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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生是一场淋不完的鲸雨

来自撒哈拉的小矮人  · 简书  ·  · 2017-12-13 20:38


我见过最好看的天色,是它快要消失的时候,那是垂暮与星空的交合之际,风不语,天一副似昏非昏的样子,颓的很。

一个人走在一条没有任何经由几何线条修饰过的土路上,然后,我在想:这个世界到底在发生着些什么?

在半个星球之外的东非草原上,天是在下雨,还是正上演着一场刀光血影的战争?

巴黎铁塔的最高点上停着的是正在注视太阳的鸽子,还是刚刚失恋了想要告别世界的哀人?如果那只鸽子恰好正看着太阳,而我也刚好在它旁边的话,那么打进我眼里的一团光,是不是也有一部分流浪的光粒正游离到那只鸽子的瞳孔上?

深扎在西伯利亚高原雪被之上的那些高高直直的针叶林是不是仍然是白茫茫的一片,零零散散的印着些走兽飞禽的足迹?

有多少人和我一样正在发着呆,想着世界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存在?有多少人正在接吻,有多少人正在做爱?又有多少人在想着这些似是而非的东西?

在大西洋深处某个不知名的海面上,是不是刚刚经历完一场如末世降临一般的风暴,天晓尽,露出像孩子眼睛一样的太阳,在很远很远的地方,在无数颗星星里,是不是也有一群正抬着头、长着眼睛的生物在我看向它们的时候恰好看向我,然后在几亿年、几百亿年之后的某一个瞬间,带着承载我画面的光途径所有的虚空,与那道同样投向我来之故地的目光交汇……

我幻想着这个世界在我发呆时发生的一切,然后,像上帝一样与所有的一切渐渐脱离,那些在我思索时发生的一切开始零零碎碎组合成一副无限的图景,一张,两张……几百万张……几亿张,这是无限与有限交合后诞生的的悖论,而这悖论就这样浮现在我的眼前,所有的声音,画面,人物,故事的断章,还有貌似可以归为记忆的东西,一并像黑洞一样湮灭在我的心海,幻作虚无,重新变成一些我无法理解的东西,这可真残忍,就像被神秘的世界拥抱过后,就地处决一般。

我抬起头,看见了星空里游过一只像海一样大的鲸,它穿越云层,游向黑空,再也不见,悄无声息,又美的令人恍然若醉,它笨笨地在银河的中央游走着,兀自呼吸着星际里的星云尘埃,我看见了,又好像从没有看见。

命运是一种沉重的东西吗?还是轻盈本身,无论是哪一种,都不可承受,却必须承受——从我生来,至我死后,那些如雨点般的一切,那些以永恒为归宿的有尊严的重量,那些以流逝为本质的不可理解的虚无,它们流光溢彩,沉重而轻盈,都将向我直扑而来……

如果说此生就是一场淋不完的鲸雨,每一个点,每一滴,都能压垮你,或者颠覆你,你会抬起头,还是倒在泥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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