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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据癖,拖延症,不切实际的白日梦者。《男儿到死心如铁》这个故事已经在心里和硬盘上存在了一段时间,希望在简书能坚持码字,把这个故事写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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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耽美]男儿到死心如铁(45)郎心如铁

青色百合99  · 简书  ·  · 2017-11-24 09:13

目录 | 第四十四章 昔我往矣

第四十五章  郎心如铁

早春二月,青旻宫内草色轻浅,柳树枝头刚见一点新绿,桃花才微微露出绯红。乍暖还寒的时节,并不适合在庭院里大宴宾客。

无数侍从忙碌不休,在宽敞的花园中设起挡风的丝绸锦幄,给每个坐卧之处铺上厚厚的垫褥,座位前后拢上烧得旺旺的火盆。

今夜是宜王李信给铁珩送行的晚宴。

天时尚早,一片梅林中的精舍里,岳朗和小王爷李竣坐在角落,脑袋凑一起不知道在说什么。

宜王和铁珩隔着一张棋盘,局中黑白子纠缠,看来已经下了不少时候。

宜王拈起一枚棋子说:“你主意真的打定了,不会再改了?”

“王爷已经问过了。”铁珩在右上角落下一子,微笑道,“我本自从莫州来,现在还回莫州去,我倒觉得此举暗合佛理,精深之极呢!”

宜王嗤笑一声,不置可否。

这个人,不过是一只养不熟的鸟,枉费他礼下于人,着意笼络扶植了多年,却始终是美人如花隔云端,不能收复于自己麾下。

宜王忍不住叹息道:“大卫朝野一向重文轻武,你这几年好容易做到北川安抚使,也算是封疆大吏,现在再回莫州军前,岂不舍本逐末?”他端起茶喝了一口,“在庙堂上运筹帷幄,决胜千里,就不能收复失地啦?”

铁珩垂目盯着棋盘上的纠缠的黑白双色,半天才说:“王爷知我虽在蜀中多年,心却一直在西北。现在南邾已安,正其时也。”

宜王微微摇头:“想做事,一定要在合适的位置上,手里有足够的权力。你呀,还是太年轻,没看明白。”

铁珩赔着笑再不说话,棋子轻敲,又在右上角落下一子。

宜王知道这人看似温和,骨子里却十分彪悍倔强,再劝无益,只好指着眼前的棋局:“你已经连输我三盘,让棋讨好本王做得如此明显,实在是太瞧我不起!这盘棋若是再输,你看我会不会去拆了你的安抚府!”

铁珩低眉,笑意清浅,仍旧抬手慢慢落子。终盘时一算,居然是个不输不赢的和局。

宜王气得骂道:“我就知道!你陪我下棋不过是为了骗钱!还装着有输有赢糊弄了我这么多年!”他气哼哼把棋盘一推,冷暖玉的棋子撒了一地,“不下了!你快点滚去莫州吧!”

宜王骂完铁珩,又自己笑起来,对岳朗招手:“岳朗,你们在看什么,拿过来给我也看看。”

岳朗捧过一个两尺多长的木盒,里面是一件形状奇特的兵器:黑色短杆上接着锋利的枪头,枪尖修长俊朗,中脊一道深深的血槽,槽底伏着一只纯金雕琢的睚眦辅首,大张着嘴,好像要饮尽鲜血。

辅首尾部盘结成环,系着一簇雪白的璎珞。

岳朗爱惜地拿出来:“这是韦逊师父送我的玄铁枪。”他不知按动了什么地方,不足一尺黑色的枪杆猛地弹开,片刻就变得比他还高。

宜王笑道:“韦大侠这是把压箱子底的宝贝都送你了。”他抚摸着玄铁枪锋利的枪尖,忽然之间感慨万分,“我也没什么可以送你们的,宜王府藏宝剑虽多,却也比不上南邾王的‘百战’。就送几句话吧,‘老骥伏枥,志在千里’,我的年纪还不算很大,蜀中有我和竣儿,几年内不会有什么问题。铁珩你去汴梁告诉我的皇侄,西南不用他担心,把心都放在西北吧!”

