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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时花溅泪 第十一章 绝崖命悬

竹林溪月  · 简书  ·  · 2021-05-16 17:42

词曰:

一片离愁

那堪更被风吹断

别情难遣

花泪纷飞溅

归去无期

何处寻郎伴

休说这

天涯重见

望眼徒增怨

天近黄昏,楚啸天与段飞虎、潘豹等人在聚义厅饮茶叙话,两旁立着十数个杆匪。

自从见到方若瑄那一刻,楚啸天就对她垂涎三尺,一心要娶她做压寨夫人。这几日听说廖守业伤已痊愈,心中大喜。正思量如何娶方若瑄做压寨夫人,只听段飞虎问道:“大哥,如今那小子伤已好。不知大哥如何发落?还有,何时叫那方小姐做我们的大嫂啊?”潘豹只不作声。

“我想先把那小子放了,然后嘛,我和方小姐,老三与薛雁一起成亲,你们以为如何?”楚啸天咧嘴笑道。

“多谢大哥!”潘豹拱手道。

段飞虎凑近楚啸天,低声说道:“大哥当真把那兔崽子放了?别忘了,他可是廖员外的公子。斩草不除根,他日必成祸患。”


“呜呼哈哈”楚啸天,段飞虎狂笑起来。  (网图侵删)

“这个嘛,不用二弟提醒,我心里自然明白。”楚啸天示意段飞虎附耳过来,在他耳边嘀咕一阵。

“呜呼哈哈”楚啸天,段飞虎狂笑起来。

“孙狗儿,去,叫那公子小姐他们过来,我有话说。”楚啸天一声令下。

“是!”孙狗儿应声跑了出去。

去不多时,廖守业、方若瑄、薛雁走了进来。方若瑄上前一步,问:“大爷,叫我们过来,有何吩咐?”

楚啸天满脸堆笑,“我听说公子的伤好了,打算现在就送他下山。”

薛雁道:“现在?大爷,现在天已黄昏,山路崎岖难行,是不是让公子明日再动身?”

“薛雁姑娘莫要担心,我会派人一路护送公子下山。”楚啸天道。

方若瑄说:“大爷,我与公子恩爱一场,今日一别,不知何日相见。请允许我们二人说几句话,道个别。”

“去吧!”楚啸天一挥手,廖守业、方若瑄、薛雁三人走出大厅。到得外面,廖守业与方若瑄,你望望我,我望望你,两个人抱在一起,直哭得悲哀悲痛,天昏地暗。


方若瑄说:“我与公子恩爱一场,请允许我们二人说几句话。”  (望图侵删)

好大一阵,薛雁含泪道:“小姐,少爷,你们别光顾了悲伤。少爷,你下山以后,见见方老爷,看能不能让官府清剿他老鹰山,搭救小姐,这是最好。如若不行,再想他法,切记,切记。”

二人依依不舍松开手,廖守业道:“薛雁姐,我记下了。”廖守业又替方若瑄担起心来,“妹妹,我这一走,楚啸天这个老贼岂能饶你?”

“这?我......?”方若瑄欲言又止,悲伤不止。

薛雁道:“小姐莫苦。少爷也不必挂心,常言道‘车到山前必有路’,到时再说。我薛雁即使拼了性命,也要保护好小姐!”

廖守业哽咽道:“那好!我信薛雁姐。妹妹,我走了,你要听薛雁姐的,薛雁姐心眼活主意多。”

“妹妹知道了。哥哥,你这一走,隔山隔水,不知咱兄妹何日再得重逢?呜呜呜……”方若瑄半跪在地上,两手扯着廖守业衣袖,泣不成声。

“小姐。不要哭了,你哭,少爷心里更难受。”薛雁边劝边把方若瑄搀起。

廖守业为方若瑄拭泪。方若瑄掏出半幅手帕,递到廖守业面前,“哥哥,这是咱们兄妹二人山誓海盟的见证,每人一半,各自珍藏。有朝一日,手帕复原之日,便是你我兄妹重逢之日。哥哥啊,聚首影共月,别时花溅泪。誓言犹在扉,生死谁能卜?”

廖守业也掏出自己珍藏的那半幅手帕,“妹妹放心,哥哥我一定好好珍藏。看到它就如同看见妹妹一般。若我廖守业负心,天打五雷劈。”

“哥哥......”方若瑄赶忙用手捂住廖守业的嘴,“哥哥,妹妹不许你胡说!”言犹未了,二人涕泪交流,又抱在了一起。

见此情景,薛雁又不由“扑簌簌”落下泪来。

几人正悲伤,从那边走过来俩人,前头一人道:“俺叫郭天,他叫刘八,俺兄弟俩受大爷、二爷指派,送公子下山。太阳都落山了,天色不早了。公子,咱们早些登程吧。”

廖守业一听,止住悲痛,道:“若瑄妹妹,我要走了,你可要……等着哥啊!”

“哥,妹妹我,我,一定……等着你!”方若瑄哽咽道。

“走吧!走吧!下山是个欢乐事,这哭哭啼啼,像啥子,好像那哭丧哩。”郭天不耐烦,嘴里嘟囔道。

廖守业擦干眼泪,道:“薛雁姐,若瑄妹妹,保重!”

“哥哥,你要保重,一路平安!”


