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洋洋
去年的秋天就盼望着，今年的秋天遥不可及。
洋洋是一名高中生，月底放假一个人在家做作业，洋洋盯着课本上的数字，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醒来，已近中午，洋洋看着远处的树叶又黄了不少。想起去年这个时候，整个初三面临中考，大家都在努力复习，自己成绩不理想，考上高中无望了。洋洋学不进去，特别是数学，一次摸拟考试，考了零分。
那天，天有些热， 洋洋头上冒了汗。老师办公室离得不远，洋洋却走了很久。数学老师是一位和蔼的女老师，洋洋觉得对不起老师，他明明把自己会的都做了，没想到一个都没做对，不会的他抄了后桌的试卷，考试时后桌小春子冲他笑笑，他一脸囧迫。没想到小春子只考了三分，唯一正确的选择题，他没有抄，自己做的。不过现在洋洋不会觉得自己运气不好，因为上了高中，听同学讲起有人英语考了零分，那么多选择题一个都没有蒙对，那才叫点背。洋洋走到老师办室门口的时候，小春子刚挨完训，脸上似乎一脸得意，回头冲洋洋一笑做了个请的手势关门出去了。
数学老师很生气，老师说洋洋是她教了十几年书第一个考零分的学生。洋洋记不清老师后来讲些什么，他只是把头低得很低，脸憋得彤红，老师让他把头抬起来，谁知天热老师穿的单溥，正好瞥见一点点老师的胸，洋洋脸更红了。洋洋只记得最后老师语重心长的对他讲，你长这么瘦小，不读书还能干什么，以后啃老吗？
洋洋当然不想啃老，他觉得不读书一样能自食其力，可没人能相信他，老师不能，爸爸妈妈不能。洋洋的父母是工人为了赚钱一直在外面打工，小时侯洋洋跟着爷爷奶奶在乡下生活，那是他最快乐的时光。后来洋洋的父母赚钱在城里买了房，洋洋也跟着搬进了城里，家里人都很宠他，没让他干过什么活，父母早出晚归，中午不回家。洋洋妈妈早上就给洋洋准备好午餐，中午放微波炉里一热就好。洋洋去厨房一看又是他最爱吃的土豆炖肉，虽然自己爱吃，但洋洋现在却没什么食欲。只觉得心里难受，自己真对不起爸爸妈妈，还有爷爷奶奶，他们都希望自己将来考上好的大学，可自己打小学习就不好，自己真没用。
去年秋天洋洋不知哪里来的勇气，晚饭后对爸爸说自己不上学了，等满十六周岁办了身份证就出去打工。洋洋爸爸从没打过他，那天洋洋爸爸十分生气，起身要打洋洋，正巧洋洋妈妈不在家，要在家肯定会拦着。可没等洋洋爸爸打他，洋洋自己就吓的瘫坐在地上，像一滩烂泥，洋洋只觉得全身没有一丝力气。洋洋爸爸一脸坚毅的对洋洋讲，爸爸妈妈就是吃了没上学的亏，只能一辈子卖力气，你一定要努力学习，将来考上好大学，出人头地，给爸妈争气。
洋洋没能如愿考上高中，洋洋爸妈花了好些钱让洋洋上了市里最好的私立高中，学校里的很多学生都不好好学习，洋洋立志努力学好，不能让爸妈白花那么多钱，自己努力一定能超越那些懒散的同学。可第一次考试洋洋便傻了眼，倒数第一名。洋洋初中物理成绩还可以，因为老师严格，到了高中物理老师是班主任，洋洋怕挨骂学起物理就更认真了，没想到物理竟也考了全班倒数第一，试卷发下来确实都错了，老师讲题时，自己想的确实和老师讲的南辕北辙。第一次考试过后全班坐位重新调整，洋洋本来身材矮小坐在第一排，这次分到最后一排去了。
有一次课堂上数学老师不知怎的突然说到洋洋头上了，“大家回头看洋洋同学，我指哪他看哪。眼神空洞，也不知道看什么，看你就来气。”洋洋一脸尴尬，老师说得对，他已经跟不上了，什么都看不明白。同桌用胳膊靠了靠他，小声说“你把书摞高点，老师看不到咱俩，陪我一起看小说吧！”洋洋低下头津津有味地和同桌看起了小说，同桌把书放在两张桌子中间，不知不觉一节课结束了，不知不觉一节课又开始了。洋洋没注意头上的摄像头动了下，那是用来监考的摄像头，班主任偶尔也抓抓那些不认真听课的学生。眨眼间接班主任破门而入，直奔洋洋而来，生物老师正在班上慷慨激昂地讲课，也是一脸懵逼。洋洋与同桌小说都没来得及收，班主任一把抓过来，扔垃圾桶里了，大喊到“不是不学习吗？出去站着！”
洋洋与同桌在外面站了一下午，他们班在教学楼四楼最东边，在走廊窗户正好能望到楼下小公园，化学老师正带着她的小宝宝玩呢，真温馨，洋洋想起上次月考化学老师没发他卷子，他上讲台找老师要，老师生气地对他说”你要卷子有什么用，除了没做的就是做错的，卷子让我家小孩撕了。”洋洋只好灰溜溜回座位上借同桌卷子看，同桌把卷子全放洋洋桌上自己却不看，洋洋想到这还有点感激同桌。同桌一脸忧郁的望着窗外的天空对洋洋说道“明年老师就管不了这么严了，可以好好玩了，不过我还是挺佩服你的。”洋洋一脸难以置信。同桌接着道“我选择题只瞢答题卡，其他题都不做，就这样都考不过你，只得个倒数第二，你真牛逼。”洋洋也说道“真没想到你还佩服我，我把所有会的题都做了，还能考倒数第一。你这么一说确实考倒数第一挺难的，因为你要避开正确答案。”
树叶又落下一片，洋洋的心也随着落下，洋洋想哭却哭不出来，洋洋觉得自己长这么大从没对得起谁，不如从窗户跃下，一切都解脱了。洋洋只是想想，无论多难受他要试着成长，可有人就不这么想了，洋洋正好看到前面楼顶一女子毫不犹豫走到楼边一跃而下。
小区楼很高，有十多层，但人坠落得很快，至少比那两三层楼高的大树叶子落得快得多。洋洋吓得怔住了，想喊却喊不出来。有人从窗户大喊，“跳楼了！跳楼了！”很快楼底下聚满了人，洋洋倒不是不好奇，他感觉全身的血液似乎一瞬间抽干了，难受得喘不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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