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 别理这傻妞
“装哪里？”来人抬着头看着屋顶说。
张霄指指大门入口，又指指打包台上方。“这里、这里。”
他放下背包开始往外面拿东西：电钻、电线、网线、两个纸盒子……
“做什么啊？”
张霄走到墙脚去搬那个人字梯，“装几个摄像头，人知道自己被监控、被记录，就老实多了。你发货的视频更有用，到底发了多少，都有记录。免得傻傻分不清是自己的失误，还是有人讹你。”
真是的，以后我每一单货都要在摄像头下面仔细清点，发的货是好的坏的，数量够不够，一调监控，什么证据都有！他的瑜伽馆里里外外装了好几个摄像头呢！
“我怎么没想到呢？贵不贵啊？要多少钱钱？我穷啊！”
装摄像头的小哥抬起头看我一眼，转向张霄，“不是谈好了吗？到底装不装？”
“别理这傻妞，装。”他扶着人字梯，“上！”
“我哪里傻了？”
“干活去！”
我朝他翻翻白眼，坐回电脑前写着吴姐姐要的图文推文。
那个小哥很快把摄像头安装好，又把我赶开，在电脑里安装好监控软件，然后他拿出一张派工单递给张霄。
“给我，给我。”我蹿到他们中间，夺过派工单。
两个摄像头加安装调试，一共两千八百元，应该不贵吧？张霄这么一个舍不得装半磨砂玻璃，要自己贴膜的人，应该很讲究性价比的。我扫了派工单上的二维码，付清货款。
唉，我这点小钱真是不够用。
他瞥我一眼，自己摇头笑笑，“再帮我出一期推文，按你说的，入门测试过了，才可以领体验卡，过几天我出好题目，我怎么把题目发给你？”
“有个app ，手机和电脑同步的，一个共享就给我了，很好用。手机给我，我帮你下。”我撑着办公桌，跳到桌上坐着，感觉有什么东西被我坐到了，我把它划到一边，用力过猛，掉地上了，哦，是那个快递信封。我接过他的手机，开始下载Wps。
张霄捡起那个快递信封，看了一眼，放回桌子上。
我打开信封，拿出那份招标邀请函递给他，“你说我去不去投标？”
“为什么不去？你这个小男朋友原来是个公事公办的人。”
我抬脚对着他就踢过去。
张霄可比我快多了，他往旁边一闪，躲开我的脚，“想踢我，你还差得远呢。”
“我跟你说过一万遍了，我跟他没关系！没关系！没关系！总这么说，有意思吗？有意思吗？有意思吗？”我气急败坏地，眼泪都快流下来。
这时候，他的电话响了，他接起电话往屋子里面走去。
门口一阵喧哗，进来一群高个女生，同行的还有三个更高的男生。
啊，又来了，每天都要组团来踩我？
要知道，我这个半吊子的文具店，一共四个高柜四个矮柜，实在没有什么好逛的。而楼下有的是LV、Gucci、星巴克、屈臣氏、优衣库、无印良品、各色大小服装店、彩妆店、电影院、电玩厅，到我这里浪费宝贵的午休时间，绝对是不值得。
他们每个人都从上到下，又从下到上仔细地打量着我。那种神情，让我想起在街上遛的狗，它们仔细地在地上闻着，竭力嗅着那些做标记的尿液，努力判断做记号的狗究竟是不是比自己强大，如果答案是是，它们赶紧着跑掉，如果不是，它们果断地再尿一次，把记号换成他们自己的。
从她们昂首挺胸分散到我店内到情况来看，我被她们每个人尿了一遍。
一看身高、颜值，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是那个模特公司的，一定是因为Eason！她们所有人都一致认为她们自己比我更配得上Eason。
还有三个来看笑话的男生。
我扭头看看，张霄蹲在作业本堆里看着什么。
她们统一无比轻蔑地上上下下看我好几次。
“请问，各位美女到我这里有事吗？”我烦死这些人了，不就是长得高一点吗？
“你这里不是文具店吗？不可以来吗？”
“哎呀，读书写字是我们这种长得丑的人的事，你们那么美，用不着的，请回吧！”
“你还挺有自知之明的。”
“对对对，我丑，我丑，诸位请回吧！哦！还有，刘公子不会到我这来的，他在三十八楼，金隆地产采购部。诸位大美女，肤白、貌美、身高、腿长、腰细，可以去碰碰运气，让前台通报一下，没准儿，他一高兴就见你们啦！刘公子，还有他爸，刘董事长，不仅长得帅，身材好，还超有钱，他们父子平身最爱大长腿美女，诸位这么好的颜，这么美的腿，别浪费！快去试试！诸位美女要努力哦！”
所有人怔怔地看着我，也许我的话信息量太大，大家需要时间消化，也或者她们在想怎么打我。“诸位可以散了，美女们动作快点，机会稍纵即逝，刘公子那可是炙手可热的。”
然后，我看见在她们旁边站着的一个人，Eason，他什么时候来的？我的话他听见多少？
他目光如激光一样看着我，仿佛要把我切割开来。
我觉得我被灼穿了，心虚虚地看着他，“看着我干什么？你不就是缺个女朋友嘛？喏，这么多美女呢！”
“你觉得我会缺女朋友？”他一个字一个字地说完，看看他身边的美女们。
他大概是要看看谁最漂亮、最抢眼吧！
“当然不缺，你们有钱人，还会缺女人？”
“我找女人还需要有钱？”
“对对对，你长得好看又有钱，天下美女随你挑，你来我这里炫什么？关我屁事啊！喏喏喏，这么多大美女，带走带走，别特么一天到晚来烦我！滚滚滚！”
他握紧拳头，手背上的青筋都爆出来了。他手上那个骷髅头戒指打到我，大概会让我直接睡医院吧？就此一命呜呼都有可能。
逞一时之口舌之快，我多少有点怕，往后退几步。
他明显地愣了一下，扭头往屋外走去。
“刘生。”还真有个美女招呼他。
“Shut up！（闭嘴）”他头也不回地说。
又剩下我一个人鏖战群雄了，“回吧，各位，真真正正、如假包换的钻石王老五，他目前真没有台面上的女朋友。在我这儿耀武扬威有什么意思啊？你的对手在你身边，我不是你们的对手，我哪是你们的对手？”
她们各自心怀鬼胎地往外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