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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年记】外婆的小屋

亦子遇  · 简书  ·  · 2020-09-08 11:27

自从进了城市,大多很少再回乡村。乡村的原野也就成了奢侈品。

其实,人也是一样。长大了,渐渐忘记了小时候的模样。因为我们变得复杂,童真也就难能可贵。

你有多久没数天上的星星了?

望着星空,突然唤起了童年的记忆,原来是那样的遥远,遥远的像是过了一个世纪。

外婆家门前有棵老槐树,从我出生有记忆起,那就在那儿了。枝繁叶茂,常引来群鸟啁啾。

听外公说,这棵槐树,已有不少年岁,在他小的时候已是一棵大树了。树叶葱葱郁郁,像一把大伞撑立地面。上层的枝干曲曲折折,盘上了小屋的房顶。那些坚强的枝干呀,在瓦砾间还在寻找着生存的空间。向上生长真是一种力量。

盛夏时分,老槐树遮天蔽日。我常在树下搭个凉床,拿把蒲叶扇,躺在上面看树上的鸟儿。它们三五成群,有时也一个个来,在树枝桠间左啄啄右啄啄。

小猫也喜欢上树,也很懒。经常一溜烟的跑到树上,找个安全的地方睡大觉。有时半天不见踪影,到午晌时分,外婆经常屋前屋后的找。

午饭时间,外婆把凉床用井水冲洗干净。凉床是竹子做的,加上井水的冲起,我趴在上面,好一阵清凉。

那时我还小,经常不坐小凳。把脚伸进凉床下面的支撑竹上,小小的空间,正好够我坐上。

盛夏的午饭,空气显得燥热。外公喜欢喝点啤酒,经常打点井水,放上个儿两瓶,以备午饭解暑。

外婆每天都会蒸个鸡蛋给我吃,放点儿糖,小孩子总喜欢吃点甜的。外公也经常到小河里弄点儿鱼虾,有时也放在鸡蛋里,蒸出锅,那香味,至今不能忘怀。

小猫估计已经睡了个好觉,怕是闻到了香味,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用它的小爪子喵喵胡须,眼神犀利,似乎在寻找着什么。突然看见井边一盆刚从小河里网上来的小鱼,一个箭步,咬起一只就跑,真是一只馋猫。

外公午饭时喜欢听收音机。老式收音机咯吱咯吱的,有的频道也不大清楚。他喜欢听听新鲜事儿,乐此不疲。

外公是个知识分子,在他们那个年代,也是受了不少苦。物质极度匮乏,因为没有钱,读到高中,也就没有再读了。高中,在那个年代,也挺稀罕的。他写的一首好字,常常教我练字,偶尔也读两首诗给我听。

因为物质条件,加上时代的因素,外公无奈于现实,也就去乡下种起了田。书生种田,也是种心酸。

小的时候,暮色时分,乡村炊烟袅袅,小屋顶的烟囱里飘出了农家的饭香。外婆经常用大锅煮粥,生火煮熟的粥,加上点腌豆角。吃来别有一番风味,儿时的味道真香。

每当天色渐渐暗下来,四下开始嘈杂起来。蛙鸣声,狗吠声,蟾蜍声到处都是。

小的时候最怕的就是蟾蜍,每每看见,浑身起栗,直打颤。外婆家是土屋,蟾蜍经常白天在土屋的洞隙里藏着,晚上都爬出来,有时不小心踩到,吓个半死。

外婆常常趁夜色没全黑,就早早把我洗好澡。外公在清洗凉床,洗好后把我放在上面乘凉。

外婆忙好后,就拿把蒲叶扇过来给我扇风,抹点花露水驱蚊。

夏夜的星空深邃的很,繁星点点,我常常让外婆陪着我数,却也怎么也数不过来。现在想想,也是幼稚。童真,往往原始的纯粹。

外公在我上高二那年去世了,外婆从此也就一个人了。我在乡村待到念书的年龄就去了城里。

外婆的小屋开始变得冷清,而我也没法经常回去看看。

有一年过年,驱车几百公里回去。小屋还是当年的小屋,老槐树还是枝繁叶茂的。童年时的小猫也不见了踪影,土泥巴的围墙也塌颓了许多,小屋后面的柿子树枝桠上,几只麻雀在跳来跳去。

外公已经不在了,外婆也苍老的不成模样。我找来当年的凉床,上面落满了灰尘。擦拭干净,坐在上面,咯吱作响。坐着坐着,那份厚重中透着岁月的沧桑。

老槐树依然立在那里,物是人非中,诉说着时间流逝的悲凉。

没有什么是永恒的,外婆的小屋,童年的记忆。总有一天,也会随着我们一同被带走。所有的记忆与瞬间,终有一天也会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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