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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洲芳文】飘香的葡萄

文言明语  · 简书  ·  · 2020-11-09 07:10

我的家乡在内蒙古自治区乌海市,这个城市有许多美誉和称号,乌金之海,塞外煤城,黄河明珠,书法之城,至于什么土豪城市,新贵城市都不值一提,最让我满意的,是带着西部特色乡土气息浓郁的称号——葡萄之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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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小的时候,葡萄树并没有现在多,葡萄品种也不多,只有很少的几家,在各个矿区家属院的自家院子里,精心栽种,搭建起来的葡萄树架子,到了夏天,在葡萄架下放个小桌子,大人们乘凉、聊天,孩子们学习、嬉戏。

我家就有挺大的一架葡萄树,名字叫玫瑰香。只要是葡萄刚刚挂了果,还挺小时,我们看着那犹如黑珍珠的葡萄,闻着那散发着绿色味道,想着那又香又甜的滋味,总是忍不住去想办法摘下来尝尝,但我们的一举一动,早就被大人们察觉,多半会被大人们笑着训斥:“小馋猫,还没熟呐,摘不得!”

有一次,深更半夜屋外传来响动,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军人出身的父亲早就冲出了门外,一阵跳墙逃跑的声音,伴随着墙外的哭声,我也急急忙忙跟父亲出去查看。

原来是和我一样大的孩子们嘴馋了,爬过院墙,想偷摘葡萄,被父亲迅速出来的身影所惊吓,慌乱地四处逃窜了。一个外号叫“烂泥”的孩子,慌不择路,跳墙时摔着了腿,躺在地下哇哇地哭叫着。

手里拿着小木棒的我上去就要打他,被父亲一把推到了一边,父亲蹲下身来,边查看他的伤势边说:“别害怕,伤到哪里了,看看能不能站起来。”

“烂泥”试着想站起来,可刚刚要起身,疼的又倒了下去,嘴里大哭着:“疼死我了,叔叔,我再也不敢偷葡萄了,饶了我吧,呜呜!”

“哼,你还好意思喊疼,小偷,坏蛋!”我又要冲过去打他,这次父亲只是张开手臂挡住了我,然后两手伸出来,一下就把“烂泥”抱了起来,嘴里急切地说:“去,快去敲你徐爷家的门。”

虽然我不明白这是为什么,但长期以来养成了习惯,父亲说的话要立刻执行,转身就往徐爷家跑去。父亲抱着“烂泥”在后面紧紧跟着。边敲门我边想,没等门开就想明白了,父亲这是要让徐爷,矿区家属院唯一懂医术的徐爷给“烂泥”疗伤。

徐爷认真听了父亲的讲述,又在灯下仔细查看了“烂泥”的伤势,在一个大箱子里拿出两块板子和一团白布条,在“烂泥”受伤的小腿上固定着,嘴里嘴里说着:“没事,估计是轻微骨折,咱们按最严重的治,用不了几天就好了。”

收拾好了,父亲和徐爷说了几句话,又弯腰把“烂泥”抱了起来,和徐爷告辞。还没出门,“烂泥”的父母亲不知听谁说了,已经找过来了,见到父亲就是道歉赔不是,意思是他没有教育好自己的孩子,给父亲添了麻烦,父亲说:“都是孩子,只要不出大事就是万幸,让他从我家养伤吧!”

“啊呀!大哥,这可不行,孩子受伤跟你没关系,这抱来治伤我就感激不尽了,怎么也不能再麻烦你了。”“烂泥”的父亲坚决不同意让他儿子去我家养伤。

“没有葡萄,没有院墙,孩子也不会受伤,咋跟我没关系,就这样定了,去我家养着,用不了多长时间,活蹦乱跳的孩子还给你。”父亲的立场也是特别坚决。

“大哥呀!孩子做错了,就是我们的错,是我们没有教育好,你这样做,让我们以后还怎么在这里待下去啊!不能这样啊!”“烂泥”的妈妈哭了,边哭边从父亲手里抢“烂泥”,大有拼命的架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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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烂泥”终于被他父母接回了家,第二天,父亲和母亲带着我,拎着各种罐头和营养品,去“烂泥”家看望他。两家大人一团和气,没有郑重其事地说几句话,就热热乎乎地聊开了天,我和躺在炕上的“烂泥”也你一句我一句地交上了朋友。

事情就这样解决了,到了秋天,中秋节到了,葡萄收获了整整两大框,父亲给远处的几个朋友送了一些,剩下的一筐半,把左右邻居都喊到院子里,让他们带上桌子和凳子,拼了两大桌,一桌是大人们,一桌是我们孩子。

桌子的正中央是大盘子葡萄,周围是各家带来的月饼、大饼子、瓜果梨桃。大人们那桌还有白酒,等月亮出来了,一片银白,一片欢声笑语,这个中秋节,实在是过的太有意思了。

后来,父亲又把我家的葡萄树压枝,分出来好多棵,都送给了左右邻居,矿区家属院内,葡萄树渐渐的多了起来,大家都互相赠送品种不同的葡萄树,互相传授种植培育葡萄的技术,到了收获的季节,一起品尝辛苦培育的葡萄,品尝着生活的甜蜜。

十年前,棚户区改造,所有邻居们都进了城,住上了新楼房,走的时候,把葡萄树都丢弃了,城里没办法种植,千般不情愿,万般难舍弃,葡萄树还是都没带进城。可黄河边的万亩葡萄园,早已经成熟了,家乡的葡萄,已经誉满全国了。

葡萄树是没有带进城,可家乡的人们却把善良、和睦带进了城,人们还是那样懂道理、讲义气。生活环境越变越好,人们相处得也越来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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