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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名称: 张大怪
小时候,爷爷烧着一杆大烟枪,一边说:“讲故事啦,你要好好听,还要乖。” 我在他身边竖着耳朵,充满了好奇心。所有的故事经过时间的酝酿,在记忆里流转,深刻的影响着我的人生之路。 现在,我也开始给你讲故事。这件事,我会传承下去,并且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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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情】那年夏天不回来(2)

张大怪  · 简书  ·  · 2018-03-26 00:33

短信发出去,我就后悔了,她会回我的短信吗,应该会吧。但是她还会回老家吗,若是回来,是以一个女儿还是以一个母亲的身份回来呢。

图片发自电影《初恋那件小事儿》

不管以哪种身份回来,她都算不得称职,作为女儿,她没有尽孝,作为母亲,她没有尽到养育之责。毕竟已经十年过去了,十年足矣消褪一个人内心的仇恨,十年足矣遗忘一个人。

十年过去了,我还在怪她,恨她,惦记她。在她面前我只能假装很坚强,表现的漠不关心。因为爱的对立面不是恨,而是冷漠,是遗忘。如果我仇恨,恰恰证明着我对往事耿耿于怀,对于她的离去充斥着怨气。

躺在床上彻夜难眠,拨弄着手机,这已经不是第一次如此了。这种翻来覆去睡不着的状态,在10年前,我18岁的每一个深夜,夜夜如此,辗转难眠。

我依旧清晰的记得18岁那一年,四月底的梅雨天,空气很潮湿,如果一直不出太阳,很难有一个好心情应对四月份的模拟考。高考无时无刻不在压破着我们。

四月模拟考结束,高三的学生放假两天,回家调整。我额外请了一天假,月假三天。

回家后,爸妈一直在吵嘴,已经习以为常,但是我不明白他们之间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二十年来,一直在争吵之中,甚至出手相向。

我待在自己的房间里玩游戏,突然厨房里传来摔盘子的声音。“这日子,没办法过了“,妈的声音几乎嘶吼。

“你是不是要离婚,你是不是翅膀硬了啊?“爸发出咆哮的声音。

冲进厨房,我看到妈蹲在地上捡盘子,泪痕在脸颊上清晰可见,这样的场景充斥在我从小到大的日常生活中。

我指着爸的鼻子反问:“你是不是要打架,你要敢欺负她,今天就让你躺着出这个门。”我知道打不过他,但已经忍了这么多年了,不能再忍。

话还没有说完,他扑倒上来,看样子已经喝醉了,摇摇晃晃的说,“你看我敢不敢”。

一把将他推倒在墙角。“你疯了吗,不管怎么样他是你爸。”妈把我拉到一旁指责我。

“妈,我没有一个酒鬼还打人的爸爸,丢人。”

“可你也在动手啊,你是不是将来要学你爸?”妈失望透顶的注视着我眼睛,不容置疑。

“我……,可他欺负你啊。”我争辩道,不争气的泪水快要出来了,也许是委屈的泪水。

“他不敢拿我怎么样,我已经做好了打算,你也不用管我,我只担心你。”母亲的声音从强硬转变为忧伤。

我当时怎么也不明白她说这句话意味着什么,如果说父亲一直是残暴,那么后来妈做的事情是绝情,她选择背弃了一家人。

妈把摔倒在墙角的父亲扶回了卧室,空气里很寂静。只有父亲还在碎念念的骂着脏话,“反了,你们都反了……”

三天我一直待在家里,哪儿也没有去,也懒得听他们吵,戴上耳机听歌。似乎我在家,他们终于达成了共识,不吵了。也许是为了不影响我复习,但我一直在卧室看小说,听歌曲,就这样度过了三天假期。作业一直放在一边,恨不得不带回学校。

高考的最后两个月,家里消停了很多,而学校里最后两个月氛围异常紧张,即使无心高考,也会被考试的氛围感染。堪比千军万马过独木桥,多刷一道题,多考一分,压倒一批人。

我还想要读大学,目前的学习的环境异常恶劣,一直坐在最后一排,爹不疼娘不爱,戴上眼镜还看不清楚黑板,老师站在前面讲,我们只能跟着嘴型猜测到底讲了什么。四、五月份,春困又厉害,黑板上的字久了就开始犯犯困,说不定老师走到你身边叫醒你,才意识到自己睡着了。

陪我一起睡觉的同桌,叫磊子。每天早读,我背英语单词,他每天唱歌,偶尔读《道德经》不亦乐乎,最后他还能考二本,没天理。磊子在高一、高二的时候,一直是班主任重点关注的苗子,直到高三的时候成绩直线下滑。

因为,磊子在高二下学期的时候,恋爱了。这场轰轰烈烈的恋爱当时全校皆知,最后磊子还迫不得已换班了。

这事情得从,磊子的语文老师薛涵说起,她23岁大学刚毕业,来我们高中教语文,恰巧又教磊子班,当时我和磊子是隔壁班。

磊子成绩一直非常突出,最好的时候,年级前十年。要不是因为语文太差了,也许年级前三名也有他的一席之地。刚毕业的大学老师也很单纯,一直对他照顾有加,就是希望把磊子的语文成绩提上来。

18岁的孩子,对爱情和师生情的边界模糊,也不好确定,竟然在课堂上给老师表白了。当众问:“薛涵,喜不喜欢我?”薛老师一时下不了台,班长叫来了教导主任,把磊子搞走了,这事情才算告一段落。

磊子因为此事调班,但是更不可思议的事情是,同时薛老师辞职了。这也可能只是当时的流言,校园官方的回应是,薛老师考到编制回去教初中去了。

在我和磊子做同桌的那一段时间里,他曾告诉过我故事背后的故事,我觉得他小子真牛逼,不管是不是在吹牛。磊子说,“薛老师确实也喜欢我,她说让我好好高考,她会等我。”

在这无边的思念中,磊子的成绩一滑再滑,从优等生,变成了如今和我一样的学渣。聪明人总是有办法重新再来一次,包括和她薛老师的爱情。磊子和薛老师开始谈恋爱的时候已经是三年后了,那是后话,暂且不表。这段跨越年龄和伦理的爱情,足够磊子回忆一生了。

我在此处着浓墨去写磊子,是因为大学四年我们就读于同一所大学,用一年的同桌情以及四年的大学生活造就了我们之间坚固的革命友谊。在以后的生活道路上,他时常出现在我的生活中,相爱相杀。

无边的回忆被下半夜的手机铃声拉回现实,一看,是她打过来的,我等了十年。

在过去的十年里,我曾无数次渴望,希望她能打一个电话回来,带着我离去,她始终没有过来。她是我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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