“这礼实在是重了!”李竣一脸似笑非笑,懒懒的举起金杯,“唉,老爹,你这话一出口,我几年来吃喝玩乐装的样子全都白费了,朝中免不了又有许多人要盯着我们不放……”

当晚宴会的气氛也有点莫名压抑,一干平时喜欢侃侃而谈的文士儒生们都默默地喝着酒,没心情说话。

岳朗倒是正中下怀,轻声说:“今天的酒喝得这么没趣,还是早散早好。”

铁珩斜了他一眼:“狄先生说你可以喝酒了吗?”

岳朗眨眨眼,赶紧把酒倒进嘴里:“他现在又不在。”

铁珩正要说他,只见小莲扶着一位老者走来:“老朽卫尚,原本渭州人氏,二十几年前避难蜀中。如今渭州已失陷西隗多年,恐怕有生之年都不能归乡。听莲儿说铁使君即将赴任西北,王爷设宴送行,老朽也来凑个热闹,就算是亲近一下故土吧。”

铁珩忙站起来还礼,连称不敢。

卫尚仔细端详他的面容,问道:“听说铁使君原籍也是渭州,老朽冒昧,渭州铁霖铁云商你可认识?”

铁珩听到父亲的名字,眼神一黯,答道:“正是先父。”

卫尚凄然叹道:“云商已经亡故了吗?怪不得我看你眼熟,原来是故人之子。”

“前辈如何认识先父?”

卫尚声音里藏着无限萧瑟:“我曾与云商音律相交,令尊那时年纪虽轻,但他的琴艺和学识,我都是极为推崇的。”他顿了顿,“转眼已过去三十年……我还记得那年中秋,我们在岳家的‘花深处’相聚,品尝从江南运来的美酒。令尊一曲《白雪》,泠泠七弦,不知倾倒了多少人……”他沉浸在过去的回忆中,不能自拔,“好一个少年郎!就是那一日的琴会,也成全了你父母一段才子佳人的佳话……”

胸口的玉佩轻轻摇荡,铁珩不禁心酸不已。父母初遇的这些往事,连他都不知道,却没想到会在这样的时候被人提起。

卫尚招了下手,小莲为他捧过一张古琴:“今日老朽要弹奏一曲为你送行。”

卫尚的琴艺名震天下,已有很多年不曾在人前弹奏。此时他双手轻挥,音韵流转,一幕幕往事随之一一铺陈。

小莲站在祖父身畔,扬声唱道:“忆昔午桥桥上饮,坐中多是豪英。长沟流月去无声。杏花疏影里,吹笛到天明……”

卫尚双眼微闭,琴音里有当年在故乡琴歌互答的欢聚,更有物是人非知交零落的叹惋,一切思绪尽皆融入,更是弹得如泣如诉。

“二十余年如一梦,此身虽在堪惊。闲登小阁看新晴。古今多少事,渔唱起三更。”小莲唱到后来,声音都哽咽住了,低头拭泪不已。

只有琴音娓娓,若断若续,良久才寂静无声。

一曲奏罢,卫尚也是老泪纵横。

岳朗早在卫尚过来时就悄悄溜到了李竣身边,看这一曲弄得满座唏嘘,皱着眉头低语道:“还好弹的不是‘风萧萧兮易水寒’……”

“你老实点!”李竣也耳语道,“这老爷子,我在他面前从来不敢乱说乱动,都没怎么见他笑过……”

岳朗忍不住埋怨道:“说给我们践行,结果请的都是这些连笑都不会笑的老头子,你分明就是故意的!”

“真没良心!你仔细看看,哪一道菜不是你最爱吃的?”李竣拿酒杯挡着嘴轻笑道,“再说这些名士是给安抚使大人面子,要是知道送你这个小混蛋,肯定一个都请不来。”他竖起手指“嘘”了一声,“噤声,留神周老夫子又要对你发火!”

