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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味

Ann安墨染  · 简书  ·  · 2019-02-05 00:53

年味

安墨染


年味

冬意渐浓,下过几场雪后,转眼就到了这一年中最隆重、最热闹的日子——春节。天地运行,四季轮换,寒暑交替,万物的荣盛兴衰离不开天地滋养,于是,古人便将岁首黄道吉日定为举行祭祝祈年活动之日,自此,便有了“春节”之说。早期的春节反映的是古人崇拜自然、天人合一、慎终追远、固本思源的人文精神;如今更多的体现了阖家团圆、追思先人、辞别旧岁、迎取新春的美好愿景。今“立春除夕,并为一日”,“双春”之年更是大吉之年,理应普天同庆。

年岁渐长,便对过年兴趣渐淡,唯有儿时那几载光阴带着喜悦。岁月催人,尝尽人生况味,便对过年多了敬意,减了热忱。最近常听人说,年味越来越淡。我想,不是年味淡了,是我们长大了。

岁末回家,帮着父母洒扫除尘,购置年货,陪着外婆看花灯满城,游人满街,给尊长拜年,向亲友互贺,不必为尘事奔忙,享受着片刻安宁,感受着山水小镇静谧而又热烈的年味。

年味是腊月里的年货,吃穿戴用,一应置全。外婆做的糍粑,拌以红糖,以表吉祥;母亲炸的春卷,薄薄脆脆,香酥可口;父亲腌的腊肉,色泽鲜艳,味道醇香;奶奶粘的米花糖,甜而不腻,入口回香。花生瓜子,喔喔奶糖,各种干果零食,鸡鸭鱼肉,塞满了厨房和我儿时的梦乡。

年味是二十四的扫尘,“茅舍春回事事欢,屋尘收拾号除残。”除陈布新,以祈来年清吉。寻个阳光潋滟之日,拆洗被褥窗帘,挂满庭前院后;洒扫各间房屋,清洗各色器具。待窗明几净,拆洗完毕,已是夕阳西下,喝一杯父亲沏好的富硒茶,盛一碗母亲煮好的南瓜粥,清贫安乐,世事安宁。

年味是三十的贴年红,“听烧爆竹童心在,看换桃符老兴偏。”门神年画、春联窗花。除夕当日早早起床,母亲和好浆糊,我与父亲负责张贴。大红春联贴于门上,窗花福字贴于门楣,厨房、堂屋、卧室、窗户,均贴上精美的红纸桃符,祛邪除灾,迎祥纳福。

年味是除夕的祭祖,“冥界凡尘两无奈,仙山梦里几茫然。”翻山越岭,拜祖祭亲。正午之后,陆陆续续的鞭炮响起,无论山遥水远,道阻且长,散落各地的子孙在亲祖的墓前聚集,香烛冥纸,寄托着对先人的追思,血浓于水的亲情,把陌生变成熟悉。

年味是傍晚的年夜饭,“对此欢终宴,倾壶待曙光。”倾其所有,极尽奢华。红烧鲫鱼,预祝吉祥如意;清炒生菜,寓意来年生财;木耳腐竹,期盼安康富足;白切香鸡,凡事逢凶化吉;黄焖肉丸,象征团团圆圆;糖醋排骨,寓意节节高升;凉拌藕片,意味路路通顺。一桌丰盛佳肴,配上二两拐枣酒,半醒半醉,小酌怡情。

年味是守岁时的长生果,“一夜连双岁,五更分二年。”围炉畅聊,达旦不眠。年前备好的干果零食,此时摆上桌案,生好炉火,家人围坐一起,喝茶守岁。夜色渐浓,门前灯笼高高挂起,春晚节目欢声笑语。零点之时,爆竹声起,碎红满地,灿若云锦。“坐久灯烬落,起看北斗斜”,守岁祈福,盛世长安。

年味是正月初一的新衣,“衣冠萧相府,绣服霍嫖姚。寿色凝丹碧,欢声彻九霄。”鸡鸣而起,接福迎禧。正月初一,新岁之初,一响小爆竹,拉开新一年的序幕。“一元复始,万象更新”,物事惟新,人亦“从新”,着新衣,戴新帽,饮春酒,食春盘。“一日今年始,一年前事空”,身添一岁,安闲怡悦。

年味是正月里的拜年,“村巫吹角天将晓,里巷拜年争欲早。”亲友相聚,繁华喜庆。穿上新衣,拿上礼品,向长辈拜年;左邻右舍,见面抱拳,互道“过年好”。平日里难得联系的亲友,都在正月里互相走动,备上一桌宴席,斟满一壶小酒,聊聊少年时代的捣蛋调皮,谈谈走南闯北的奇闻异事,推杯换盏,开怀享乐。

年味是元宵节的灯会,“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拨雪张灯,解衣贳酒。大街小巷,锣鼓声声,烟花璨璨,民间艺人舞狮助庆,忽而跳跃,忽而翻滚,喜怒醉醒,动静惊疑,活灵活现。蛟龙灯舞,造型优美,绚丽多彩,忽而高耸,似飞冲云端;忽而低下,象入海破浪,煞是好看。张灯悬谜,书于灯,映于烛,上自天文,下至地理,经史辞赋,包罗无遗。时过元夕,年节已毕。

梅花开罢,草木复苏,候鸟回归,柳絮抽穗,四季更替,周而复始。日子本是简净悠长,繁华热闹终要归于沉寂。游子再次启程,多少“十里相送”,多少“万事珍重”,都是为了下一年的重逢。

年味年年有,岁岁略不同。“愿得长如此,年年物候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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