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TC改革的教训 | 社论

高速公路取消省界收费站引发的意外风波至今未平。2020年1月1日，全国29个联网省份的487个高速公路省界收费站全部取消。然而，期待中的“一网通行、一路畅通、一脚油门踩到底”并未如愿。有的收费站变得越发拥堵，有的ETC车主宁愿走人工收费口，超额扣费、扣费不显示等问题让车主们苦不堪言。出现超级拥堵时，公路运营公司又被迫免费放行，财务损失巨大。本该是减少拥堵、便利民众的好举措，为什么一度落到众口抱怨的地步？惋惜之余，更应反思。

取消高速公路省界收费站不是拔掉几个水泥桩子那么简单，而是一项复杂的系统工程。按照中央部署，它包括加快建设和完善高速公路收费体系、加快电子不停车收费系统（ETC）推广应用、加快修订完善法规政策、推动政府收费公路存量债务置换等四项具体任务。任何一个环节出现疏漏，都会影响改革成效。此次取消省界收费站引发广泛诟病，细节处理不当是重要原因，更折射出改革方法论的粗放。方向正确，初衷良好，但是，欲把好事办好，达致改革目标，殊非易事。改革开放史表明，事关公众日常生活的改革，一旦不慎，就可能带来严重后果。虽然拥堵场面并不新鲜，多缴的通行费金额未必庞大，但是，糟心的体验会天天激活，极大地伤害了公众对改革的获得感。

纵观此次具体部署，从2018年5月国务院常务会议做出“推动取消高速公路省界收费站”的决定，到2019年政府工作报告提出两年内基本取消全国高速公路省界收费站，再到2019年5月国务院办公厅印发《深化收费公路制度改革取消高速公路省界收费站实施方案》，最终于2020年1月1日全部取消，改革不断提速。然而，事实证明，速度与质量很难兼得。

改革不是闭门造车，应该充分保障公众的知情权。此次取消省界收费站其实只是改革的一部分内容，背后还涉及通行费计费方式等调整。不过，先期的政策解读大多偏重于取消高速公路省界收费站，重在介绍相关的工程建设进展，然而，对于广大车主而言，收费方式调整比取消省界收费站的影响要大得多。各地也曾举行通行费听证会，然而，除了极个别省份，均未将客车计费调整作为重要议题。政策实施后假如与公众的预期相违，他们会进而怀疑改革的目的何在；再加上软件问题频出，要么扣费不显示，要么巨额扣费或同路不同费，车主感到极其不爽自在情理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