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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城山下,一棵虬枝错节的老榕树下,有一座小木屋。小木屋内,一清丽秀美的女子正做着女红。她的头上簪着一牡丹花,髻前饰一枝玉色布摇。她长了一张圆圆的脸,体态丰盈,肤如凝脂。她是我的青梅竹马,也是我的未婚妻小茹。
我从小练就一身武艺,希望过游侠的生活,但因为小茹的存在,我把江湖抛却身后,只想同她恩爱简单过一生。
一日,我外出打猎回来,回到小木屋发现屋内一片狼藉,小茹不见了。我在地上发现一张字条,上面写着:欲换小茹,请拿簪花仕女图来换。
一想到小茹在坏人手上,我顾不得父亲的临终嘱托,我从玄关暗格处找到宝物,欲换回小茹。因为小茹在我的生命中胜过世间任何至宝。
我按贼人所说地点孤身一人前去。等我到达后才知,这是一处山寨,整个寨子全是打家劫舍的土匪。我让门卫通报了我的姓名,很快被带入大厅。
我见到了小茹,她衣衫不整,头发凌乱,嘴角流血。我听到自己的骨节铮铮作响,体内的血液横窜,我抽出长剑欲将这一帮贼人全部杀光。可是,贼人将刀架在小茹脖子上,我不得强忍心中怒气,将簪花仕女图丢给贼人。
贼人得到宝物得意洋洋得大笑不止,小茹被松了绑,她浑身带伤向我走来。我心如刀绞,眼睁睁看着心爱的女人受如此侮辱,眼中已点燃一片火海,欲等小茹过来后,再和他们算帐。
可是,我一个不留神,贼人居然抽刀刺穿了小茹的心脏,小茹口吐鲜血,倒在地上。我抱着小茹渐渐冰冷的身躯,仰天长啸。
小茹走后,我终日醉酒昏昏沉沉,几年后,在一次大醉后,再也没有醒来。
当我的魂魄离开躯体后,我居然看到了小茹。她还像16岁那年一样回眸一笑百媚生,她皓齿轻唤着我的名字:“玉哥哥,其实我的魂魄被寄存在簪花仕女图中,只需你一滴血便可渡我转世为人,到时我们还会再见。”
我记下小茹这些话,千百年来,无论转世为人多少次,我苦苦找寻那副簪花仕女图的下落。
时间像海水一样褪了又来,留下一堆贝壳在海边等人拾拣。一千年过去了,这一世,我是个古董字画收藏家。有一日听闻,有一古董拍卖行将拍卖一批年代久远的字画,我欣然前往。
那日,看到簪花仕女图时,我一下子发现画上女子头戴的那朵牡丹花和小茹素日的一样。
我心中的波涛如山呼海啸般奔涌而来,是后花了大价钱拍下这副画。回到家中,我忐忑不安地将自己的一滴血注入画中。突然金光四射,我眼前一黑晕了过去。待我醒来时,发现自己在病房中。
有一名女护士进来后轻声地问道:“先生,您醒啦?”
这声音是如此耳熟,尽管她戴着口罩。可我依然敢确认,她一定是小茹,我忘乎所以的抓住护士的手,喊着:“小茹,是你吗?”
护士挣扎着推开我,跑掉了。我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吓到她了。
后来,每次护士过来换药时,我试图接近她,把我们曾经的故事讲给她听,可她每次换完药都是快速地跑开。
终有一日,我控制不住自己急不可待的情绪,拦住要夺门而出的她,追问她的联系方式。
她吓得有些六神无主,拼了命地想要逃走。
突然有个门卫进来,用重重的拳头打在我的脸上。我发现这个门卫居然同千年前杀死小茹的贼人头头长得一模一样。
血浆翻涌,前仇旧恨,灼烧着我的心脏,我决定替小茹报仇,于是拿起一把水果刀,捅向门卫。可惜刺偏了,门卫反手将我的水果刀刺进我的胸膛。
我感觉一阵剧痛,血呼呼地流出体外。
此时的护士仿佛想起了什么,她眼角的泪滴滴答答流了下来。
她跑过来抱着我哭喊着:“玉哥哥!我是小茹,我全都想起来了,我是小茹。”
我笑着望着小茹,这种幸福的感觉如此飘飘然。就是等了上千年时间有点久。
小茹哭诉说:“玉哥哥,这一世你渡我魂魄,下一世换我来渡你。”
我的力气在一点点散尽,强撑着挤出最后一丝力气说道:“小茹,谢谢你,我等了这上千年的因果,一切都是值得,其实渡你魂魄的同时,也是在渡我。”
人世间总有这么多痴男怨女,把爱情的故事诉说,你我皆是看客,皆是过客。纵使人世间有百媚千种,他只爱这一种,在一眼万年里等因果,渡魂渡魄也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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