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木瓜非彼木瓜,这是一种形状如梨,果肉坚硬如木,散发着淡淡清香的木瓜。
单元门傍边并排长着两棵不知名的果树,一样粗的树杆,一样多的枝桠,双胞胎一样。
每年迎春花盛开时,果树萌发出的芽苞像一颗颗饱满的大青豆嵌在枝桠的芽眼处。几天后芽苞绽开,鲜嫩的绿叶伸展开来,铺满枝头。
果树的叶子有点像苹果树的叶子,但是比苹果树的叶子碧绿。几天后碧绿的叶子间冒出几朵花来,花型像苹果花,却是红色的。
花瓣落后留下青青的果子,果子越长越大,形状像梨,心中一直默认这是两棵特别的梨树。
有一年秋天,果子变黄时,儿子下楼和他的小伙伴一起玩。不一会他手里拿着两个金黄的果子跑回家。二话不说,把果子放在我的鼻尖下,一股清幽的香味只透鼻孔,贯穿脑门,五脏六腑都清爽起来。
儿子告诉我,这叫香木瓜,他的小伙伴告诉他的,可以放在衣橱里,衣服都变香了,也可以放在桌子上,满屋都飘香了。
他把两个金黄的香木瓜放在我的床头柜上,说再去捡几个回来,又匆匆忙忙跑下楼去了。
我拿起木瓜嗅了嗅,今晚可以枕着瓜香入眠了,可是我的心里一直称它为:香梨!
几天后,带孩子去爬崂山,在植物科普宣传栏看到了木瓜的图片资料,儿子说,原来它真的叫木瓜,长的这么像梨呢。
后来,读汪曾祺的《我们都是世间小儿女》中的人间草木篇,里面有写到香木瓜,感觉非常亲切,节选如下:
花园里有一棵木瓜,不过不大结。我们所玩的木瓜都是从水果摊上买来的。所谓“玩”就是放在衣口袋里,不时取出来,凑在鼻子跟前闻闻。——那得是较小的,没有人在口袋里揣一个茶叶罐大小的木瓜的。木瓜香味很好闻。屋子里放几个木瓜,一屋子随时都是香的,使人心情恬静。
我们那里木瓜是不吃的。这东西那么硬,怎么吃呢?华南切为小薄片,制为蜜饯。——厦门人是什么都可以做蜜饯的,加了很多味道奇怪的药料。昆明水果店将木瓜切为大片,泡在大玻璃缸里。有人要买,随时用筷子夹出两片。很嫩,很脆,很香。泡木瓜的水里不知加了什么,否则这木头一样的瓜怎么会变得如此脆嫩呢?中国人从前是吃木瓜的。《东京梦华录》载“木瓜水”,这大概是一种饮料。
佛手、木瓜皆可泡酒。佛手酒微有黄色,木瓜酒却是红色的。
原来香木瓜也是可以食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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