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秋时期
,齐国派了两位大夫,一位叫做连称,一位叫做管至父,去守卫一个叫做渠丘的地方。
当时,正好碰到七月瓜熟,齐国国君——齐诸儿就对这两个人说,你们放心去吧,等到来年瓜熟的时候,我就派人去替代你们。意思是最多让你们守卫一年,所以你们放心去守卫就行了。
可是,等到来年瓜熟的时候,这两个大夫等来等去,没有见到替换他们的人来。他们就想到底怎么回事,于是就派人去问齐诸儿,当时国君承诺好的,我们守卫一年就可以了,现在派出的人在哪儿,在路上还是怎么着?
齐诸儿从来就没有想过要替换他们,当时就是随口那么一说,事后他就忘掉了。现在被人问起来就觉得很不爽,就说,没人替换。
两个人一听,就明白了,原来是把我们诓到这儿来,根本没有人替换我们。
于是,他们就请求齐诸儿说,自己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在这儿一年了,您能不能想办法照顾我们一下,把我们替换了?齐诸儿就是不同意。两个人就对齐诸儿有了怨恨,私下里开始图谋犯上作乱。
要作乱,把齐诸儿干掉这没问题,可总得拥立一个齐国国君才行,否则作乱完了怎么收场呢?
两个人就在齐国公族里找啊找,还真有这么一个人,他就是齐国前代国君齐禄甫的弟弟齐年的儿子齐无知。
齐年这个人我们之前讲过。想当年文姜出嫁到鲁国的时候,齐禄甫一直把文姜送到鲁国境内,一直交到鲁国上代国君鲁允的手中。齐禄甫一回国第一件事就是派齐年到鲁国去慰问文姜,问文姜在鲁国生活习不习惯,有什么需要等等。由此我们看出,齐禄甫对齐年是非常信任的。而对于齐年的儿子齐无知,更是从小就宠信有加。
齐无知在齐诸儿没有即位成为齐国国君的时候,他的所有衣食住行、生活的各方面的规格跟齐诸儿一模一样。要注意,齐诸儿是齐国的储君,齐无知连齐禄甫的儿子都不是,连齐国的公子都不是,只不过是齐国的公孙而已,但是他的待遇竟然是储君的待遇,就可想见齐禄甫对他是多么的宠爱。
等到齐诸儿即位成为齐国国君,马上就把这位齐无知贬到渠丘。齐诸儿心说,你算是什么东西,你连齐国公子都不是,凭什么跟我享受一样的待遇,凭什么享受储君的待遇?由此,被贬的齐无知对齐诸儿也是心怀怨恨。
恰好他被贬到渠丘,和连称、管至父他们在一起,三个人就开始商量,连称和管至父一心要推举齐无知做齐国的国君,杀掉齐诸儿的事就提到日程上来了。
齐诸儿是齐国国君,是想杀掉就能杀掉吗?
这就需要一个内应。连称恰好有一个堂妹在宫中,是齐诸儿的一个侍妾,可是不受宠。
齐诸儿除了打仗,就是和文姜在一起搞来搞去。当年他娶王室的王姬做夫人,对王姬也没什么热情,所以王姬在齐国一年时间就因水土不服,香消玉殒,更何况其他这些莫名其妙来的人。连称的堂妹不受宠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但是她不受宠,也就对齐诸儿有怨恨。
连称就让他这位堂妹监视齐诸儿的一举一动,并许诺,如果我们能成功地干掉齐诸儿,将齐无知拥立为齐国的国君,就让你做齐国的国君夫人。意思就是到时候让齐无知娶了你,你不就是国君夫人了吗?何必像现在这样在宫里做个小妾,地位又低又不受宠呢?
这么一个大价码开出了,他这位堂妹能不动心吗?于是人手凑足了。
连称和管至父他们属于在外戍守的大夫,手里面有兵权,有人。齐无知不管怎么说是齐国公族的血脉,可以做齐国的国君。现在又有了内应,一个政变小组就成立完成了。
冬天,十二月,齐诸儿游历薄姑。他在贝丘狩猎,碰到了一只大野猪。齐诸儿搭弓一箭就射中了野猪。野猪本身很大,受了箭伤之后吃疼,两个后腿一用力像人一样站了起来,大声嚎叫。这一下反而把齐诸儿给吓着了,一个不小心从战车上掉了下来,摔在了地上,把腿给摔伤了,而且连鞋也不知道丢到哪里去了。
齐诸儿狼狈地回到行宫,正碰到一个叫做费的侍从,齐诸儿就拿他出气,直接申斥一顿,又叫他去把鞋找回来。
试想,齐诸儿是去狩猎,满世界找猎物,那么大一片地方,鞋丢到哪里鬼才知道。费找了半天也没有找到就回来了。齐诸儿就更生气了,心说:“难怪打个猎都这么狼狈,就是因为你们这些人都是饭桶、废物。”
于是,他让人拿来皮鞭,抽得这个费背上全是血道子,然后把费撵出行宫。
费出来恰好碰上连称和管至父的乱军。
原来,齐诸儿从国都来到外面的行宫,正是他防备最松懈的时候。连称那位堂妹立即就把消息送给了连称和管至父,他们马上就准备了军队来攻打齐诸儿的行宫。
这些人到了行宫门口,不知道里面什么情况,正好费从里面出来。一帮人上去就把他抓住,捆绑起来。
费问:“你们这是要干什么?”
这些人就说:“我们要进去把齐诸儿杀掉。”
费就说:“那太好了,你们把我放开,我帮你们。”
这些乱军不相信,说:“你是从宫里出来的,能在齐诸儿身边的人,肯定是铁杆死忠啊,我能相信你吗?你跑进去报信怎么办?”
费说:“你们别说其它的,你们把我衣服解开。”
乱军把衣服解开一看,费的背上全是伤。
费就把经过讲了一遍,又说:“国君平白无故丢了鞋,我这不就是找不到鞋吗?用得着对我这么厉害吗?我对国君是非常怨恨的。你们让我先进去,我在里面一有机会就给你们打信号,你们就冲进去把他干掉。”
乱军一想也是,没人知道我们要过来攻打行宫,不可能齐诸儿故意搞什么苦肉计之类的,这些伤都是真的,于是就把费放进去了。
费一进行宫,马上找到齐诸儿,说:“坏了,外面有乱军要杀您,您赶快找地方先藏起来。”接着就帮着把齐诸儿藏起来。
外面乱军等了半天,不见有人出来也不见有信号,等不及就杀进行宫。费和另外一个叫石之纷如的就在大门口抵抗乱军,跟乱军打在一起。无论他们多英勇,毕竟只有两个人,寡不敌众,费被杀死在行宫的大门口,石之纷如被杀死在大殿的台阶之下。
乱军杀死两个侍从后继续往里面冲,进到齐诸儿的寝室,一看有人躺在床上,就嘁哩喀喳把床上的人砍死了。砍完后揭开被子一看,认识齐诸儿的人就发现死的不是齐诸儿。死者是齐诸儿的另外一个侍从叫做孟阳。
原来,孟阳一看情况紧急,就对齐诸儿说:“我来装成您,他们杀了我以为把您杀死了,也许就会撤退,您有机会回到国都再来平乱。”可是没想到乱军中有人认识齐诸儿,这个计策也没有生效。
齐诸儿没死,这个事情就没完,乱军在行宫里到处寻找,最终发现有一个门下面露出一对脚,拉开门发现齐诸儿藏在门后面,拉出来就把他给杀了。
及瓜而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