廖守业擦干眼泪,道:“薛雁姐,若瑄妹妹,保重!”  (网图侵删)

“少爷保重!”

三个人,依依不舍,挥泪道别。廖守业一步三回头。方若瑄、薛雁泪眼婆娑,一直目送廖守业的身影消失在茂林里。

天边一抹晚霞,把个老鹰山装点得绿翠红染,景色分外好看。但方若瑄、薛雁却无心赏景,她们在心里默默祝愿廖守业一路平安。

夜幕慢慢降临,郭天、刘八点起松明火把,一前一后,把廖守业夹在中间。山林空寂,只听见,“沙沙”的脚步声,“扑棱棱”倦鸟归巢声。山谷里,偶尔传来几声野兽的吼叫声,这声音,在这空旷沉寂的山野,犹觉刺耳、恐怖。

松风阵阵,廖守业直觉身上冷飕飕的。郭天、刘八手中的火把被风吹得一明一灭,似鬼火一般;两个人,活像传说中的黑白无常。

四周漆黑一片,廖守业心里不免有些恐惧,他不知道,前面等着他的是吉是凶?此刻,他又仿佛看见了爹娘那慈祥的面容,被杆匪害死的惨状。娘生前嘱咐他的话犹在耳边,“儿啊,万一我和你爹有个不测,无论如何,你要活下去,为爹娘报仇!”想到此,禁不住又双泪直流。

约莫行有半个来时辰,三人走到一处荒草丛生的悬崖旁停住。借着火光,廖守业抬头,见峭壁刀削,乱石悬空。周遭荒草没膝,荆棘遍生。耳畔流泉飞瀑,声如雷震。廖守业心中愈发害怕,战战兢兢问:“这?这是哪里?”

郭天转身,脸色难看。执一柄明晃晃钢刀,在廖守业的脸前晃了几晃,道:“公子,你可看好了,这里叫做百丈崖,下边是龙渊涧,深不见底。百丈崖下毒蛇野兽时常出没。你要是万一摔下去,可别怪俺哥俩啊!”

廖守业一听郭天话里有话,料定今晚凶多吉少。于是,打拱,道:“郭天兄弟,俺听不懂你这话啥意思。咋说,咱们兄弟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你们?可不要害俺啊!”

“害你?廖公子,咱们是无冤无仇,我们也不想害你。实话说了吧,叫你死个明白。就是楚啸天和段飞虎密谋杀你。不除掉你,楚啸天能顺顺当当娶方小姐做压寨夫人吗?他二人令我们在这将你杀死,尸体扔下百丈崖。他们在山寨说一不二,况耳目眼线到处都是。俺们兄弟身不由己,不杀你,俺们活不成。话说清了,不要怪俺兄弟俩。明年今日,就是你的忌日。来吧!兄弟送你上路!”郭天说完,举刀向廖守业迎头劈来。

“啊呀!慢!”廖守业自知死在眼前,眼泪止不住扑簌簌直流。一声说道:“郭天兄弟啊,既然楚啸天、段飞虎非要杀我,纵是插翅也难活命。我求你一件事,我死之后,千万不要叫方小姐知道。”

“为啥?”郭天一愣,问。

廖守业伤心欲绝,道:“怕小姐伤心。”

“啊呀呀!真是一位有情有意的公子啊!只可惜,天不佑你。好吧,我记下了。”郭天复又举刀,一步步向廖守业逼来。

廖守业二次摆手,“再求二位,好歹给我留个全尸。”

郭天不耐烦了,厉声道:“公子,将死之人,咋恁些事?无头是个死,有头也是死。婆婆妈妈,一点男儿气都没有。头伸过来,快刀切瓜,赶紧投生去吧。二十年后,又是一条好汉。大当家、二当家还等俺兄弟回去交差呢!”说着,双手握刀,气运丹田,喝一声“呀”,照着廖守业脖子就砍将下来。

廖守业吓得急往后退。郭天忙给刘八使个眼色,刘八伸手,抓住了廖守业一只手。廖守业猛一用力,挣脱刘八。疾速后退,竟忘记身后就是百丈悬崖。猝不及防,一脚踩落一块石头,整个身体悬空,随着落石“扑扑腾腾”,“咕咕噜噜”滚下了悬崖。

啊呀呀,可不得了了!郭天、刘八眼见廖守业滚下悬崖,目瞪口呆,浑身直打哆嗦。半晌,二人定一定神,一手抓住怪石,一手举起火把,小心翼翼,探头往那百丈崖下照。悬崖里阴风惨惨,吹得火把一明一灭。吹得二人直打冷噤。照了半天,悬崖深涧,黑咕隆咚,啥也看不见。

郭天惊骇道:“我的那个蚂蚱爷呀,公子一头栽下去了。啊呀呀,一条活生生的性命没了,翘蹄了!咂咂!”

刘八浑身颤抖,“哥,公子的冤魂会不会找咱俩算账啊?”

“看你那熊样,没杀过人?怕个球!‘冤有头债有主’,他的魂该找谁找谁。走,兄弟,回去交差去!”

只可惜,廖守业大仇未报,却身坠悬崖。

真个是:

世事难料空嗟叹,痴情鸳鸯聚又散。

此身既已蹈深涧,性命难保梦咋圆?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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