岳朗一听师父的名字,下意识先低了头。自从上次周敬甫传书铁珩之后,他们还没有见过面。

周敬甫举着酒杯,肃然站起:“孟帅镇守西北二十余年,乃大卫国之干城,只可惜天不永年,一朝殂逝,痛何如哉!我们应该遥祭他一杯。”

在座的高士们纷纷响应,一起端着酒杯站起来。

众人早已听说孟川病逝之夜莫州浓雾忽起,星月无光。老将军在病中反复吟咏“出师未捷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满襟”之句,逝前又连呼数遍“幽鄢”,死不瞑目。

声声哀叹中,无数杯美酒酹于地上。

连奠了三杯,周敬甫不由满眼是泪,叹息道:“可怜我大卫,千里江山,尽沦为腥膻之地,孟帅壮志未酬身已先去,如今的西北何去何从,谁又能来湔洗国耻?”

在座的众人刚听完悲曲,又听到这些话,想到这些年西北积弱难返,如今孟川逝去,收复失地的希望再次成空,不禁悲声四起,很多人都哭出声来。

“如此江山,金瓯尚缺,怎不叫人痛断肝肠!”

“皇天不佑我大卫!”

“何曾有过什么天佑大卫,一切只有事在人为!”一片悲声中,岳朗再也忍不住,酒杯咣的一声摔在地上,“你自己弱,人家就来欺负,自古就是这个道理。诸君哭瞎双目,难道能解决问题吗?”

周敬甫抬起泪眼,十分认真地问自己的门生:“换作是你,又将如何?”

“与其新亭对泣,不如闻鸡起舞!”岳朗黑色的眼瞳在月光下一片莹然,“我没有百卷平戎策,只有一个笨办法!如果前面有深渊,就挖土填平它;如果前面是虎狼,就放箭射死它。烧掉的家园,一砖一瓦重新盖起来;失去的山河,一寸一寸用刀剑夺回来。”他的声音不大,却自有一股豪气冲天。

周敬甫凝目盯着他,忽然深深一揖:“敬甫今日受教了。”他要到现在才发现,这也许是他门下最好的一个学生,可惜他的一切并不是他教出来的。

他这举动把岳朗吓了一跳,一时不知道如何反应。

铁珩听了这番话,只觉心潮起伏。自己的心意,果然还是他才明白。

他知道卫尚一直在等他这个故人之子能以琴歌酬唱,来稍稍弥补故友逝去的遗憾。略微平复了一下心情,从琴囊中取出“清流激玉”放在案头。

他向卫尚深深拜下去:“多谢前辈赠曲,晚辈不才,也有一曲作答。”手指拨响一个极高的颤音,仿佛轻锋直入,斩筋断骨。

此音一出,一洗刚才席间的一片颓唐。

琴声慷慨激烈,瀚海阑干,铁马冰河,纷纷在弦上激荡而出。

他已经久未抚琴,这柔软的丝弦,今天再次迸出如此奋迅昂扬的音调。

铁珩敛眉低首,面容沉肃,低声吟道:“……我病君来高歌饮,惊散楼头飞雪。笑富贵、千钧如发……”

他的声音也含着一丝平时难见的激越,分不清是在吟唱,还是在直抒胸怀。

低沉的吟诵在青山流水间盘旋,激起阵阵回声,好似跟他一起慨然悲歌。

琴声就是心声,知音竟在何处?

铁珩抬眼向北望去,听到岳朗的声音也加了进来,琴声随之转折而起,羽声高亢,隐隐含着风雷之势:“……我最怜君中宵舞,道‘男儿到死心如铁’。看试手,补天裂!”

铁珩双手一划,七弦琤然如裂,一曲既终,满座无声。

过了很久周敬甫才喃喃地说:“好个‘男儿到死心如铁’!愧煞我辈腐儒。”

卫尚用手抹去眼泪,大笑道:“云商有子如此,死亦无恨!”

