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细思极恐
408号病房搞的动静实在不小，惊动了整个卫生所里的人。护士林兰上楼查看后，给医生刘彦打去了电话：“龙剑的408号病房出了大事，快回来。我看到房间里有一辛姐，还有那个道童清衣……”
医生刘彦下班后，径直回到位于芳草街69号家中休息。她到烧好开水，冲了一杯雀巢速溶咖啡，就接到了护士林兰打来的电话。还没等林兰讲完，她就挂断了电话。她胡乱穿上躺在客厅地上的达芙妮牌的黑色小皮靴，小跑着冲出房门，跳上门外没有上锁的凤凰牌脚踏车，飞也似的往镇卫生所赶去。那杯热气腾腾的咖啡被留在了靠窗的餐桌上，没来得及喝上一口。
刘彦亡命的蹬着脚踏板，蓝色的凤凰牌脚踏车犹如一阵清风，在街巷穿梭，她垂在脑后的的瀑布似的波浪卷的长发飞扬在暗蓝色的天空下。
刘彦很快到了镇卫生所楼下。她跳下自行车，把自行车歪斜着靠在墙壁上，蹬蹬蹬的往楼上跑去。
卫生所的花园里，保洁员张听涛正弯腰打扫地上黑乎乎的东西，刘彦浑不在意，甚至没往地上瞅上一眼。
刘彦一口气跑上了四楼，猛的推开了408号病房虚掩的的房门，手扶在门上喘着粗气，红色的渔牌薄棉夹克胸口上的刺绣——那条青色的鲫鱼，随着她的胸脯的起伏游动着。
龙剑还是静静的躺在病床上，苍白的脸上有了一丝血色。阿霞坐在床沿上，一辛斜靠在病床上，道童清衣端端正正的站在离窗不远的地方。三人停下了谈话，齐刷刷的扭头望着门口喘息未定的刘彦。
“龙剑没事吧？看他的气色，感觉好多了。”刘彦几步来到病床前查看，“对了，刚才林兰说发生了大事情。你们搞什么，那么大的动静？”
“不是我们搞事情，你自己过来瞧瞧就清楚了。”一辛朝窗户撇撇嘴，不露声色。
刘彦注意到了窗户上的玻璃碎掉了，脸露狐疑之色。她径直来到窗前，通过龇牙咧嘴的窗窟窿望出去。楼下花园，保洁员张听涛正把死掉的蝙蝠，还有碎玻璃渣用扫帚扫成一堆，往铁锹里赶。“我的老天，竟然死了那么多蝙蝠。刚才林兰给我打电话我几乎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脑袋里全是她口中的408号病房。”刘彦机灵灵的打了个寒颤，“我还以为龙剑出了意外…嗯，还好，死的都是蝙蝠…嘿，清衣，你今天穿得那么破烂，和叫花子差不离，改行了？”
“刘彦施主别来无恙，此事一言难尽。”
“清衣别废话，我们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我还不知道你？能够挪动你的尊驾，绝非小事。我既然来了医院，就不急着回去，你们何不一一道来，嗯？。”
随后，先是清衣把今天早上龙虎山上的遭遇战又仔仔细细的讲了一遍。接着，阿霞和一辛相互补充的讲完了蝙蝠袭击408号病房的事。
饶是刘彦早有心理准备，接收到的信息量还是远远的超过了预期，被吓到了。
“上午急诊室，来了五个发烧病人，很奇怪的症状。我中午回家，就是打算去查阅资料。研究一下，本来想证实一下我的一个大胆预测。林兰的一个电话就打乱了我的计划。对了，我忘记说了，这群病人，除了症状惊人的一致外，还有更奇怪的是，这些个病人都在发病的头天，也就是昨天，吃了品种不一的野味…”
“野味？昨夜，龙剑为水妖所伤。我们在荒原发现龙剑昏迷的地方，遗留了数辆鸡公车，除了一辆外，每辆车上都有一个铁笼子。这些铁笼子大部分的都空空如也，有一两个笼里还关着野猴和土拨鼠。这些铁笼子应为逃走的水妖遗留。我好奇那几个空的铁笼子，曾经装的东西。为了弄清楚，今天一早，我到镇上去打听了。不问不知道，一问吓一跳。据镇子上的人说，几个老头和一个老太曾经推着鸡公车叫卖野味儿，野味儿就是鸡公车上的铁笼子里关着的，里面有穿山甲、乌梢蛇、野猴，还有…野狗、土拨鼠…”
