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窜梦

爱在寂寞季节  · 简书  ·  · 2019-06-18 13:49

        “你说搞笑不搞笑?啊!一个满腹经纶的名牌大学生,会爱上你这样的糟老头子?啊——谁信?说来谁信?你信吗?你认为可能吗?”时值中午,我正在与章同事伏案办公。办公室门“呯”的一声给砸开,进来一个中年人,冲着我大吼大叫,气势汹汹。

        “你是谁?什么事?”我努力抑制住被冒犯和打扰的怒火,盯着这外表斯文,一身学者打扮模样的中不速之客,毫不畏惧迎了上去。我冷冷看着他,如看一头冲我狂吠的恶犬,厌恶之心徒起,如果可以,我会毫不犹豫拿起棒槌敲碎这恶犬的头颅,甩到十里八里开外,丢进布满污垢虫蝇的垃圾桶里,让他好好感受千蚁万蛆的问候;他睁着充满血丝的双眼瞪着我,如一头被激怒的猛兽在狂怒、随时可以现形破瞳而出,把我彻底撕裂成碎片、再狠狠的吞噬。章同事猝不及防,被这突如其来的场面吓了一跳,小声地喊:“什——么事?——”直打哆嗦。

        “你说,你用了什么龌龊手段,把我女儿骗得神魂颠倒,茶饭不思?她才刚毕业,正是大好人生,前程似锦之际,大把的舞台等着她去施展,大把的机会等着她去把握。你——你竟让她疯疯傻傻的!整天对着你画像傻笑,对着你那狗屁不通的歪诗胡言乱语!你有什么好,啊?看你也是有家室的人,放过我的孩子吧——啊——!”来者继续冲着我吼,痛心疾首又声色俱厉,到后面几乎是哀求的哭腔,把小小的办公室震慑得一晃一荡,摇摇欲坠。章同事骇得睁大了眼看着我,凝固在一边成了雕像。

        “莫名其妙,你谁呀?我认识你吗?发什么神经你?你有没搞错?”我退后一步,把手用力一甩,像是要甩开一条恶心的蚯蚓,又似不奈他过于夸张的表情,避开他的锋芒。

        “进来,你这丢人的东西。”中年男子对着门外喊了句。

        门外寂然无声。

        “我让你进来,好好看看,这老头子,哪点让你犯傻了?——给我进——来——”那男子再声吼道。门外,期期艾艾,犹犹豫豫,象是历经一场艰难的抉择,露出一张俊秀脸蛋,一条小发鞭挂在半披肩的短发上,一双眼皮下水汪汪的眼珠闪着灵采,白晰的面孔涨得通红,成红里透白的娇羞,身穿青绿褂子搭花白褶裙,白袜布鞋,胸挺腚显,腰细腿长,竟是一个俏生生的陌生小美人儿。

        我瞪大眼睛,有点眼熟,章同事瞪大眼睛,有点诡异,中年男子瞪大眼睛,有点复杂。

        那女孩施施然走进来,低垂着头,双手互扭着交叉着,倚在那男子旁边的窗边,默不出声。

        我能感觉到她时不时瞄来的余光,有点欣喜有的害羞有点做贼心虚……,却想不起倒底那儿见过,但那双大大的双眼皮让我忍不住多看了眼,我喜欢大大双眼皮,为此特意跟别人的女儿结了婚还生儿育女。

        “你倒是说啊,小祖宗!人家有家有室,整个糟老头,你图啥?你能图啥?”中年男子大声对着那女孩说道“今天,当着他的面,你问问他,他能娶你吗?他能给你未来吗?”

        “别,你在说啥,我怎么听不明白”我是越来越糊涂了。但女孩的出现让我觉得可能跟我有点瓜葛,似乎扯不开关系。

        中年男子从随身携带的黑色皮包拿出一张折叠纸张,抖开,象是扔一团垃圾,几乎冲我的脸掷过来。

        “看看你写的害人东西!”

      我弯腰捡起来展开,竟是不久前写的一首小诗。

        ‘如果相识

        只是作为离别的旁白

        只是作为未谱的曲

        只是作为致命的诱饵

      欠缺的美丽

        就是你用流浪的心跋涉到另一颗心的风景

        是春风十里

        是细雨缠绵

        是阳光明媚

          是黑夜无边——思念

      孤独地用我苍老的小眼睛    把我跟你

        看成两个人的桃园

        是谁叹息

        是谁流泪

        是谁悄悄铭记

        温暖成后人的回忆’

        想起来了,就是在前不久的那场文学交友会上这小女孩红着脸跟着合了个照,我喜欢看她的大大双眼皮,多看了一眼,小女孩说喜欢我写的这首诗,怯生生提出收藏的要求。然后好象彼此再没交集。

        “我怎么啦,我不明白,先生,我们没有什么,这是我写得没错,这位是令爱吧?但我与她从无交往,以前有过一次集会的一面之缘而已,我想你可能有点小差错,如果没什么,我想,我的工作很忙,抱歉——”

        “听到没有?人家可不象你一样傻乎乎茶饭不思,你可想明白了?中年中子松了口气,声音软了下来。“别多想,人家拿人开玩笑乱七八糟写划,你当是真了。傻女儿,乖,咱回去。”男子伸手欲拉小女孩手。

