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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秋已至,气温骤降。天气愈来愈冷,尚未供暖的房间里也生出几分寒意。房间里不知什么时候钻进来一只苍蝇,一只扎入命运终点的苍蝇。
我是极其讨厌苍蝇的,听到嗡嗡的声音时,心头兀自的发麻!恶心肮脏的六腿带翅昆虫,总让人倒胃口。像一架在空中喷洒农药的飞机,不过它洒下的却是细菌与污垢。它就这样孤独的、招摇的、盲目的在我的房间里飞来飞去。穷极无聊的我用目光缭绕着它。
说实话,它的生命力是顽强的。绝大部分同伴已然进入下一个季节的轮回,它还在坚持,哪怕进入了将死之地。从这点来说,我是佩服它的。气温的骤降明显迟缓了翅膀煽动的频率,没有了夏季的灵活与肆意。它或许进入房间时就察觉到不对的苗头了,没有同伴,没有高温腐化的食物气息,连房间都有些孤寂、凄冷,一切都显得如此诡异。它小心翼翼起来。只有短距离跳跃式的飞翔,收回了挥洒自如的姿态。
它或许应该到乡下去,那里才是最美好的归宿。露天的厕所、肮脏的牛圈、不洁的卫生,还有劳累无力、无暇顾及它们的农人。其实对一只苍蝇来说,没有城市与乡下的区别。再精美的食物腐败后都是美味,再亮洁的卫生间也会有粪便存留的香气。封闭如火柴盒式的房间里充满着不可知的杀机,苍蝇拍、杀虫剂、电苍蝇拍.......,真受够了!关上门窗便再无出头之日。真该在夏天的时候跟着同伴一块到乡下去,孤单、冷酷的城市感受不到一点温度,不知道在这里贪恋什么?
它似乎预感到了危机四伏抑或体力不济,不再飞舞。停在地面上一动不动。我一直盯着它,2万多只的复眼必定也感受到了我不太善意的目光。可它就是不动,似乎静静的等待命运的审判。徒劳的躲避没有了任何意义,它已经默认了安静的死亡。或许此时它才明白,片刻的温存里面埋藏着无尽的杀机,等一切明了,为时已晚。怎样去面对死亡,才是当下应该细思的问题。没有仓皇逃脱,没有无脑乱撞,这是一只有骨气的苍蝇。壮烈的死于田野应该比惨烈的殁于温室更显得悲壮吧!它面无表情、安静如入定老僧,竟然带着一种庄严感。不再眷恋夏季红尘,直面宿命般的死亡。
或许它是只胆怯的苍蝇,忍受不了室外寒冷的折磨,只求在温室中享受那一刻的温柔,不在乎这温柔里面的毒药何时发作。总之,它要死去了!在不属于它的季节,它本该不能出现,出现后就会显得如此格格不入,另类的表现总是伴随着死亡的危险的。
不管怎样,我是极其讨厌苍蝇的。哪怕再坦然、再无畏。我拿起苍蝇拍,小心的、轻轻的、快速的、准确的拍了下去。它终究还是死掉了,我看到它在成为一摊黑色的污垢前,似乎没有一丝躲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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