“一辛老板说的没错。水里的妖怪就是推着噶几噶几的鸡公车先是到镇上兜售野味儿，随后掳走了孩子，逃去了荒原。不过，它们到了荒原，却是不急着逃走，而是胜券在握似的等着我们警察过去。龙所长和我，还有坚师、江木在荒原汇合后，很快就追上了那几个卖野味的老头、老太。妈的，那个凶狠的老太让我健哥挨了一招，幸亏龙所长拔枪射击。可是，万万没想到，子弹却也是打不死这群混蛋。后来，紧急关头，龙所以一根木棍和水妖搏斗。我们救了铁笼子的孩子先撤了。结果，龙所长不知怎的却是遭了毒手。他现在是昏迷还是正在睡觉？”
“对的，我和镇上的居民赶到时，龙所长已经昏迷不醒了，但是鸡公车和铁笼子还在。”
镇派出所的阿健、兰根、坚师、江木四名警察走进408号病房，在病床前围成一圈，关切的查看龙剑的病情。
“龙剑还在昏迷。刚才吃下了清衣送来的玄灵子道长的丹药，好多了。”
“是哪个妖怪伤的咱们龙所长？下次被我阿健哥遇上，定要剥了它的皮！”
“中的是蛇毒，被毒蛇咬伤，奇毒无比。虽然我给龙剑注射了蛇毒的血清，却是未能让他醒过来，可见毒性之强，超乎想象。”
“妈的…”阿健又想骂脏话，最后还是忍住了，没接着往下说。
“刚才大伙儿一说，加上我就诊的发烧病人，我基本上搞明白了。水妖变成老头、老太，把弄来的野味诸如穿山甲等，卖给镇上的居民，居民吃了野味儿就得了怪病，加上今天连波的蝙蝠袭击，是否可以得出这样的结论：水中的妖勾搭陆上的兽，正在为祸人间？”
“刘彦施主的推论实在是有道理，一语中的。下山前，师傅曾言道，小镇即将有大的灾难发生。今天的蝙蝠袭击便是个不好的征兆。但是刘彦施主，水妖和兽狼狈为奸，它们攻击龙剑已经是确信无疑了。但是，它们以何种方式为祸人间，就不是很明朗了。我正在想…”
“敢问师傅来至哪里的道观？”坚师插了一句，打断了清衣。
“贫道来至龙虎山玄真道观。”
“玄真道观？暂住，还是常住？”坚师拍拍脑袋，一一脸惊讶，“我身为所上社区民警的总管，今天还是头一次听说有这么个道观，更是不认识你这位道童老兄，还有刚才说的玄灵子道长。记得到派出所来登记，你们道观已经违反了我国相关的暂住条例规定。”
“我曾经有缘，夜宿玄真道观，和玄灵子道长有一面之缘，当时清衣也是在的，千真万确。”阿霞赶紧的出来打圆场，“清衣和玄灵子道长都是大好人。”
“坚师，上次我和龙所长追击虾兵蟹将，遇到危险，就是这位道长出手，袖中的飞刀杀死的虾兵，医术、武功均是了得。可以说，清衣就是我和龙所长的救命恩人。这次又是送来灵丹妙药救治龙所长的蛇毒，我可是内心感觉，无以为报。你就别在这里捣乱了，行不？”
“就是、就是，坚师闭嘴，别到哪里都是三句不离本行。不是我阿健说你，你们社区工作本就是马马虎虎，敷衍了事者居多。”
“坚师，别和我一样，一根筋了。暂住证的事情以后再说吧。”话不多的江木也发了言。
“好吧，就当我没说。不过，下次打麻将，几位哥可得给点面子。”
“清衣，我在想啊，你师傅玄灵子说的灾难，是否和今早急诊室的发烧病人奇怪的病有关呢？”
刘彦此话一出，在场的众人都吃了一惊。大家面面相觑，但是没有一个人接话，即使最为聒噪的阿健也是接话不得。大家仿佛被无形的大铁锤击中，内心难受，却又是无计可施。
对于镇卫生所急诊室的五位发烧病人染上的怪病，大家都是一无所知。
龙泉剑客
二O二O年三月三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