        “我不管,我就是喜欢怎么啦!”女孩把男子手甩开,转身跑出门外,我的心不由一紧,那女孩电光火石的一瞥,我不由呯呯心急,竟是有点恍惚错乱之感。中年男子追了出去。办公室恢复了正常,章同事一脸的羡慕,似笑非笑望着我,好象在找合适的词来恭维我,却张了张嘴没说,气氛有点小尴尬。

        我借口想上个厕所,忽然感觉有只纤纤玉手搭着我的肩膀摇晃,我以为是女孩回来了,不由喊了出来“这么快!?”转身睁开眼一看,妻子睁着如章同事的笑容,手搭着我肩膀,好象刚才她就在旁边看热闹般。“又做梦啦?在喊什么?那么激动?”

        “没——没有——,哎,尿急了”我一滚起床,是真尿急了,跑向厕所,一边拉一边奇怪地恼怒起来,竟然是怪这泡尿来得真不是时候,还真的是不想这梦就此醒来,又反复思量那一瞥的内容,怔怔出神。

        我回到床上,那如蟒蛇般的侵袭感觉又涌上来,如水的柔软,如火灼般滚烫,我呼吸又紧了起来。

        “怎么去那么久,上个厕所,象跑了个世纪!”吹气如兰,温香软玉,娇媚无限。

        “肾亏呗,都是你这妖精害的。”我贪婪地抚摸着丰满欲出水的躯体,满足地微合双眼,像她经常调笑似的眯着。“我们边好象是不是太快了点?才认识几天就——”我顿了顿,不免有点忧心忡忡。

        “才不,我真后悔不能早点认识你呢。”

        “真的?”

      “当然,……我喜欢你的小眼睛,眯起来细细地看我的神采,透着鬼祟又猥琐,又一本正经装模模样。你这糟老头,其实坏得很!但我就喜欢你这坏坏的模样。我知道你是专门为我写的诗,你说的二人世界就是我和你的世界,我不在乎别人怎么看,我只在乎你,我只喜欢你,你这坏坏的坏老头。”

        “我也喜欢你,喜欢你大而圆的美丽眼睛,喜欢你的双眼皮,喜欢你勾人的唇角,喜欢你的小巧玲珑,喜欢你的青春如火的热情。”我有点忐忑,有些言不由衷附和。

        “谢谢你的喜欢,坏老头,呵呵,以后我就叫你‘坏老头’罢。我知道你肯定喜欢我,你那天眯眯的色眼盯着我看,随着我转,我就知道了,我肯定跳不出你的魔掌,与其苦苦相思终究难免沦陷你手,不如勇敢地跟你这老冤家坦白,早点收拾你,嘻嘻……”

        “唉,我们终究没有未来,又何苦呢,再说我深爱我的妻子儿女,我们只能是一场梦想,醒醒吧,咱们有缘喜欢,喜欢过就好,就当作一场梦醒的回忆吧。”我想起了妻子,好象她就睡在我身边,冷冷地看着我,默不出声地看我的表演,竟是不由自主打了个冷战,“我好象得走了,我好象听到妻子在找我。”

        “回来,你又想跑,没那么容易,你有妻子儿女,我也可以跟你生一大堆小眼睛的猴子,如你般的乌黑,如你般的讨厌,让他们整天围着你拉屎拉尿,吵吵闹闹,想必有趣的很,哈哈哈!”那女人乐不可支,手舞足蹈,一脸认真的看着我。“这样你的心思就落在这了。”

        “别乱来。”我感觉不妙。

        “……不信,你看。”她得意地用手指指门外的园庭。我顺着望去,但见园庭里坐着,趴着,闹着十几个大小不一的孩童,神态各异,童趣可掬,却是个个如我般的小眼,乌黑的肤色,也不知忽然间从何而来,象是听到圣旨的御诏般,齐刷刷停止了玩耍,扭头望向我,个个喜出望外,纷拥扑来,嘴上叫嚷“爹爹,抱我,抱我!”

        “啊!???别!别啊!”我吓得心胆俱裂、屁滚尿流仓皇逃走,恨爹妈少生了两条腿,不知跑了多远,也不知跑了多久,始觉耳边清静下来,停在一片漆黑中喘息,惊魂未定,心跳剧烈。

        忽然腰上吃痛,我再次醒转,再次看到妻子瞪着复杂的大眼睛,一边拿脚踹我,一边警惕地问,“这几天干嘛去了,反复做梦?又唱又跳?”

        “啊?……哦哦,老了老了,年纪大了,爱说胡话,由不得当真。”我说得似乎合情合理,妻子却是不信,不停地用那曾让我着迷的双眼皮眨着双眼对我上下打量,一脸狐疑,却是无从下手追究。

        我忽然想起那张纸,都是那纸惹的祸,起来翻了个遍,遍寻不着,却一时半会忘了已给人家收藏了。

        “你找什么?”妻子问,很认真,很严肃。

        “有张纸丢了,上面有些资料,很重要。”我还算机智,不敢说是诗,否则,难免又要落得一解狼狈地解释不清了。

        然后我暗暗祈祷,梦是假的、假的、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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