趁大家围着铁珩争相敬酒,李竣一把拉住岳朗:“你看看,你要是早能如此,周老夫子岂能不对你大加青眼?”

岳朗低头笑道:“我如此驽笨,哪有这种倾倒高士的本事?”

李竣冲旁边努了努嘴:“你这一走,有人可要伤心了。”

小莲一直安安静静坐在李竣身边,听到这几句,不由眼圈都红了。

岳朗举起酒杯向她照了照,安慰道:“我听说北鄢的贵族佩戴一种非常小巧的弯刀,金宝装饰,长不及五寸,锋利无比,回来我给你弄一柄送过来。”

小莲轻轻点头:“多送我几柄,我也要学你一转手就换一把新的。”她虽然在说笑,眼里却忍不住泛起泪光。

岳朗笑道:“送你一箱子,保证没有一柄是重样的!你用它肉也切得,菜也切得。”终于把小莲逗得笑了出来。

人声渐渐低沉,不觉间宴会已到尾声。卫尚拉着铁珩的手又说了半天的话,殷殷切切,才扶醉而去。

小莲本来跟在祖父身后,忽然在铁珩面前停了下来:“我今天才明白,岳师兄怎么会是这个样子的。”她抿嘴一笑,“这张‘清流激玉’,也只有使君这样的人才配用。”

“卫姑娘实在过誉了。”

铁珩正不知还要说什么,小莲却敛衽为礼,向他盈盈拜了一拜:“我从未像今天一样,恨自己是个女儿身,此生也不能跟随铁使君和岳师兄一起征战沙场。可是……”她回头望着谈笑甚欢的岳朗,目光中几分留恋,更多是欣慰,“……‘男儿到死心如铁,看试手,补天裂’,但凡还有这样的词句,还能唱得出如此情怀,江山社稷有望,河山光复有望!”她低手从席中捧过一杯酒,举到铁珩眼前,“希望幽鄢奏凯之日,我还可以与使君和师兄再聚。”

多好的女孩,如此明朗又如此豪气,实实堪为岳朗之配!

铁珩接过酒一饮而尽,这口酒却刺喉烧心,五脏六腑都跟着热辣辣地疼起来。

夜深了,铁珩独自一人站在青旻宫外,夜凉如水,山风振衣,挺拔的身影显得有点单薄。

深蓝色的月沉湖在月下泛着细碎的银光,他再次朝北望去,只有一片烟云缭绕,看不到他们要去的地方。

千里关河,万里烟波,是他们曾经的故乡。

身后有极轻脚步声,铁珩没有回头,也知道是谁。

“二十年后,我们会在哪?”岳朗轻声问道。

铁珩知道他还在为卫尚的一曲而感慨:“二十年以后,已经刀枪入库,马放南山,到时候我们一起在杏花林里弹琴吹笛子,喝酒到醉死。”

岳朗笑:“可惜我学琴没天分,不知现在学吹笛子还来得及吗?”

铁珩轻轻吸了口气,问道:“岳朗,你要不留在蜀中吧,我看卫姑娘对你……”

岳朗一愣,笑着打断他的话:“哥,你这是乱点鸳鸯!”

“我哪有乱点?明眼人都看出来了。”铁珩揉了揉眉心,“你已经快二十岁,这些事也得开始操心了。”

“打住打住!你还快三十了呢,有空还是多操心一下自己吧!”岳朗举起一只手,禁止他继续说下去,“明眼人都知道,宜王爷会与赵相国联姻,我抽身而退还来不及呢,你又何苦把我加到赵城和小莲中间当磨心?”

铁珩瞥他一眼:“人家姑娘心里是你,还是赵城,你自己不知道吗?”

岳朗居然顾左右而言他:“清清如果还在,也和小莲差不多大了吧?”

“我在和你说正事呢!”

“我说的也是正事啊!”岳朗笑嘻嘻的,没点正经样子,“你没觉察你从南邾回来,就一直怪怪的?可那时候受伤的是我,怎么好像你的脑子给烧坏了一样?”

