果儿的奶奶笑眯眯地看着小婴儿,用粗糙的手指弹着他的小脸。

“这年头营养好了,没有丑孩子。”小南的妈妈自然要谦虚一番。

这时,果儿的爷爷门一开走出来,凑上前去瞄了一下,一脸艳羡:“哟哟哟,添了个大胖小子哪。”

“是个讨债的。”小南的妈妈满足地笑着,淡定自如地应对着你一言他一语,像是明星人物举行着答记者会。

“多好的孩子。”果儿的爷爷挤上前去,轻捻着婴儿的小鸡鸡,脸上划过一丝黯然,“我大侄儿有后了。”

他这么莫名其妙的一声感叹,映射了可不止一人。四婶两口子此刻不在场,免了尴尬,萌萌的爸爸却不由得一皱眉头。

“叔,你可不敢随意抓小孩的鸡鸡。这要搁南方,是要吃官司的。”他挑刺说。

“啥?我活了多半辈子,都快入土的人了,还没听过这种笑话。”老头忿忿不平地一声反击。

“叔,你还别不信,南方的孩子从不光屁股。生下来都穿封裆裤。就是防你这号人。”爸爸不依不饶。

“你小兔崽子,看把你能里,你我也摸过,咋不告我,你咋不告我?”老头是真的动了气,脸涨得通红。

周围人面面相觑,都不吱声,小南的妈妈也知趣地抱起孩子离开了。

看他脸色变红,急得跳脚,爸爸于心不忍,忙安慰道:“好了,叔,气你是我不对。但我说的一点不假,小鸡鸡是摸不得的。”

老头翻了他一眼,悻悻地走了。

萌萌和果儿相视一笑,也溜开了。

“咪咪实际上就是个秘密,小鸡鸡也摸不得,加在一起就是‘秘密基地’了。”萌萌喃喃地说。

“姐姐你念的什么经啊?”果儿问。

萌萌一扭身,点着果儿身上的上上下下,一字一顿地说“秘——密——基——地,记住了?”

“什么意思啊?”果儿听不懂,不满地撅着嘴。

“意思是这些地方是你一个人的小秘密。”萌萌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只能是胡乱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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