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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味

筱悦6  · 简书  ·  · 2019-11-30 20:20

一大早,楼下的李婆婆就拉着小拉车顶着寒风往菜市场走去。

阿婆,买菜呀!

是呀!儿子过年要回来了,我买些菜在家备着。阿婆拉拉围脖哈着热气说。

这么早?距过年还有一个多月呢……

买些大白菜,萝卜,雪菜腌制着,明天再买些肉灌制腊肠,后天买鸡,鸭做腊鸭,大后天……哎呀!这样算来,时间也不长了。孩子回来在家待的少,他们就好这口。

阿婆走远了,留下的一串串脚印。

那一串串脚印让我闻到了年味。

记得小时候,冬月刚刚冒头,屠户家每天都有提着礼品的人络绎不绝。

轮到我家杀年猪了,凌晨四点,母亲起床准备热水,父亲揣着一盒香烟挨家挨户敲开打过招呼的乡邻,帮忙把猪从猪圈里拖出来。

这个时候,我和哥哥也早早的起来守在门口,看着在睡梦中被惊醒的猪在四个身强力壮的叔叔手里奋力抗争,哀嚎的声音阵阵传入耳膜。那时,我捂着耳朵,感觉猪好可怜,毕竟我看着它从小猪仔慢慢长成300多斤重的大肥猪的,里面也有我的汗水和辛劳。

随着屠户的一把尖刀插入猪的脖颈处,鲜红的血汩汩的流进早已准备好的瓷盆里,母亲待猪脖子里的血流的差不多了,端进厨房,往锅里倒油,倒入猪血,抓一把葱花快速的炒至几下,一碗香喷喷的炒猪血让我垂涎欲滴。

吃完猪血,牙齿细缝里都是满满葱花的香味。在母亲的催促下,我依依不舍的离开满是血腥的现场,脑海里满是猪肉的香味。

放学回家,母亲早已备好猪肉炖白菜,碗底细细的红薯粉丝,个个吃的肚圆。

年猪杀好,父母总要忙上好几天才能收拾利落。房梁上挂着一条条腌制好的腊肉,灌制好的腊肠,被烙铁烙干净猪毛的猪头和猪脚。常常诱惑着我口水直流。

年猪杀好,就是漏粉条了。父母请来邻居帮忙洗好红薯,抬到河边,粉碎机粉碎好的地瓜粉流进一个超大的木盆里,沉淀一会儿,盆地厚厚的堆上一层白白的红薯粉。接着红薯粉经过好几道工序,一条条细细的粉条从机器里流了出来,父亲用细细的竹竿把热腾腾的粉条接住,到了差不多大长度,就剪断,晾在木架上。

我们这些孩子早早的端着碗拿着筷子守在大盆边,得到父亲的允许,迫不及待的捞起一碗粉条,不放任何调料,就是人间最美的美味。

经过一段时间的冰冻,粉条晾干,父母捆成一捆捆的挂在腊肉旁边。父亲看着看着满满的房梁,露出满意的微笑。

时间溜溜达达的滑进了腊月,父亲从河里捕捞上来的鱼,母亲挑大的腌制腊鱼,小的直接烧给我们吃。

母亲在闲暇之余还赶着给我们纳鞋,做新衣服。每每这时,我最喜欢依偎在母亲身边看她给我做新衣服的样子。母亲总是用拿针的手轻轻的扎我一下,嗔怪着,离我远点,找到你了。

年就这样在我们的期盼里一天天的临近了,进入腊月二十左右,母亲开始忙活着炸丸子,磨豆腐,父亲忙着把菜窖里的菜搬出来。最后几天,父母忙着赶集,拜年的礼品,碗筷,春联,待客的瓜子,糖果一样样的被父母搬进家,又一样样的被锁进柜子里。

一直以为年味只有在临近春节的最后几天才能闻到。原来年味早已在肥猪的嚎叫里开始,早已在红薯粉丝飘香的时候开始,早已在母亲缝制的一件件新衣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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