铁珩忍不住给他头上敲个栗子:“小混蛋,说话越来越没大没小。”

“每次一说不过人家就动手。”岳朗忽然像小时候一样,拽住铁珩的手臂摇着,“我也告诉你,我现在就想去莫州,什么别的都不用说了。”

“是谁以前说过,‘寒光照铁衣’,莫州太冷,不要到塞外去的?”

岳朗望天:“什么年月的事了你还记得?那你的寒疾不是更要命,那个江湖郎中骂的话我都听见了。”

铁珩指指青旻宫里的宴席:“塞外可吃不到这么多好吃的。”

岳朗一下被这一句打到了软肋,颓然问道:“石海也跟我们去莫州吧?能不能劝他把石嫂一起接去?”

铁珩忍着笑:“你去求求他看,不过就算他答应了,开始没安顿下来,石嫂去了也没用。”

岳朗看着长桌上堆积成山的各种美味佳肴,眼睛收不回来,他赌咒发誓一般点头说:“那剩下这几天,我要好好吃够本。”

铁珩笑出声来:“明天我陪你去醉月楼,吃到走不动,咱们坐轿子回来。”

“说话要算数!”岳朗赶紧盯了一句,“蜀中虽好,可我还是最喜欢张桓,放马草原,无拘无束,天地之间都任我们驰骋。”

铁珩也最怀念那一段岁月,他的生命中,居然曾经有一段时间没有国仇家恨,随心所欲,自在如风。

有多少次岳朗枕着他的腿沉沉睡去,他竟然悠闲地数过他的睫毛。

那样纯净无忧的日子,大概再也不会回来了。

铁珩却听见自己清清楚楚说了一句:“好,等一切结束以后,我们还一起到草原上放马去!”

岳朗不禁展颜而笑,眼睛发着光:“还有你说的那些江南美景我也想去,杏花疏影,明月在天,再加上许多没吃过的美食。”

铁珩看到这明朗的笑容,心中的各种纠结都抛到了一边:“那我们就半年在草原放马,半年到江南去看杏花。”

“一言为定。”岳朗笑得心满意足。

两个人很久都没再说话,夜空青碧如海,风吹过群峦,犹如一阵又一阵私语。

铁珩指着北面问:“岳朗,知道那是什么地方吗?”

岳朗轻声说:“长亭就在那边。”

铁珩又问:“你还有什么愿望?”

岳朗还是轻声说:“我要跟着你,一起却匈奴,封瀚海,叫幽鄢重回大卫的版图。”

这又何尝不是他的抱负,他的夙愿?

人生如棋,不过是失而复得,得而复失。时光的轮回里,只有这个人一直在他身边。

而他,也不想要其他的任何人。

两个人并肩而立,长风把他们的襟袖吹到了一处。岳朗的眼睛在月光下一片清简,好像一潭澄净的水,没有一丝杂质,

或许他心中放不开的这些纠缠,并不需要马上用慧剑斩断,岳朗现在还年轻,不是吗?把他在身边再留上两年,也不算太过分……

铁珩给自己找着理由。

堕落的感觉,原来是这么幸福。

他按住他的肩膀,指点北面夜色中的寥落江山,沉声说道:“好,我们一起回家去。”


第一部  END

PS:敲下END,心中无限感慨,这个故事最初的开端,就是源自两句宋词,都用在这一章里了:

长沟流月去无声,杏花疏影里,吹笛到天明。

我最怜君中霄舞,道‘男儿到死心如铁’,看试手,补天裂。

如今,小铁要带着小朗,去塞外补天裂去了。铁血男儿的豪气和柔情,都将在第二部慢慢呈现。

谢谢一直读到这里的同学们,你们是我继续码字下去的动力,抱住,群mua,么么哒。

pps,第二部争取下个星期就开始连载。

ppps,这一章已经太长了,原来七千多字,删成了这样。

第四十六章 棋逢对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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