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彭春祥
儿时过年自制的零食（七）
08 怪味豆
我的老家在长江之滨具有美丽“电都”之称的湖北宜昌市下游水路60公里的长江北岸，一个名叫两美垸的秀丽村庄，地如其名，那里山清水秀，风景迷人……
在我们老家那一带，人们把蚕豆叫做“豌豆”，把那种长相圆圆的正宗豌豆称为“木豌子”，为什么会这样叫，我不知道，也没有考证过。而做“怪味豆”的主材就是我们所说的这种“豌豆”。
在我老家那片片郁郁葱葱的繁茂林草丛中，间或点缀着的一块块岗地，乡亲们常安排部分这种地块种植“豌豆”。由于那里气候宜人，繁茂的林草给了它充足的氧份，加之在长江之滨，湿度较大，美丽的大江又带给它生长所不愁的水分。所以，“豌豆”的长势常常是出人意料地丰茂。
那个头，根根都窜长一人多高，茎粗叶肥。由于茎秆高壮，结荚的地域广阔，因而老家种出的“豌豆”，比其他贫瘠土地上的“豌豆”茎棵多结出几层豆荚，且结出的豆荚果粒硕大而饱满。所以，乡亲们每年的“豌豆”收成都是异常丰盈。
有了丰富而充盈的主材“豌豆”后，乡亲们除了将其干炒、蒜泥豆、沙炸、油炸兰花豆等食法外，就想方设法让“豌豆”一豆多味多吃，并力求使之成为老少皆宜的休闲食品。于是，“怪味豆”就应运而生。
“怪味豆”，豆如其名，其特点就是一个“怪”字。怪，俨然就是它的主旋律，味道怪得旗帜鲜明又复杂多变，味型却是难以表达。
酸、甜、麻、辣、咸等多味同时纠缠一起。而多味之间又犹如谦谦君子，和而不同，互不欺压，互不侵犯，互不干涉内政，多味紧紧地团结在一起，和谐地进行着怪味大联欢。
当麻、辣、酸、甜、鲜、香、酥、脆的种种滋味，集中在你的口中迸发，横扫你的味蕾时，那种舒爽刺激、酣畅淋漓的快感，我想不光是我，任何人可能都无法言喻……
其实，“怪味豆”的作法也比较简单。小时候在老家，我看妈妈是这样制作的：
妈妈先将“豌豆”用温水泡2--3小时，让“豌豆”泡软发胀，然后去皮，掰成两辦，也可以不去皮，无非就是做出来的“怪味豆”带皮就是了，吃起来有皮感，但并不影响口感的酥脆和香甜麻辣。我们小时候怕浪费，就不去皮壳。
然后，妈妈在锅里放入冷水，豆子下锅，放适量食盐，大火煮沸，捞出滤干。妈妈告诉我说，豆子水煮时别煮时间太长，汆汤一下即可。水煮时间长了，会把豆子煮烂，那就不好了。
豆子滤干后，妈妈就凉锅凉油凉豆子下锅油炸，中小火慢炸，妈妈频繁翻动，使豆子均匀受热，防止炸糊，炸酥即可捞出，控油备用。
妈妈将原锅洗净，放入少量冷水，放白砂糖若干，少许盐，小火慢熬至糖化变为红色灭火。然后，妈妈将花椒粉、辣椒粉、孜然粉和少许面粉、生粉、盐及熟芝麻放入，有甜面酱也可适量加入，搅和均匀后，将油炸好的豆子放进锅里，用小火炸至浆糊完全包裹“豌豆”，双面焦黄出锅，放凉后即可食用。
妈妈说，其间要注意的有两点：一是花椒粉、辣椒粉和孜然粉的比例按1:1:1施放，面粉、生粉少许为好；二是糖的用量是其他佐料的两倍，盐少许即可。
妈妈制作的“怪味豆”，壮似桑葚，色泽如茶，丰阔滋润。但由于“豌豆”“先天”条件不足，加上制作方法的不可调和性，因而加工出来的成品“怪味豆”，颜值似乎不高，但形象却不卑不亢，知白守黑。吃起来更是香甜酥脆，鲜美奇特，麻辣咸酸，舒适爽口，多味并举，奇趣刺激，可以说是这世上唯美的味觉盛宴。
2018年3月27日于湖北襄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