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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江南]木梨硔,藏在深山人渐知

傻冒叔  · 豆瓣  ·  · 2017-11-23 14:54

最早认识徽州是在书里,古老祠堂牵系着的严密宗族制度,巍巍牌坊昭示的成功或贞洁故事,一条条古道背后的徽商发迹历程……都让我对这块人文渊薮之地充满好奇。后来一次次地来,先是大热的黄山和西递宏村,继而是棠樾、呈坎、塔川等地,后来又去一些没人知晓的村子。

今年去了徽州三次,早春去绩溪和歙县,一路沿着紧贴新安江的004县道开,经过淪岭下、汪家淇、南屏、金滩、坑口、漳潭等村落,春雨无声,烟水弥漫,油菜花开,鸟儿啁啾,人迹寥落,时而停下拍照或发呆,早起的村民驾上轻舟,安静地划过江面,静等鱼儿上钩……一路上的美景现在说起来依然活跃在眼前。国庆则去了婺源(原属徽州六县之一)的江湾和篁岭,真真切切地见识了商业化路上城镇和村落的狂奔突进、韵味渐失。刚过去的周末,又来到了木梨硔。

云海初起的木梨硔

原先并不知道这个地方,也是国庆长假期间上海的朋友推荐去,网上一搜木梨硔的图片,马上心中长草,惦记着要择日前往。

开了四个多小时到达休宁溪口镇,接着就是半小时左右的山路,前段是平顺的水泥路,后半段则是并未整修过的泥石路,到达半山腰一块碎石铺就的平台,十几辆车就以此作为停车场了,我们到达时已经满满当当。继续向上爬行二十多分钟才能抵达山村。哪知这里并不如我想象中那样人迹罕至,徒步爱好者和摄影爱好者早已发现了这里,客栈已经一房难求,好在村民热情淳朴,自己家客满就帮你联系另一家,这样击鼓传花般地连续了四五家,终于找到了一个落脚地——“快乐老家”詹姓大叔亲戚家孩子自住的一间房,这段时间外出正好不在,10平米不到,只容一张床和一个过道,里面是小小的卫生间(这在木梨硔已经算奢侈的独卫房了)。放下行李后立马就去了不远处的观景台看日落。

不得不说,地理位置是木梨硔最值得称道的地方。从观景台看村落,能清晰地看出其位置的独特。群山环抱之中,木梨硔虎踞于一片薄薄的山脊之上,村头一棵高大的银杏为首,接着就是一串高低略有错落的逶迤山村。这点缀在苍松翠竹间的村落,为群山增添了一点人间烟火气,也让这一片群山变得些许不同。据村民说,位于近千米的苦竹尖山巅的木梨硔是徽州村落中海拔最高的。

观景台上陆陆续续来了不少到此一游的户外爱好者,摆个pose拍张照,惊呼几声、嬉笑一番,也就去了,顶多等到日落西山、暮色四合,只有我们和一对合肥的母女一直等到群山黑寂才摸黑回村。其实那两三个小时的等待过程中,临走的那时才最享受,气温骤降,天色分秒变幻,山风轻摇树林,我们默不作声,却有群山回响。

来到詹姓大叔家已经星月满天了,他和妻子热情地端出做好的农家菜,自己斟上一杯白酒,和我们聊起天来。我问起村子怎么会选择这么奇绝的地方,他慢慢说开去,说最早在明末的时候祖辈就从江西跋涉到这一片山里,最早落脚在不远处的詹家山,后来一位老师发现了木梨硔所在的山脊,于是就有人陆续迁过来,目前这里三四十户人家也只有詹和洪两个姓氏。之后又聊起了他家孩子、这里的房子构造等等。当他听说我最早是想来这里住红杜鹃客栈的时候,詹姓大叔的妻子说那是她弟弟开的,于是,也就十分钟不到,她弟弟就过来了。奉上一盘葵花籽,她弟弟就和我聊开了。因为工作关系我认识一些黄山市和休宁县的地方领导及文化人士,又因为周围有几个做民宿的朋友。这位洪姓大叔谈兴大增。看得出来,当这里大部分热情、淳朴、善良的村民也许还目不识丁的时候,他应该是较早走出山村的人,视野和理念都要开阔和先进不少,所以他经营的红杜鹃客栈也成为山村里较早有点影响的客栈之一,先前来这里玩的上海朋友也比较推荐。红杜鹃的理念和将来规划、木梨硔现实条件的局限和保护的重要性、村民服务意识的提升……俨然故知相遇,他侃侃而谈。回住处时繁星满天,可惜三脚架落在车子后备箱,不然这里完全可以拍摄星空照片。

虽已入冬,但这里才是即将晒秋的时刻

在做芝麻糯米饼的老人

这位80多岁的老人两天一直看她在晒太阳,好心地为我们指路。我们买了芝麻糯米饼给她吃,她说这是她第一次吃。

夕阳照亮了村子,即将进入夜幕

每一刻的远近和色彩都随着光线在变化

翠竹环绕的汕头

此时只恨相机广角不够广,无法把当时的全景拍摄下来,这张是手机全景模式所拍

日落西山

残阳落去,远山层叠

色彩又起了微妙的变化

华灯初上,山村静谧

暮色四合,此时人已逐渐离去

回到山村已是星月高挂

第二天一早5点多,我们翻过一座山岭去看日出,到达时人已不少。日头如期蹦跶出云层,光芒万丈,接着便是人群的一哄而散。我们又回到了观景台。此时的山村,虽然依旧横亘于山脊之上岿然不动,但与前一天傍晚时分所见又有所不同。光线的变化,云雾的烘托,群山、草木、村落的远近、层次都变得不同,虚实相生,便产生了美。尤其是清晨的阳光逐渐照亮老屋的时候,送来一丝暖意,村庄从安静中醒来似的,让人眼前一亮。此时的景色,其实照片已经显得无力了,因为它是全方位的,混合着清冽的空气、飘动的云、变幻的光。我们又遇到了前一天的那一对母女,又是等到差不多最后才离开观景台。村落里老人纷纷出来晒太阳,猫狗们伸着懒腰游荡,沿着小道搭建出来的竹木平台上,已经开始晒秋,金黄的南瓜,火红的辣椒,充满了生活的气息。

吃完詹大叔准备的早饭,我来到唯一的小卖部蹭网络(这里三大运营商的信号都极差,我们住的地方没wifi),把所见之美发到朋友圈,朋友们纷纷问是哪里。其实真想把这里私藏,等到哪一日,来这儿住上十天半个月,远离让人忧心忡忡的日常。但恐怕不可能了,这里让我想起几年前去甘南自驾的扎尕那,也是深藏大山的一个村落,宁静而美丽,彼时只有一间像样的旅店,但村民们已经纷纷开始修建自己的客栈,进山的牌坊亦粗具形态。果不出所料,等到去年朋友去时已在商业化的路上不可回头。木梨硔恐怕也在所难免,我们都是同谋。

朝阳初升

云雾渐起

山村开始醒来

云雾升腾

云海升腾而起,顿时远近、明暗、虚实都不同了

美丽的山峦

小女孩举着零食走过

晒秋

它就叫小白

大概我身上有狗味,它们都会主动靠上来

一只鸟儿疾速飞过

詹大叔家的早餐

老人们开始出来拉家常

离开村落时阳光普照,村民们拿出被褥洗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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